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到了,季潔的小兒子瑞瑞整一周歲了,這小家伙古靈精怪的、自帶喜感,各種搞笑的表情,每一個都可以做成表情包,時常把大家逗得捧腹大笑。
季潔開始感謝自己當初的后知后覺,否則早發現有身孕的話,這小兒子就是要被流掉的命運了。
遠在非洲的薛茂更是感慨萬千,心里滿是內疚和懊惱之情,畢竟自己當初還曾要硬拉著季潔去地下醫院打胎。現在他每次看著視頻中無比搞笑的小兒子的視頻時,總是會笑著笑著就流下了愧疚的眼淚。
季潔和薛茂之前住得老房子那邊正式下達了拆遷通知,拆遷方案是1:1.4,安置地在新城區,房型很多,可以自主申請選擇,季潔和薛茂商議好了要兩套面積小的,這樣以后也好租出去。
與老房子的租戶結算好了房租和押金,季潔在老房子里待了一會兒,看著房間里曾經熟識的一切,她的心里還有些念念不舍,想到自己當初嫁給薛茂住進老房子的時候,她還真心覺得自己太幸運了,不用苦哈哈地去還房貸,而且這老房子的感覺特別像自己以前和爸媽哥哥居住過的房子。
可是后來有了孩子,季潔就開始嫌棄老房子的人文環境,就算自己沒工作,家里有一定的經濟壓力,那也要和薛茂爭吵著要貸款買學區房。
人心啊,總會隨著外界不同環境的變化在改變。
季潔在老房子的小區里聽到那個愛罵人的老太太已經病逝了,原來她有狂躁癥,兒女都不問她的事,但前些日子她病逝,那些兒女子孫的都跑回來爭房產了,那架勢真的是敵我戰爭。
在小區里遇到了那些很節儉帶娃的租房子的媽媽們,有個帶著三娃的媽媽直接在外面歇斯底里地打罵起了孩子,季潔禮貌地對她們打了招呼,她們也苦笑著回應了季潔的招呼。
而季潔從她們的眼神中看出了羨慕與嫉妒,季潔知道,她們才是城市社會中最苦的“喪偶式育兒”的媽媽們,無獨立的經濟收入,被老公責罵著,生活拮據,心理和精神壓力都大,美好的情感已流失,情緒經常失控,打罵孩子似乎成了可悲的發泄渠道。
看著可憐的她們,季潔一下子覺得自己是何其幸運,不管怎么樣,老公薛茂還是正干給生活費的,良好的物質基礎是能夠幸福生活的前提,喝西北風的人哪會快樂。
如今,手頭有富余的季潔,她本來想著努力存錢再給買一套學區房,以后兩個兒子一人一套學區房,也算是對兩個兒子公平公正的安排,但房價漲得很快,季潔感覺自己怎么都存不夠買房的錢了。
所以當李秋華向季潔拋出“橄欖枝”,季潔將李秋華的企劃書給好好研究了一番后,她感覺李秋華這次開得傳媒公司還是非常有“錢途”的。
于是,季潔決心賭一把,她拿出二十萬元入股了李秋華了的端得起瑞氣傳媒公司。如今這公司比季潔想象中地還要迅速地步入了正軌,業務往來比較多,季潔這個“CFO”也開始忙碌起來了。
物質基礎的增值,再次投入工作中的精神世界的充實感,這些都讓季潔感覺自己的人生之路開始從低估走向巔峰。
因為小兒子瑞瑞是一個十足的精力旺盛的皮猴,他只要睜開眼睛就沒有安靜的時候,所以朱姨每天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照看瑞瑞,生怕一眼沒看著,他就整出啥危險的狀況來了。
瑞瑞這小皮猴還沒有走穩呢,就跑了起來,還是狂奔,所以他經常摔倒,摔青過膝蓋,摔破過臉蛋,但其很頑強,即便摔流血了那也不帶吭嘰一聲的,爬起來繼續狂奔。
狂奔就罷了,這一歲的瑞瑞還是一個勇猛的“探險家”和十足的“探索者”,他特別喜歡攀爬,嬰兒推車那是一刻也坐不住,總會想方設法地解開安全帶,爬起來站在小車上面,蹦來蹦去的;平時在家里,這小瑞瑞更是有多高就爬多高,早知道踩板凳爬高,如果不讓他爬高,他就扯著嗓子大喊大叫……為此,季潔將十樓高的家中所有窗戶都從里面安裝了密不透風的安全網。
