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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北城

  • 社會與乞丐
  • 戲云林
  • 3065字
  • 2020-04-05 19:22:08

晚上,許三拿了一條板凳,坐到了門外空地。他想看看風(fēng)景,特別是晚上的風(fēng)景。許三往空地一坐,看向山下,他坐的這片空地正好能一覽那個不知名的鎮(zhèn)子。他喜歡這樣看著這個鎮(zhèn)子,鎮(zhèn)子在月光的揮灑下顯現(xiàn)出從未有的寂靜。他又看向離鎮(zhèn)子不遠的那條小河,他喜歡這條小河,特別是那咆哮的河水是那么讓許三嫉妒。

許三的心不那么復(fù)雜,他只是想著他的未來,至于過去他不想回想也不會去回想,他已經(jīng)是個死人,他得重新去認識這個世界。世界那么美好,人也那么美好。

許三決定明天就離開這,這個與家鄉(xiāng)相似的地方,他不想依賴他人,他也不想做多的停留。他依靠自己的雙手,依然能創(chuàng)造美好,雖然他什么都沒有,只有這傷痕累累的身體。

美麗的月色吸引不了許三,沒過多久他就回去了。回去后他沒有多想,他只是靜靜的躺在床上,不一會就睡著了。他睡的那么甜美,他的姿勢那么自然。不一會他進入了夢鄉(xiāng),他夢到了父母,他們對他微笑,對他說了很多鼓勵的話。這是許三第一次見父母,那怕已經(jīng)是夢里。許三很開心,父母的投夢讓他更有信心去打垮這該死的命運。

第二天一早,他與黃卓小花二人告別。

屋檐下三人

許三:“黃恩公,我就不多停留了。我還有事,得離開這了。”

“干嘛這么著急走啊!多留一會,你看我剛打的魚都還沒有下鍋了,你就要走了。起碼吃個飯再走呀!”黃卓提著新鮮的魚說。

小花:“對呀,你就吃個飯再走,我都沒玩夠。在陪我玩會嘛!許三哥哥。”

黃卓:“你就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留下吃個午飯。”

許三:“既然恩人都這么說了,那我就吃完飯再離開。”

黃卓:“好好好,我這就去殺魚,小花你去陪哥哥玩去。”

小花:“好,許三哥哥咱們出去玩。”

許三與小花到了外面,黃卓則殺魚做飯。黃卓殺魚的手法特別嫻熟,挖去魚鰓,刮去魚鱗,劃開肚子,取出魚泡和雜物,最后剁塊下鍋。許三與小花去到了果樹下,摘取果子。一人在上摘取,一人在下指揮。倆人玩得不亦樂乎。隨后的時間里小花帶領(lǐng)著許三去到了山里,自然小花是有私心的。在小花的帶領(lǐng)下許三穿過了密密麻麻的樹林,來到了一處巖壁。這處巖壁遠處看,似突出的巨刺,走進一瞧便像巨斧砍過的樹木。許三一看,驚訝不已,他覺得面前的兩面巖壁簡直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崖臂上的草木,都可以說是仙草仙木。許三雖然沒見過什么大風(fēng)景,但他看過文言文,他覺得此處的風(fēng)景遠超那些文章之中描寫的祖國河山。他與小花在崖臂上待了很久才離開,他很感謝小花,從心底里感謝,他沒有想到小花這個陌生人會帶他來這。小花是許三的朋友,許三是小花的朋友。許三覺得這一生有小花這個朋友足以。小花許三沿著彎彎曲曲的山路緩緩下了山,一路他們充滿歡笑。許三給小花講一些軼事,小花則說故事里的人怎么怎么樣……。不久二人便回了屋,看書。

不一會飯菜都上了桌,黃卓呼喊二人吃飯。桌子呈圓形,仨人各坐一方。桌上有酸菜魚、大白菜、海帶燉臘肉。

黃卓:“來,許三快嘗嘗這魚肉,這是一條大草魚刺少,放心吃。”

許三:“黃叔叔,好的,你也吃”,許三接過黃卓夾的魚肉,臉上發(fā)出微笑。

小花:“許三哥哥,你走了還會回來嗎?”

許三:“會的”

小花:“好,我和爺爺隨時歡迎你回來,回來后要和我玩哦。”

許三:“嗯”

其實許三也不知道是否能回來,他也許不會回來,也許會回來。他不知道將來會發(fā)生什么,也不知道將來會面對什么,他只是不想讓場景尷尬,而答應(yīng)的。他想著:會回來的,會回來的。

這頓飯很快就結(jié)束了,許三吃得很飽,很滿足。他想每天過著這樣悠閑自在的生活,但是現(xiàn)實是不允許的。許三走前黃卓老先生還給了他一些錢,一些不多的錢,但這些錢能救他的命。黃卓本來還給了許三很多水果的,他沒要。只是在互相推脫中拿了那些錢。

