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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復(fù)易復(fù)難身,忽高忽低才

  • 采蘋
  • 南三度
  • 2267字
  • 2019-09-01 08:22:16

錢湘南俯身一拜,裝傻嘻嘻一笑道:“回阮貴妃娘娘,臣女為何要求饒?”

阮貴妃頓覺氣悶。

蘭妃在一旁等不及了,趕忙提醒道:“貴妃娘娘,貴妃娘娘……”

阮貴妃轉(zhuǎn)了身,看了蘭妃,有些惱怒:“咋咋呼呼的,今兒都怎么了?”

蘭妃氣息稍喘,輕聲慢語道:“貴妃娘娘,你方才答應(yīng)皇后,若是錢湘南敗落,即可送回錢府,那余尚宮遣回青中山……”

阮貴妃怒道:“吉慶妹妹,本宮何時說過?”

皇后點(diǎn)頭笑道:“蘭妃姐姐說的沒錯,正是方才。”

阮貴妃見女官都低頭不語,便知方才失神,中了皇后的計(jì),咬牙說道:“那可要恭喜皇后娘娘了,如若落敗了,就是送回錢府,錢府的面子也掛不住了。”

湘南又俯身拜倒:“回貴妃娘娘的話,湘南今日肯定能將錢府的面子掛住,更不會掉了皇后娘娘的面子,請貴妃娘娘——放心!”

一句話,噎得阮貴妃說不出什么來。

“不愧是姐妹倆,皇后,你今日似乎要與本宮扯破臉皮,那本宮不妨告訴你,你做這皇后,不過幾月而已,本宮可是掌管后宮十年,這個后宮,還輪不到你做主!”

阮貴妃一拍桌子,氣勢洶洶。

“做不做得主,皇上說的算,目前,本宮才是中宮皇后!”皇后依舊微笑,似乎并沒有什么意見發(fā)泄。

湘南有些郁悶,將來日日就要看這幾位斗嘴皮子嗎?

“回阮貴妃娘娘,那臣女是求饒還是不求饒?”湘南一臉無辜。

蘭妃臉色一冷,看著陰沉沉的天兒怒道:“這可真是無禮,還沒問話,你倒是先……這樣的女子是怎么被送進(jìn)天青閣的?”

“回蘭妃娘娘,臣女是昨兒個從青中山出來,被一群大內(nèi)侍衛(wèi)護(hù)送來到天青閣的。”

皇后怒道:“休得無禮!”

皇后臉訕訕的,想來這湘南并無余尚宮說得那樣聰慧。

皇后悔意頓生,看著閣中的爐火,未來仿佛就要葬送到那貪婪的火舌中,化成灰燼。

誰知葉宮人“噗”的一聲,笑得酒水四濺,旁邊的侍女急忙撤案收拾,葉宮人還在一旁捂著肚子笑。

阮貴妃一臉怒色道:“葉宮人,你笑什么?”

葉宮人捂著肚子,幾乎岔了氣兒道:“回貴妃娘娘,當(dāng)日我進(jìn)宮,陳嬪也曾問過我這個問題,那時我怎么沒想起來,我也是被大內(nèi)侍衛(wèi)們送進(jìn)來的呢。”

阮貴妃見葉宮人似孩童一般,瘋狀無比,竟接不上葉宮人的言語了。

而葉宮人的玩笑就那么停滯了,臉僵著。

轉(zhuǎn)眼間,葉宮人眼睛暴突,口角流血,竟是倒地身亡了。

手中吃食灑了一地。

少頃,大理寺便來了人,石玉卿頭戴圓頂巾,后頭跟著大內(nèi)侍衛(wèi)李微,查驗(yàn)一番,確認(rèn)是中毒,侍女們迅速將葉宮人抬了下去。

譚嬪揪著帕子道:“要不,今天就散了吧……這……這……”

眾人也七嘴八舌應(yīng)和著蘭妃,一些人看著吃食已經(jīng)面露恐懼之色。

眾才女驚魂未定,阮貴妃也不想在此多耽擱了,但又偏偏故作鎮(zhèn)定。

“罷了,罷了,就開始考試吧。本宮偏偏就要在此時看看這湘南有有什么本事。區(qū)區(qū)一個葉宮人,只當(dāng)什么!”