除此之外,閑不住的,運動神經發達的小瑞瑞還特別喜歡翻家里的抽屜和柜子,每天都要打開都翻看里面的東西,而且還不準大人將那些抽屜和柜子里的東西清空,否則這小瑞瑞得發瘋。
再次陷入育兒焦慮狀態中的季潔,她在大兒子端端一兩歲的時候,因為有語言天賦的端端對外人不說話,在家里對媽媽卻呱呱地說個不停,她擔心大兒子端端會不會是某種自閉癥,并緊張地帶著端端去了好幾家醫院查;如今,她又開始擔心小兒子瑞瑞會不會是多動癥,并著急忙慌地帶他去了幾家醫院去檢查,醫生給出的結論都是——這小瑞瑞是活潑好動的正常孩子。
薛茂在微信上安慰季潔,讓她不要太焦慮,而他私底下也緊張地要命,有時候睡覺還會做大兒子得了自閉癥,小兒子得了多動癥的惡夢……
現在的為人父母,大多數都對孩子抱有極大的期望,即便孩子身體健康好好的,那也會對孩子的成長過程中懷著各種擔心與憂愁。
季潔從朋友圈中得知到陳潔半歲大的小女兒已經在德國做了腦部膠質瘤切除手術,手術結果還算理想,孩子蘇醒了,沒有成為植物人,但極有可能失去說話能力,而且這種膠質瘤是與腦神經緊緊纏繞在一起的,是清除不干凈的,好的情況是五年一復發。
看到這里,季潔的心楸得特別厲害,為人父母,最見不得就是小孩子生病受罪了。季潔發信息慰問了一下陳潔,并得知陳潔一家是賣掉了一套房子,也就是陳潔與吳優的婚房,拿賣房子的錢來給小女兒看病的。
這讓季潔在心里不禁感嘆起來,怪不得都說無論窮人、富人,那都是生不起病的,因為健康是人生最為巨大的財富,一旦失去,千金、萬金都難換回。
季潔又想到陳潔一家之前是多么的幸福啊,因為有富足的物質基礎,還有健健康康的家人,而身體都健康才是闔家幸福的前提條件,一旦有家人身體出現問題,那真的是困擾在家里的消不散的烏云,那真的是很可怕。
正月十五一過,馬莉就帶著一個行李箱來到了季潔的城市,正好加入了李秋華新開的傳媒公司,負責綜合管理,也就是人事、行政、內勤等等。而李秋華的房子比較大,就他一個人居住,
季潔問馬莉:“你這樣轉身離開,解老師會輕易放手?”
馬莉微笑著點點頭,然后頗有幾分自豪地說到:“我之所以留那兒那么長時間,就是和婆婆一起給長洲物色對象呢,我們物色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解長洲當老師教得第一屆的一個女學生,她一直暗戀著解老師,大學畢業后,都等不及考研究生了,就直接努力考到長洲學校的初中部當老師了,那姑娘啊每天都往高中部跑,就是為了看長洲一眼,這都成了長洲學校初中部和高中部里公開的秘密了,我之前就有所聞。”
“那解老師喜歡那姑娘嗎?”季潔不解地問到。
“至少是不討厭的。”馬莉笑了笑,“那姑娘長得很漂亮呢,氣質也很好,和長洲一樣都是語文老師,而且長洲已經答應和那姑娘交往一下了。”
“解老師答應了?”季潔驚詫地說到,“我真的不敢想象啊,解老師可是我目前為止這輩子認識的最專情的男子啊。”
“呵呵,沒什么專情不專情,造化弄人,聚散隨緣啊……而且,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們會在三月十二日勞動節登記結婚。”馬莉的臉上始終帶著姨母般的微笑,仿佛解長洲已經不是她深愛的男人,而是她催著、盼著結婚的兒子。
“那萬一解老師和那個姑娘也生不出孩子呢?”李秋華不知道從哪兒竄了出來,還冷不丁地插上一嘴,“那馬莉姐你這巨大的犧牲就顯得可笑了啊!”
“呸!呸!呸!那種情況不會出現的!”說著,馬莉隨手拿起抽紙盒砸向了李秋華,“你這孩子不準烏鴉嘴!”
