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傷
- 鋒針十兩
- 風子浣
- 1033字
- 2019-11-18 14:32:12
按照傳統話本里的情景,皇親貴族的耳力一向很好。
縝王此時自也不是聽戲來了,反對岑蔚問道:“本王眼下,誰敢造次。”
我覺著這話不應該問岑蔚,他現在也不曉得,只能繼續抱拳回答:“下官正在查案。”
縝王揚揚下巴,冷著臉好像被全世界欠了八百萬兩。與此同時,他手邊一個兵衛裝扮的人走上來,對岑蔚說道:“在下元七,愿助岑大人一臂之力。”
他聲音洪亮,身材魁梧,躬身的樣子就像是頭磨拳擦腳的棕熊。
我看看岑蔚,又看看跟他一同探案的衙吏:若說人手,這廂是絕對不缺的,這元七何故提出這樣的愿望。
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稍許,我瞧那縝王一點沒有意外的意思,總算是明白:什么愿不愿的,這本就是縝王的安排。
他要盯著岑蔚辦案——這是什么緣故?若是想聽過程,他自可讓后者親自稟報……
我的腦門此時一定锃光瓦亮,那一丟丟從老墨那兒學來的混了黑水的想法,叫我忍不住發出細微的嘆聲。
這時候,縝王忽地將視線投至沈琛身上,本是無意的一撇,我卻從他眼里抓著了稍縱即逝的駭然。
他快步走來,覆了鐵甲的手掌倏然抓死他的肩膀,將人壓得隨之一抖。
“你……”縝王眼色陰沉,那雙眼里竟是有血氣的。好似面對什么惡賊兇手,那股子嫉惡如仇快實質成風刀將面前薄弱的青年撕碎。
沈琛吃痛地哼了一聲,忙用手去掰那鐵掌。他徒手哪里動搖得了一個軍人的掌控,很快手指也被銳利的邊角割破。
血便在這寒日里一滴一滴落下來,刮過冰冷的鐵甲,在未化的積雪上融出淺淺的凹陷。
“誒……疼。”沈琛念了一句。
這光景是所有人都意外的。
在旁人看來,大約縝王甚少主動與人接觸,或者從不為難普通百姓,眼下見了血還無動于衷,應是艷著他們的眼了。
而我——我自縝王眼里抓著了一絲細微的怨恨。
可時間上算來,他二人是沒見過的……莫非沈琛曾有惡名惹了他?或是他將他錯認成什么人?
我見沈琛面色蒼白,想起他那心梗癥經不起刺激。忙道:“你別急,平緩呼吸,別急——!”
我自也掰不開縝王那鐵掌,岑蔚反應過來,正要請他松手,這時,縝王自個兒放開了。
沈琛的肩頭也隱隱約約映出血色來。他斷斷續續吐完一口氣,末了看看自己血淋淋的手掌,對我說:“阿硯,我疼……”
我從小木匣里翻出繃布與傷藥,且將血擦去大半,又灑了藥粉在口子上,并著他五指纏了個掩飾。
包扎這事上,醫師大夫手法不同歷練不同要求也不同,是而千人千面——丑了也不能叫丑,那是‘個性’。
我一臉正氣地納盡沈琛一臉震撼,心說這蝴蝶結可太好看了。
“阿硯……”他抖著嘴唇欲言又止。
我真誠地說:“這樣牢靠安全不易裂開。聽我的,我可是天底下最有良心的醫師。”
沈琛彎起眼睛:“嗯,我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