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你問過我，云浮村的村民會付出怎么樣的代價。”長歡不緊不慢的說著，目光一直停留在戚扶游臉上，“現在回想起來，你應該是親人死于他們之手吧。”

戚扶游沒有否認。

長歡接著道，“抱歉，我當時的話可能讓你受傷了。”

“前輩，你是我的恩人不用跟我抱歉。”戚扶游手里握著一把滿是血跡的劍，他衣袍上也全都是村民的血，“是我的錯，是晚輩魔怔了。”

他目光很呆滯，就這樣看著長歡一動不動。

“是我辜負了你，辜負了紫云巔，辜負了所有人，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放下。”

“我妹妹才八歲，就這樣被拉去喂了那魚妖，而我父母為了阻止他們，被那妖道給殺了。”

他雙眼充血，里面滿是對這些人的恨。

這樣的他與之前積極向上的青年完全不一樣。

“我只是向他們討回來這份債，我有什么錯，錯的是他們！”

“我知道。”長歡回應，“若我是你也會這樣做，而且會做的更狠更絕。”

戚扶游抬眸，盯著長歡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就笑了，“對不起晚輩給紫云巔蒙羞了，也對不起前輩讓您為難了。”

“對不起，晚輩是多么幸運才遇到您，以至于就是知道快要死了，也一點都不覺得難過。”

“其實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我還沒有看過世上的美景，還沒有成為一代宗師，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沒有娶妻生子……”

戚扶游絮絮叨叨說著，長歡也嫌棄他煩也靜靜聽著，風飄起兩人的衣擺。

不過與之不同的是，長歡的衣袍干凈整潔，就算鞋子浸在血水里也沒有沾染一絲。

“戚扶游。”

等對方說完之后，長歡叫了他一聲，她很少叫他的名字，甚至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戚扶戚慢慢抬頭，視線與長歡相交。

“人是你殺的嗎？”她問。

雖然已經很清楚對方就是兇手了，但她還是問了一句，若是對方說一句不是，她就會立刻放了他。

“是。”他道。

戚扶游知道長歡是在給他機會，他笑了笑還是答了這個字，要是放走了他，前輩回去會受怎么樣的懲罰呢。

她可是掌門首徒，天之驕子，不應該為了他毀了一輩子。

一征。

長歡明顯愣了一下，隨后就抽出長劍對著戚扶游，“奉掌門命令，緝拿外門弟子戚扶游。”

“若是殺害村民屬實，即刻廢去修為，終生不得修煉。”

“我自己來。”

這個結果完全是在戚扶游的意料之外，殺害平民百姓，是修仙門派最不能容忍的事情，沒想到宗門還會留他一命，他雙手捂住了臉，開始哽咽起來。

修仙，成為紫云巔的弟子是他一輩子的夢啊，好不容易盼到了就這樣沒了。

他只是在抽泣，但心中卻半絲也不覺得后悔。

若是別人殺了你的親人，你有能力卻不報仇，這樣人生將會毫無意義。

而他不想過這樣的人生，不想一輩子活在自責中，所以他選擇拋棄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