楚赫與肖瑜決裂的消息像病毒般在風校蔓延，源頭是一張模糊的偷拍照：實驗室門口，肖瑜伸手拽住楚赫的衣角，兩人姿態僵持。配圖文字赫然寫著：“驚天反轉！星火小組‘關系戶’楚赫因攀附不成，與肖瑜學長徹底決裂？”

校園論壇的匿名板塊瞬間爆炸。

“早就覺得楚赫不對勁，天天跟在肖瑜身后，原來是想走捷徑！”

“聽說他連爺爺的醫藥費都是肖瑜付的，吃相也太難看了吧？”

“建議星火小組清理門戶，別讓這種人玷污了風校的名聲！”

跟帖區的惡意如同潮水，楚赫每刷新一次頁面，心臟就被針扎一次。更讓他窒息的是，肖瑜自始至終沒有任何回應，這種沉默在旁人眼中，無疑坐實了“關系破裂”的猜測。

周三下午，楚赫去圖書館還書，剛走到門口就被一群人堵住。為首的女生穿著肖瑜后援會的會服，手里拿著一疊打印好的論壇截圖：“楚赫，你還有臉出來？”

楚赫攥緊書包帶，試圖繞開她們：“讓開?！?

“讓開？”女生冷笑一聲，揚手將一杯珍珠奶茶潑在他胸前，褐色的液體瞬間浸透了白色衛衣，“肖瑜學長哪點對不起你？你居然為了錢跟他鬧掰，要不要臉？”

周圍的圍觀者發出哄笑，手機鏡頭紛紛對準他狼狽的模樣。楚赫的臉“騰”地漲紅，屈辱感讓他渾身發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們干什么！”一聲暴喝穿透人群，夏鷗像顆炮彈般沖過來，一把將楚赫護在身后。他剛打完籃球，球衣上還沾著汗水，眼神兇狠地掃過面前的女生們：“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夏鷗，這沒你的事！”帶頭女生叉著腰，“我們在教訓小白臉，你少管閑事！”

“我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夏鷗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帶著壓迫感，“道歉?！?

“憑什么？”女生梗著脖子。

夏鷗不再廢話，伸手就去搶她手里的論壇截圖。雙方推搡間，夏鷗被人從側面絆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楚赫下意識伸手去扶，卻被另一個女生狠狠推了個趔趄，后腦勺“咚”地撞在圖書館的玻璃門上。

“楚赫！”夏鷗紅了眼，揮拳就要打過去——

“住手?！?

一道冰冷的聲音穿透喧囂。肖瑜撐著一把黑色雨傘站在雨幕中，雨水順著傘骨滴落，在他腳邊匯成一圈水洼。他的目光掠過楚赫蒼白的臉和胸前的污漬，最后落在夏鷗緊握的拳頭上，眼神冷得像冰：“把你的手放下?！?

夏鷗一怔，拳頭慢慢松開。肖瑜收起雨傘，走到楚赫面前，脫下自己的黑色風衣披在他肩上。外套帶著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還殘留著體溫，楚赫卻像被燙到一樣想推開，卻被肖瑜用眼神制止。

“你們，”肖瑜轉向后援會的女生們，聲音不大卻帶著刺骨的寒意，“論壇上的帖子，限一小時內全部刪除。再有下次，”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每個人，“風校不歡迎只會躲在屏幕后嚼舌根的人?！?

女生們被他的氣勢震懾，訕訕地低下頭。肖瑜不再看她們，而是從口袋里拿出紙巾，想幫楚赫擦拭臉上的雨水，卻被楚赫偏頭避開。

“不用你管?！背盏穆曇艉茌p，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距離感。

肖瑜的動作僵在半空，指尖的紙巾懸在楚赫臉頰邊，良久，才緩緩收回。他看向夏鷗：“帶他去醫務室檢查一下。”

夏鷗點點頭，扶住楚赫的胳膊：“走，楚赫。”

楚赫跟著夏鷗離開，始終沒有回頭。肖瑜站在原地，看著少年裹著自己風衣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握傘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旁邊的女生小聲嘀咕：“學長，你干嘛對他這么好……”

肖瑜猛地轉頭，眼神銳利如刀：“我的事，輪得到你們置喙？”

女生們嚇得不敢再說話。肖瑜彎腰撿起地上被踩臟的論壇截圖，紙張上楚赫的照片被奶茶洇得模糊。他將紙團攥在手心，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雨越下越大，沖刷著風校的每一寸土地，卻沖不散彌漫在兩人之間的冰冷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