馬莉是1985年的,她比1994李秋華大了九歲,而李秋華又長了張娃娃臉,馬莉顯得比較成熟,他們兩人站在一起竟有種長得年輕的媽媽與高中兒子站在一起的感覺。
好在他們兩個人很合拍,也算是“母慈子孝”。
銀行考試失敗后,季潔首先針對試卷分析出一個問題,那就是機會雖然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但那準備的人必須是擁有很強的實力的,不光是之前的博聞強識或者死記硬背了,那要擁有非常靈活的應變能力,這樣才能處理答對越來越活泛與與時俱進的試題。
其次,季潔認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她問自己是真的喜歡銀行的工作,還是覺得在銀行工作總歸算是社會上體面的工種呢?如果只有編制內的工作算得是體面的工作,這將是一個社會的悲哀。
最后,季潔苦思冥想了一番李秋華的提問——你的人生夢想是什么?
人生夢想?這個!季潔石化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夢想是什么?小時候,她有立志要考上清華北大,但季潔上了高中后,在爸媽還有哥哥意外去世的刺激下,拼死拼活地才考上了二本院校,從此,季潔的心中再無所謂的人生夢想。
一時答不出個所以然來,季潔尷尬地笑了笑,她轉而問李秋華,你的人生夢想是什么?
李秋華笑了笑,很自豪地說到,我的人生夢想是通過自己的努力賺他個一個億。
一個億?季潔笑了,人民幣?還是美元啊?
嘿嘿,人民幣是最基本的,是下限,這美元是夢想的升華版。李秋華依然是一臉的自豪。
季潔很是佩服李秋華身上的那股韌勁和自信,但對于他之前偷拍各種奇聞怪事等熱點視頻時,總會戴上黃色的假發進行喬裝的行為持以懷疑,她猜測李秋華的心里對于自己能否通過自媒體獲得成功還是沒底的。
遠在非洲的薛茂,他依然堅持每天中午十二點與季潔視頻聊個十分鐘的天,但現在季潔比較忙,有時候中午十二點鐘的時候在請客戶吃飯呢,所以,季潔就對薛茂說,那你中午十二點和朱姨視頻吧,讓她給你看兩個兒子。
薛茂有些不情愿地答應了,他問季潔,你需要那么拼嗎?季潔說,好歹也算我的公司啊,再說了,多賺錢早買房,先苦后甜嘛。
這朱姨先前被季潔和薛茂他們捧得很高,說她是金牌育兒嫂級別的,那帶孩子可是非常有經驗、有方法,且科學又有效的。
但面對堪比戴上緊箍咒之前的孫猴子的小瑞瑞,有著三十多年幼兒園教學經驗的朱姨,也許是她年齡大了些,體力與精力都大不如前了,在面對一個只有一歲的小皮孩,她竟然忍不住地犯了愁。
這些,通過視頻,薛茂也看出來了,這小兒子有時候真的是討喜,但更討厭,薛茂挺擔心朱姨會揍孩子的,于是他通過微信讓季潔在家里裝上監控視頻,而季潔笑著說朱姨早提議要安裝了,而自己不好意思給安裝,那感覺跟怪不信任朱姨似的。
薛茂苦笑說,你啊你,人家都爽快地,非常好意思地收錢帶孩子,我們還不好意思行使雇主的權力了?那我可不管啊,我得找機會給她說一聲,我要看孩子成長,她又不可能一直給錄視頻,所以我要安裝監控視頻。
于是,次日中午,薛茂與朱姨視頻中就說了安裝監控視頻的事情,朱姨笑著說可以啊,這樣更為光明磊落嘛。
兩個兒子一天天地長大,在朱姨的管教下,兩個孩子的獨立性都可以,尤其是大兒子端端,他進步成熟了好多,越來越像個哥哥了,之前還會不知輕重地揮手打弟弟,但現在不會了。
但讓季潔沒想到這小兒子瑞瑞竟是一天比一天皮,一天比一天更精力旺盛、破壞力增強。
最讓季潔和朱姨都煩心的是,這一歲的小瑞瑞總是要和快三歲的哥哥端端打架,他還總以為自己很厲害,哥哥端端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每次搖搖晃晃地走到哥哥端端跟前,這小瑞瑞總是會揮起手掌“猛劈”端端的腦袋。
