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下達的任務目標只有木回風一人,所以江楓的計劃分為兩個步驟,第一個步驟是先使計將木回風從莫渺、段洛笙、沈知三人的身邊引開,第二個步驟才是將木回風引向燕云為她設計好的陷阱中去。
他知道木回風刀法與暗器使得好,但輕功略遜于他,于是便拿田忌賽馬的智慧選了一條需要飛檐走壁的撤離路線,方便自己控制速度,綴在木回風不遠不近的距離,一路將她引入瀾城。
只是,他什么都料到了,卻唯獨沒料到其余三人與木回風的默契。這種默契使江楓的計劃止步于步驟一,并且落得個四仰八叉地倒在剛下過雨的潮濕的地面上的下場。
從空中摔倒地上的疼痛只能讓江楓臉上出現齜牙咧嘴的表情,絕不會成為江楓計劃失敗的原因。在還未落地前,江楓就已經在空中調整好最佳的落地姿勢,一落地就蜷起身體滾一圈卸去沖擊力,然后迅速起身準備突圍。
但近身搏斗終歸不是江楓的強項,更何況是一對四的近身搏斗。江楓很快就從四人的拳腳間敗下陣來,捂著腦袋蹲在地上。
他們位于兩座獨立房屋間的狹長間隙里,雖然幽深隱蔽,但畢竟位于鬧市,仍然偶有路人好奇地向里張望。
“拿來!”木回風毫不客氣地從江楓手里搶回自己的荷包,掂量幾下,掛回腰間。
“你就是瀾城那幫人派來給我帶路的?”接著,在江楓還在沉浸式扮演小偷時,木回風似笑非笑地蹲下,撥開江楓擋在頭上的雙手,挑起他的下巴左看右看一番,直接點破了江楓的身份。
“不是。”江楓利落地打掉木回風放在他下巴處的手指,無所謂似地往地上一坐,眉宇間冒出一股掩都掩不掉的邪氣,滿不在乎地否定木回風的猜測:“什么瀾城?什么那幫人?這位小姐,我就是偷個荷包而已。”
他揉著被踹了好幾腳屁股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衣服褲子上的泥,一邊挑眉一邊指著自己手臂上剛被打出來的淤青說:“我真是虧大了!只是偷了個不足五兩的荷包,卻被你們打成這樣。在我們這打人判得比偷盜還重,若你們想報官就盡管去報,看看最后誰下場更重!”
惡人先告狀的江楓用手撇開擋在他面前的木回風,一瘸一拐地向熱鬧的主街走去,準備換個法子擇時再把木回風單獨引向瀾城。
他與木回風擦肩而過,躲過木回風扣向他左肩的利爪,卻又被段洛笙反手扣住。
“喂!難不成你們真地想去報官?荷包我已經還了,氣你們也出了,我走還不成嗎?你們到底想干嘛?”江楓說得聲情并茂,很難讓人不相信他就是一個被抓住的、正在求饒的小賊。
“可是,你的聲音,我聽著怎么那么耳熟呢?”木回風在江楓面前來回踱步,右手食指在太陽穴上輕點幾下,狀若思考:“是在哪聽過呢?”
“我管你在哪聽過,你自己留著慢慢想吧,我有事我就先走了。”江楓掙扎起來,聲音也下意識地往下壓了壓,換了個較為粗糲的聲線。
“對對對,就是這個聲音!”木回風像是在空中抓住了什么,眼神變得比方才更加堅定,彎下腰,一臉篤定地用只有江楓能聽見的氣音打招呼:“好巧,我們又見面了,掌柜。”
“歹毒!中計了!”江楓瞳孔瞬間收縮,意識到自己在緊張情況下,弄巧成拙地將自己的聲音切換到之前扮演茶鋪掌柜用的聲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