阮貴妃憋了半天,臉惱怒得如紅爐里的炭火了。

皇后搖搖頭,又告誡道:“湘南,今日你可要拿出你看家的本事來,若有一點(diǎn)差錯,可就毀了余尚宮的素來公正的名聲了。”

皇后僅知道阮予伶私下密告錢湘南聰慧異常,幾乎無師自通,天賦異秉,連太后都連連夸贊。

但也心有懷疑,只怕沒有將親妹送入宮中,輔佐她這個皇后,卻反倒惹了一身不是,空得皇上厭棄和猜忌,可就糟了。

湘南裝傻道:“回皇后娘娘,沒事的,若是有差錯,湘南甘愿將自己的嫁妝錢都送給余尚宮,彌補(bǔ)余尚宮的損失。”

蘭妃一聽,大笑道:“哎呦呦,阮貴妃娘娘,您聽聽,這女娃娃想得倒是簡單。”

阮貴妃心下稍平,傳聞是個聰明有才的,今日乍一看也不過如此,即使聰明,也是個不通人情世故的蠢貨,因而笑道:“如此說來,本宮也是甚喜這個湘南呢,沒有心機(jī),單純善良,不像有些女人,忘恩負(fù)義。本是奴才,硬要強(qiáng)壓主人一頭。”

說罷就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臉上稍有慍色,眼睛盯住湘南一言不發(fā),指甲幾乎要扣到肉中了。

這是一場提心吊膽的比試,成了,皇后便又立了威信;不成,貴妃便又多了一分勝算將皇后拉下寶座。

……

案頭上放著的,都是白紗燈籠,并現(xiàn)磨的墨,上好的筆。

限時一炷香,以青中閣內(nèi)爐火為題,寫詩于白紗燈籠上。

湘南面色似有愁容,拿起筆來猶豫不決,看了看筆頭,便有些嫌棄,放下筆,又唉聲嘆氣。

皇后見狀,幾乎就要將她揪出來問一問這詩是能寫還是不能寫了。

已經(jīng)有才女下筆了,湘南還在糾結(jié)。

一炷香馬上就要燃盡。

爐火噼里啪啦,燃燒著,像是阮貴妃微微上翹的嘴唇。

已經(jīng)有才女交卷了。

湘南呼喇地站起來,滿面愁容道:“有豐、元吉、白居易是誰呀?”

有豐和元吉面面相覷,搖了搖頭。

湘南便心里有了底。

貴妃陰沉著臉道:“不得喧嘩!什么白居易的,再說話逐出考場!”

湘南又道:“貴妃娘娘,臣女有一個請求。不求皇后娘娘,只求貴妃娘娘。”

阮貴妃似挑釁一般看了一眼皇后,笑道:“哦?什么請求?”

“臣女請求,如若得了第一,臣女不入選宮妃王妃,只求做個女官,再不濟(jì),做個女史也好。”

阮貴妃倒是一愣,緊接著笑道:“口氣倒是不小,還敢挑三揀四,如若得不了第一呢?”

湘南想了想,無奈道:“那就……任憑貴妃娘娘處置。”

皇后瞪了一眼湘南,想讓她收回,卻知道無能為力了。

“好,大家都聽見了,本宮答應(yīng)了。”阮貴妃一臉得意。

蘭妃暗笑道:“這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后宮素來暗流涌動,這皇后竟也沒教湘南明哲保身的法子,真是蠢笨至極。”

話說回來,湘南便直楞楞地坐下,拿起筆來便寫。

女官小蝶極力看著湘南到底寫些什么,只因筆走龍蛇,小蝶這點(diǎn)兒水平倒也看不出什么來。

湘南剛剛放下筆,那柱香便燃盡了。

此時,小蝶女官宣布時辰到。眾才女都放下筆,等待檢查。

此時,常留太子卻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東宮侍女兼宮內(nèi)外差役阮予伶。

阮予伶見過皇后貴妃并眾宮人。

太子調(diào)皮似的一般一把抓過湘南的白沙燈籠,大聲念道:

綠蟻新醅酒,

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

能飲一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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