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塵魔誕世 母子相認
- 晝神塵魔
- 盤熊
- 3282字
- 2019-08-29 23:55:33
天忽然沉了下來,壓抑之感席卷全城,天上的黑云一朵壓著一朵,擠壓之間盡現電光火石。
霍耳道:“又一個魔界至尊,不亞于當年的夜青啊。”
霍耳,獨孤,朱明子,陸峰四人站在屠血城城墻上,看著天生異變。
新的至尊誕生了。
*
鬼獒谷里的晝塵完全沒有注意到天象的變化,更沒有想到這些異象是因自己而起。
晝塵身邊的空氣仿佛都凍結了,安靜的可怕,就好像外面聒噪的雷聲自己沒有關系,完全透不進晝塵的身邊。
晝塵感覺自己的這顆內丹,像是打足了氣的氣球一樣,馬上就要爆開了,除了夜青之前的靈氣,這些天他自己也吸收了不少的靈氣,把這些全部控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天上的異象持續了整整兩天兩夜。城里的人都在討論,這是怎么回事?多少年都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城里開始有些慌亂了。
晝塵,夜青。
肉體與靈氣的糾纏交織,神魔兩界自古就像是晝與夜一般不可共存。可是在此時此刻卻打破了神與魔的界限,在晝夜交織的光影下,上演著神與魔之間前所未有的故事。
晝塵在靈氣的推動下飄落在空中,舒展的四肢無力的垂著,黑暗的天空,在風雷交錯之下漸漸才看清,此時的這個人仿佛是晝塵,又仿佛是夜青。
黑色的靈氣托著衣衫盡褪后晶瑩透藍的肉體。
世界的時鐘在此時停擺了,一切都靜止了,重新開始擺動的一瞬,黑色的靈氣以光速竄進了晝塵肉身。
光芒消失了。
一聲巨響,天降驚雷,一天黑龍沖出層層黑云盤旋在屠血城上方,鳴聲蓋過雷聲,呵退烏云。黑龍盤旋著,在靈塔塔頂落定,霎時化為一翩翩少年,黑發黑衣,睜開眼,左眼透藍如柔水,右眼血紅如烈火。
這是夜青?還是晝塵?
少年面容相比之前更多了一絲魅惑之力,眼神魅惑至極,性感的雙唇像是擦了鮮血一般。
霍耳,獨孤,朱明子,陸峰趕緊趕來,見到了這位少年,四人大驚失色,這與當年的夜青極為相像,雖然沒見過面容,但這氣質,身形和眼神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少年看到了這四個人,舉起了左手,水從掌心漫出,形成了一個晶瑩透亮的水球,在掌心間徘徊,然后舉起了右手,升起了一團血紅色的火焰,黑霧繚繞,見過的人都知道,這是夜青專有的幽冥鬼火。獨孤向少年問道:“你是晝塵還是夜青?”
“你問我嗎?”說完少年將水球與火焰結合在了一起,水火沒有出現相互克制的反應,反而相互纏繞交織,互相融進對方,分開時依舊水是水,火是火,“你希望我是誰呢?”
少年抬頭盯著獨孤的雙眼問道。少年這一眼,看的獨孤好像丟了魂一樣,心神不寧。獨孤察覺到不對勁,趕緊避開了少年的雙眼,這才回過神來。
“你們覺得我是誰,我就是誰,你們覺得我不是誰,我就不是誰,可是說好的塔主之位,是我的?!鄙倌旰谝乱凰?,轉身消失不見了,下一秒出現在了靈塔后殿的夜青畫下的座椅上,側躺著,用右臂支著自己的下頜,躺著的姿勢甚是嫵媚。
睜開眼看了看前面的大鐘,抬了抬左手,霎時間鐘聲大作,只有那四個人能聽到的鐘聲,鐘聲中傳來了的聲音說著:
“昭告天下:我,是塵魔。新任靈塔塔主!”
本欲逃之夭夭,如今還是當了這塔主。
*
從鬼獒谷出來之后,可能是在谷里待的時間有些久了,神心不穩。晝塵在那椅子上躺了很久很久,沒有人敢叫醒他,就這么一直躺著,胳膊都有些麻了,才坐起身來,眼神有些渙散,烏黑的瞳孔掃視著周圍,此時的晝塵一切恢復正常。
殿里沒有一個人影兒,晝塵突然想到了之前答應夜央姐姐的事情,就趕緊跑去找獨孤前輩。
這一路上小跑著,晝塵有些頭疼,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他隱約記個大概,但是具體的情況他也記不清了,只知道自己好像像做了一場夢一樣,感覺自己的身體化成了水,之后,又像火焰一樣在熊熊燃燒。一剛一柔的交織完全沒有帶來不適感,很舒適很自由的感覺。
“獨孤前輩,我帶你去個地方走,快走,一個關于你身世的地方。”晝塵抓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等一下,等一下,你是誰?晝塵還是夜青,還是那個那個塵魔!對對,塵魔!”獨孤想要甩開他的胳膊。
“晝塵,我是晝塵,快跟我走吧?!闭f著晝塵拽著獨孤就來到了鬼獒谷。
“走吧跳下去。”晝塵對獨孤說。
“你說啥?你讓我跳下去?你們這些年輕人現在是不是就愛欺負我們這些老頭。我可不跳?!豹毠逻厯u頭邊往回走。
晝塵追上去,揪住獨孤的衣領就把他扔了下去,然后自己也跳下去。
晝塵將他帶到了樹下,獨孤從來沒有見過鬼獒谷的底部是什么樣子,他看著這個參天大樹上面綁著密密麻麻的尸體,就有些瘆得慌。
“獨孤前輩,其實……你是夜青的侄子?!?