許三沿著彎彎的小路走下山去,他不知道該去那,他知道他不應(yīng)該去那。他下了山,來到河邊。他看向了那座山,山上生長著許多樹,還有好多灌木叢,還有那不太明顯的土房子隱藏其中,還有那看不清的人在其中。他要記住這一切,記一輩子,他要記住這個地方,他還會回來的。

許三一路沿著河邊行走,他順流而下。河邊的小石頭成為了他的墊腳石,河流是他的伙伴,大樹為他遮住陽光。他走了很久,但他走的很快樂。他心里的大石頭終于放下了,他死了,他又活了。他將會遠離那些痛苦,重新開始生活,重新體驗這美好的人間。

他就一個人,自由自在的一個人。他覺得自己長大了,他可以獨擋一面了。

許三走了一天,河面變得平緩,路也隨之平坦了許多,他又走了幾步,轉(zhuǎn)了一個比較大的彎。路變得平直,河邊竟有了人。那些人在忙碌,有人坐于石頭上舉著長長的釣竿,有人撒著網(wǎng),有人準(zhǔn)備歸去。河面也有了異象,河水變得清澈,河面有著小船,來回往返。他又沿著河流,跑了百米左右。竟出現(xiàn)了一座不大的城市。看著那座城,他既疲憊,又興奮。

這城市不大,但比一般的城市要大一些。城市位于河對岸,與之連接的是一座橋。橋由四條鐵鏈連接,鐵鏈粗大,鏈頭有一鐵釘,鐵釘深深地插入兩邊的巖石。橋面由兩根鐵鏈組成,鐵鏈上又有固定的鋼柱卡于鏈縫中,鋼柱上捆綁著厚度極大的木板。許三走近一些,木板上有些青色雜物,看著有些年頭了。

許三看著橋,再看向河面,有些害怕。不一會有人走上橋,走到了盡頭,許三才鼓起勇氣上了橋。

橋上的木板比看著要結(jié)實些,也沒有左右搖晃。許三抓住左右兩邊的鐵鏈,他沒有先前那人那么熟練,只能小心翼翼地走著。河面很寬,橋離河面約十丈。許三走著走著,目光從橋上看向周圍。周圍風(fēng)景很美,河流環(huán)繞著大山,水倒映著大山。水與山與人,構(gòu)成了一副寧靜優(yōu)美的山水畫。

許三走過鏈橋,來到了一條街道。街道兩旁的燈光特別顯目,在街道左右全是商店,有的閉店了,有的還開著。街道上鮮有人行走,街道很平坦,比原來那城市好上了許多。

許三沒有快速離開,他餓了,他得先去吃些東西。他沒有多少錢,只能去一家小店吃些便宜點的食物。他走過了不下十個店鋪,在一家小店門前停下。

“就這了,黃家包子鋪。”

許三走了過去,那老板正在揉捏面粉加水形成的大白團。

老板見許三走過來說:“小兄弟,需要什么。”

“饅頭有嗎?”許三遲疑的說,本來牌子上面寫著有饅頭,五毛錢一個。

老板:“有啊!要幾個。”

“四個吧!”許三輕快的答道。

拿了饅頭,許三沒有開吃而是走到一個小巷子里。他緩緩的打開塑料袋,拿了一個饅頭就開吃起來,他太餓了。不到一會功夫兩個饅頭就下肚了。他沒有接著吃,把剩余的饅頭包了起來裝進了衣服袋子。

許三走了出去,慢慢的來到人群里,他自顧自的瞭望著街上的所有事物,他覺得心不在焉。可能是沒吃飽的緣故吧!一時間他不知道去哪好,因為他沒有固定的地方去,他又沒有錢,更沒有人可憐他。他現(xiàn)在只能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世界的盡頭!即使這樣他也沒有怕,他沒有什么好怕的了。到了傍晚時刻許三來到了一處酒樓,周圍的人看著他,紛紛擺著一副嫌棄的樣子。許三自己倒是不在乎的。他來到了酒樓前的石梯子上坐了下來,拿出了包里的冷饅頭,啃了起來。酒樓的服務(wù)員看見了許三,便交頭接耳的說了起來。不一會兩個服務(wù)員便笑了一笑就不理睬啃饅頭的許三了。

許三啃完饅頭后便沒有走,他覺得這比較親切,他想多坐一會。他靜靜的望著街道上,看著遠來的人們,一時溫暖一時寂寞。他依然靜靜的看著想著,不知不覺之間面前的街上的人便少了許多。這時在人群之中有一個人特別明顯,衣服破破爛爛的,褲子大片大片的褪色,頭發(fā)長而卷曲,面上全是污垢,手漆黑無比。手上還拿著二胡,看上去這二胡與他無比相配。

一看就是與眾不同,許三想到:他應(yīng)該就是乞丐中的乞丐,藝人中的藝人吧!萬萬沒想到的是哪乞丐直接往許三這邊走來,許三想來也沒有理他。那乞丐走得比常人慢且悠閑,最終坐在了許三旁邊。

乞丐與乞丐,富貴與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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