一開始,哥哥端端還笑嘻嘻地讓著弟弟瑞瑞,知道躲來躲去,但這小瑞瑞得寸進尺,還窮追不舍地去“劈”哥哥。被弟弟小瑞瑞無端打到的次數多了,本來有哥哥范兒的端端也惱了火,與弟弟瑞瑞真干了起來。
這一歲的小瑞瑞哪是快三歲哥哥的對手,他很快就敗下陣來,被哥哥端端壓倒在了地上,并疼得嗷嗷大叫;看到弟弟瑞瑞大叫了起來,哥哥端端就會松開弟弟瑞瑞,放過他一馬;但不料,這弟弟瑞瑞可不是省油的燈,他會趁哥哥心軟不備的時候,張開大嘴巴,用他那僅有的四顆乳牙,咔嚓地去咬住哥哥的胳膊,咬的哥哥端端嗷嗷大哭,但端端都沒有去暴打弟弟,因為他心里是疼愛弟弟的,季潔和朱姨都看在眼里。
看弟弟瑞瑞遲遲不肯松口,這個時候,一旁的季潔和朱姨才趕緊跑過去,季潔掰開弟弟小瑞瑞的嘴巴,朱姨抱走疼哭的哥哥端端。
季潔與朱姨的教育觀點還挺一致的,她們都認為這哥倆打鬧,大人盡量不要加以干涉,除非是情況比較嚴重。
朱姨對季潔說,這弟弟小瑞瑞夠狠啊,要好好引導其做事的堅韌性和“野心”,而這哥哥端端真的是善良啊,我們得好好地教導他如何做到三不傷害——首先,不傷害自己;其次,不傷害別人;最重要的是不要被別人傷害,即便是自己的親弟弟。
季潔對朱姨的教育觀點很是贊同,她心里欣慰地想,我這請朱姨來幫忙照看孩子真的是請對了啊,要知道,這兩輩人之間有一致的育兒觀點,那是多么難得又可貴的事情啊。
考慮到這小兒子瑞瑞其實是太頑劣,如果再與哥哥端端打鬧不斷,這朱姨看著兩個小孩也是夠累的,于是,季潔決定將性格比較內向且沉穩的哥哥端端送進了幼兒園春季開學的托班,這比季潔的原計劃要提前了半學期。
在托班里,快三歲的端端屬于班里年齡較大的孩子,但是讓季潔和朱姨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平時在家很懂事乖巧的端端,他卻是哭鬧最兇而不愿意待在幼兒園的孩子。
他們班里的其他的小朋友哭一會兒就消停了,而端端足足大哭了一上午,到了中午,即便嗓子都啞了,那還是得顫抖地哽咽著,那哭泣的小臉已經由緋紅轉為了蒼白。
幼兒園老師擔心孩子會出事,趕緊通知季潔來學校領孩子。
結果,這哥哥端端入園第一天就因為哭得太厲害而扁桃體發了炎,當天夜里發起了高燒。
朱姨說憑她以往的經驗,這孩子剛開始入園還是哭得多,一般哭個一星期左右就適應了,當然還有極少數獨立性很差,安全感極度缺失的孩子那要哭整個學期才適應的,但端端已經是非常獨立的孩子了,他能夠自己吃飯、上廁所,尤其是語言方面,端端已經可以說出成段的流暢通順的話來了,堪比大班的孩子了。
所以,朱姨建議季潔等端端高燒退了,再送他去幼兒園適應一個星期看看。反正她是相信端端可以的,而且她認為端端只是性格稍微內向些,那內心的安全感還是有的。
可是,端端退燒后,季潔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端端抱進幼兒園的教室的,不料,到了中午的時候,學校老師給季潔來電話了,說端端發燒了,還是因為哭得時間太長了,扁桃體發炎了。
這讓季潔很是頭疼,心里也是矛盾極了,她想不讓端端繼續上托班吧,怕以后更不好給他做心理建設了,繼續堅持讓上吧,季潔又擔心端端的扁桃體在發炎,繼而再發燒。
季潔趁端端心情好的時候問他為什么那么排斥去幼兒園啊?你還是班里的大哥哥呢。不料,端端很認真地說到,我不想離開瑞瑞,我只是瑞瑞的哥哥,我要看著瑞瑞長大。
這話讓季潔淚目了,她決定不讓端端提前入園了,她決定讓端端推遲入園,因為她打聽到有一家幼兒園是蒙氏混齡幼兒園,一個班里招收的是2歲到5歲的孩子。
于是,季潔非常認真地對大兒子端端說,你可以留在家里和朱奶奶一起照顧弟弟,但你要做到朱奶奶所說的三不傷害才可以!