“什么!”獨孤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整個人呆在原地。
“你的母親就是夜青的姐姐夜央?!睍儔m又說道。
獨孤沒有說話。
晝塵走到大樹底下對著樹說:“夜央姐,我把你的兒子獨孤帶過來了。”說完晝塵回頭看著獨孤,獨孤一臉呆滯錯愕的表情,也難怪,他都活了大半輩子了,一直都是一個人,身邊都沒有親人,突然告訴他這樣的消息,他難免有些難以接受。
獨孤看著這棵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獨孤,我的兒子,這么些年讓你受苦了。”
獨孤表面上除了驚訝不敢相信之外,沒有任何的情緒表達,其實他的內心早已崩潰,決堤,就等著某一個節點爆發出來。
晝塵默默的走開了,讓母子二人聊聊天。
“母親?”獨孤試探性的問著。
“是我,你的母親?!币寡牖卮鹬曇粲行╊澏?,帶著哭腔。
“這么些年你為什么一直待在這鬼獒谷呢?也不出來見見我,我從小受盡人們的白眼睛,好不容易才長大,生我卻不養我,這是為什么!”這些話從獨孤嘴里說出來時幾乎可以算是咆哮。
夜央把自己年輕時候的故事以及之后,直到現在的故事,都細細的講給了獨孤聽。
獨孤終于明白,原來那一日在臥榻上,吃著夜青用命換來的蓮花,感受著他的死亡,可惡自己沒記住他的樣子,只記得影子,還有那幅唯一的畫。
“兒子,母親很對不起你,當年一心追隨你的父親,選擇了跳鬼獒谷自殺,又被困在這里,其實我自己心里也有執念,不想離去,總想著再見見你,今天見到你,我就放心了,好多年了啊,我終于把我的心愿了了?!?
被淚水模糊了雙眼的獨孤,隱約看到樹下走來一年輕女子,一直走到了他的面前,女子俯下身來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龐,眼中充滿著不舍,輕輕的說道:“再見了,照顧好自己?!比缓笈踊癁榕萦?,被風吹散在空中。
夜央離開了,徹底的離開了這鬼獒谷,徹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再也不用被束縛在這一方土地,與冤魂為伴,不見天日,再也不用活在陰暗里,等待她去的是光明的世界,是新的開始。
樹沒有了夜央的支撐,生命瞬間流失殆盡,一瞬間葉子全都黃了,一陣風吹過,葉落了,人走了,人有的時候連一片樹葉活得灑脫都沒有。樹上纏繞著無數的藤蔓開始枯萎,包裹著的干尸也在風中被風化成沙。只剩下粗大的樹干還杵在原地。
樹死了,死的很徹底,不曾留下一絲曾經活過的痕跡。
鬼獒谷里的鬼獒也隨之消失了,徹底的,無聲的,全部消失了。
谷里的烏云也散了,陽光照了進來。第一次接受到陽光照射的鬼獒谷,仿佛在此時此刻,才出現了一絲生機。
陽光透過枯萎的樹枝,照落在地面上,斑駁的光影照在地面飄落的樹葉上,翻起了粼粼的波光,這棵死了的樹,到這時仿佛才有了一絲曾經活過的樣子。
獨孤還站在那里閉上眼睛感受著陽光,到了這把年紀,本以為這輩子自己就孤身一人沒有親人,沒想到連自己的命都是親人救下來的,能在有生之年能見一眼自己的母親,雖然心中恨過,也怨過,但是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卻將曾經埋怨她的千言萬語都化作了淚水,悄無聲息的趟過臉頰,落在地上融進了泥土中。
晝塵站在鬼獒谷涯邊,看著天上若有所思,自己雖然有親人,可是和沒有又有什么區別?出生在帝王世家,宿命就是身不由己。
“水兒?!睍儔m自言自語道,自從自己來了這魔界,再也沒有見到過水兒,只有在夢里能見一見。可是,你已經是神女,不曾記得我的存在的神女。
“晝塵,謝謝你。”
獨孤出來了。
晝塵看著眼前的老頭,有些心疼,可是誰來心疼我呢。算了,大丈夫自怨自艾算怎么回事。
“前輩?!睍儔m看著獨孤,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是安慰,還是欣慰,晝塵從袖子里掏出了玉佩,遞給了獨孤。
獨孤接過玉佩,仔仔細細的擦干凈了上面的兩個字——夜央。
獨孤看著玉佩道:“晝塵,老頭我可真得好好謝謝你,你一來,靈塔有主了,我的身世也有了?!?
晝塵笑而不語,此時不與多言,賞景就好。
兩人去了壁立千仞的人界與魔界的交接崖上,看著遠處人界落日的余暉,兩個人的影子被拉的好長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