餡兒都露到這份上了,江楓也覺得再沒有狡辯的必要。但不遠處人來人往的街道說明此地不是說正經話的最佳地點,他維持著雙手被沈知反剪至背后的姿勢,頭向四處張望一番,抬頭對木回風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好。”木回風也正有此意,右手舉到耳側做了個向前的手勢,說:“我們回客棧說。”
于是,木回風和沈知走在前面,莫渺和段洛笙走在后邊,江楓就這樣夾在四人中間,一路行至明月客棧門口,迎頭便撞見正在堂前招呼客人的卞蓮蓮。
倆人臉色微凝,一言不發地錯身而過,幾乎沒有人發現他們的異樣,除了從一開始就在著重觀察的木回風。
五人剛回到走廊盡頭歇腳的廂房,茶也沒準備一杯,江楓就被沈知一把按在凳子上,被四人站著團團圍住。
“喂喂,這不是客人的待遇啊!”既然被戳穿了偽裝,江楓就不再掩飾,將自己的本性完完全全地釋放出來。
他毫不在意鐵杵般圍著他的四人,自顧自地挑起茶壺,為自己倒上杯涼透了的茶水。茶水雖涼,但其中泡得正是那日他售價五十兩的花果茶,茶中果香并未隨熱氣消散,使得冷茶別有一番爽口清冽的風味。
“好茶!”江楓慢悠悠地品了口茶,反客為主地向四位新認識的朋友做了個請的手勢,嗔怪地說:“你們就別圍著我站了,我又不會跑!記住!我可不是沒品到五兩銀子都要偷的小賊。現在是你們求我辦事,既然是求我辦事,那就要有求人辦事的態度!”
說完,江楓就愜意地翹起二郎腿,伸手往在巷子里打他打得最厲害的木回風一指,頤指氣使地說:“你!去給小爺我泡壺熱茶來!”
木回風被江楓指著鼻子支使也不惱,皮笑肉不笑地出門下樓提了把熱水壺,走到江楓身邊揪起他的右耳說:“好哇,你要熱茶是吧?看我不把你的腦袋當茶壺使,看看你江楓的腦漿有沒有花果茶好喝!”
說完,木回風就把熱水壺像江楓傾斜,作勢要往他耳朵里灌熱水。
這下,不僅江楓本人慌了,就連從未見過木回風這樣不顧后果的一面其余三人也略顯驚慌,連忙出手攔著木回風。
江楓怕疼地跟著被揪起的耳朵站起,身體卻不敢大肆掙扎,面朝上,眼睛巴巴地望著頭頂高危的熱水壺,生怕自己一個掙扎就顛簸地讓盛滿熱水的茶壺漏出一滴燙人的沸水,連忙在嘴上討饒:“姐!姐!我錯了我錯了,我真錯了,您放下茶壺,我立馬為您帶路,絕對做您最衷心的向導!放過我,放過我!”
沈知除了把手放在木回風單手提起的水壺把手上,保證水壺不會意外掉落,產生什么讓木回風追悔莫及的后果,就在沒說什么,沉默且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
莫渺和段洛笙卻覺得木回風做得太過了,一邊扶著木回風提著水壺的右手,防止右手沒力氣導致水壺意外掉落,一邊勸解道:“回風,這是不是太過了點?你現在是清醒的嗎?莫要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