端端鄭重地點了點頭,笑著對季潔說,放心吧,媽媽,我不會讓瑞瑞再咬我的,我會照看好弟弟,又保護好自己。
聽到這話,季潔老母親的心又感動到不行,她將端端緊緊地抱在了懷里,使勁地親了親孩子的頭頂。
“太愛你了,我親愛的端端!”季潔激動地說到,“你怎么那么棒啊!媽媽真為你感到驕傲和自豪!”
不料次日晚上,朱姨有事回了家,季潔一個人帶哥倆玩,她去上廁所的時候聽到這小哥們打鬧了起來,她忙跑出廁所,站在一旁先觀察起來。
反正不知啥原因,這哥哥端端與弟弟瑞瑞再次打起了架,先是你一推我一下,我搗你一下;接著,這小兄弟倆像是擁抱一樣地扭打在了一起,扭打中,又被弟弟瑞瑞咬到的哥哥端端,他使勁地推了一下奶兇奶兇的弟弟瑞瑞,不料將瑞瑞推到在了地面上,而那地面上正好有一個塑料玩具的尖角,這尖角正好戳破了小瑞瑞的下嘴唇。
頓時,小瑞瑞嘴唇上的鮮血就流了出來,不一會兒,這小瑞瑞從嘴到下巴流得都是的血,但這小瑞瑞并沒有哭,他自己爬了起來,氣哼哼地還要去找哥哥“報仇”呢。
看到小兒子臉上流血了,季潔一下子慌了,她的心里也立即疼了起來,她想到自己之前害得大兒子端端的額頭流過血,那時也是心疼、心慌、腿發軟,如今這生了二胎了,自己怎么沒有進步呢?誰說的老大照書養、老二照豬養的呢,這老母親的心情明明都是一樣一樣的啊。
慌忙抱起小兒子瑞瑞,季潔趕緊用紙巾給瑞瑞擦拭血跡。
一旁的哥哥端端看到弟弟被自己推到摔破了嘴巴,還流了很多血,敏感的小家伙立馬大哭了起來。
“端端乖啊,不怪你的,別哭了。”季潔先是口頭上安慰起了大兒子端端了,緊接著,她就打電話給了李秋華還有馬莉,讓他們來幫忙。
同小區的李秋華還有馬莉很快就到了季潔家,李秋華開車帶季潔和小兒子瑞瑞去醫院,馬莉則留在家里看護端端。
在去醫院的路上,季潔忍不住地訓斥起了小兒子,說他這是自找的,這么小就老那么皮、那么惹事生非,要不是哥哥懂事,你早就不知道被揍成什么樣子了。
從后車鏡中瞄到季潔心慌焦慮的樣子,李秋華笑著說到:“姐啊,別太焦慮,佛系養娃哈!”
接著,李秋華拿自己的案例來提醒季潔——我媽要是想得通、看得開、育兒佛系、順其自然的話,那她對我這大學肄業搞自媒體的事情就不會那么地生氣與反對,最后,還把自己的命搭上了。
季潔聽到后,她笑了笑,看著懷里容易路睡的小瑞瑞竟然在剛剛受訓完就睡著了,她不禁陷入了沉思——這為人父母都疼惜自己的孩子,都希望孩子往好的方面發展,可所謂好的方面往往都是父母自己認為的,孩子們真正希望得到什么,走怎樣的發展道路,做父母的卻往往并不清楚。
在接觸網絡自媒體之前,季潔對那些靠著網絡直播或者傳播搏眼球的行為是蔑視的,她總感覺那些都是嘩眾取寵的,上不了臺面的營生。所以,和季潔先前想法、看法差不多的李秋華的媽媽,她才會被大學肄業去專門搞網絡自媒體的兒子氣到,最后連命都搭上去了。
但接觸過自媒體后,尤其是嘗到網絡自媒體的甜頭后,季潔的心態發生了改變,她開始認為這社會上的三百六十行,只要不是違法犯罪的,行行都可以一試,甚至成為其中的狀元的。
到了兒童醫院,季潔看著醫院中依然黑壓壓人群,那些稚嫩的患兒與陪同的焦慮的家長們,她的心里又不禁在想,現在社會競爭壓力那么巨大的情況下,絕大多數的父母都在卯足了勁兒地托舉著孩子們前進,絲毫不敢懈怠,所謂的佛系養娃,那其中的“佛”只能是“斗戰勝佛”。
季潔只希望自己是一個合格的“斗戰勝佛”,能夠將兩個兒子培養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