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東宮危,迷蹤亂,人不安
- 采蘋
- 南三度
- 2326字
- 2019-08-29 07:15:11
湘南從暴室出來,一一俱報。
“三槐竟然告訴我,此話是從宰相那偷聽來的……這話居然不是三槐憑空編排,而是宰相所言了?!?
常留一臉怒色,滿臉不自在,手指敲打著書案。
“好你個陳宰相,到底是想滅本王的東宮啊?!?
太子常留緩了一口氣,轉(zhuǎn)向予伶道:“如今,便是用著你的時候了,這件事拿到大理寺處理,便失了東宮臉面,父皇如若訓(xùn)斥也好,詢問也罷,因東宮之事問責(zé)宰相,恐動搖國本。本王希望予伶你把這件事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不管用什么辦法,都要查明宰相所言意圖。”
予伶身子一凜,恭恭敬敬地道:“予伶遵旨!”
太子常留又囑托道:“這事本王會和父皇說。但現(xiàn)在不是最佳時機(jī)。因?yàn)椤腥艘鼐┝恕憧梢幪幮⌒模灰钾?fù)本王的一片心意,記得凡事都要以大局為重。為了天下安穩(wěn),不能禍起蕭墻!趁了小人心意,誤了天下蒼生!”
予伶義正言辭道:“予伶定謹(jǐn)遵教誨,不負(fù)太子重托!定以大局為重。”
太子常留又交代此行貿(mào)然下山,必引眾人懷疑,叫她跟隨眾才女完成女官課業(yè)與選拔事宜,再去辦理。
予伶自然領(lǐng)命!
湘南眼里閃過一絲光芒,但稍縱即逝:這個予伶,不簡單!
……
湘南回了靈芝宮。
春沂早將屋子收拾得干凈整潔。
眾才女前來拜賀:“恭喜湘南洗得冤屈?!?
直待窗外燈移竹影,眾才女方散了場。
春沂笑道:“她們還不是看二小姐是個得罪不起的人物,才來巴結(jié)的?!?
湘南笑道:“什么巴結(jié)不巴結(jié)的,好像我要與她們一樣,接下來就要同流合污似的?!?
春沂裝作害怕道:“二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
湘南上手就去癢癢春沂:“你這嘴巴,真真給你縫上才好。累了一天了,我要先洗臉?!?
春沂撩起簾子就去打水了。
賀也好,慶也罷,青中山無人幫忙,不是長久之地。
眼下值得信任的,春沂一個,子山一個,弘禮一個,李鳳梧和石公卿從此卻是不敢輕信了。予伶接近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皇后命自己入宮僅僅是因?yàn)樾枰粋€幫手?這個湘南本尊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湘南拾掇了一番,轉(zhuǎn)眼看見衣裳內(nèi)里掖著的玉佩,上頭鮮紅的絡(luò)子映得眼睛疼。
“春沂,這玉佩你可知道是誰給我的……”湘南試探著問。
“二小姐,這你怎么不記得了,聽說這是小姐出生,便伴隨在身邊的一枚玉佩?!?
“出生?那這上面的絡(luò)子也是一直在的?”
“是啊,二小姐怎么糊涂了,這是二小姐的親娘給你打的絡(luò)子呀,二小姐那時還小,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是聽錢老爺說的。”
……
這玉佩來歷,真是個迷了,一個錢府嫡妻的女兒,怎么會有和云從真人、太子殿下一模一樣的玉佩?
況且,那上面的絡(luò)子,怎么三人都一模一樣……
湘南腦海里想著那日在大理寺,見到云從真人的第一眼,雖是癡呆模樣,卻掩蓋不了身上的貴氣,那身上的玉佩與絡(luò)子編法確實(shí)是一模一樣的。
今日太子殿下拿出來的那塊兒玉佩和絡(luò)子編法,也是一模一樣的。
天底下哪有三個一模一樣的玉佩,連絡(luò)子都是一樣的……
錢湘南愣了愣,春沂疑惑道:“小姐,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對,我娘給的,我知道呢,方才考著你玩的。”湘南故意把話岔開,笑著道:“那這玉佩絡(luò)子臟了……”
“那絡(luò)子是二小姐親娘親手編的,需得慢慢洗,奴婢一會就去,二小姐洗了臉先用飯?!?
……
這一世,好也好過,壞也壞過,有個朋友,心便安樂。
湘南與春沂蜷在床上沉沉睡去。
秋風(fēng)疏竹影。
夜?fàn)T邀天明。
青石若有意,
何日可采蘋?
……
次日一早,便如往日,去前廳習(xí)課,阮予伶出題,余尚宮復(fù)核,評出名次,依舊是湘南第一。
連著幾日,皆是如此。
眾才女再無二話。
阮予伶臉上卻是再無笑容。
“你知道么,阮予伶雖冤枉了湘南,心里卻礙著面子不肯承認(rèn)呢,你看,她日日沒有笑模樣了。”
“噓,休要胡亂猜測,小心被說造謠。不過,我看湘南倒是甚得太后歡喜,日后進(jìn)宮,也定有大好前途?!?
“也不是什么好事兒,你看素日與她相近的陳景鴻也不與她玩了。”
“湘南可是親手把陳三槐送進(jìn)暴室了,那可是陳景鴻妹妹。”
……
湘南知道她們在議論自己。
前世的豪情仗義,朋友義氣,名流商圈,燈影迷離,在這一世,化為烏有。
湘南暗自鼓勁道:“自嘲吧,湘南!戰(zhàn)斗吧,湘南!”
……
日子一天天過去。
平靜得如一灘死水。
終于挨到冬至。
青中山所有備選才女奉皇后之命進(jìn)宮覲見。
才女們再無上山時的小姑娘脾氣,而是恭謹(jǐn)、有序。
車聲轆轆。
簾幕低垂。
人人都惦記著明日得一個好彩頭。
過了今夜,見了皇后,人生的下輩子幾乎就有了定數(shù)。
車隊(duì)停落,暫且歇息在窄門之內(nèi)。
早有侍女們在窄門等候。
湘南被一個低沉著臉眉目不清的侍女領(lǐng)入一個房內(nèi)。
春沂放下行囊,見那房內(nèi)一只鸚鵡立在籠子中,便心覺歡喜,前去逗逗:“你會說什么?”
鸚鵡只是望望天兒,不理春沂。
那低沉著臉的侍女命春沂迅速換了一件窄袖短衫,一件暗色長裙。
春沂知道這便是宮里侍女的衣衫了。
低沉著臉的侍女又端來一壺水道:“只有涼水,這里不許生火。”
湘南點(diǎn)頭道:“多謝。”
低沉著臉的侍女雖低著頭,嘴角泛起一絲稍縱即逝的冷笑卻被湘南收在眼里。
低沉著臉的侍女隨即出了門,轉(zhuǎn)身關(guān)了房門。
有人便在外頭將門閂插上,湘南便被鎖在屋子里了。湘南拍了拍門,卻無人應(yīng)答。
扒了窗戶向外望去,四處皆有大內(nèi)侍衛(wèi)把守。
湘南收拾妥當(dāng),讓春沂倒了一杯水,仔細(xì)琢磨,聞到一種異味。
這時便有個紙條飄悠落在桌前。
湘南拾起,讀罷,不由得大吃一驚。
再聞這水,味道不重,不留心的人多半會當(dāng)做換了地方,水土不同也是有的,一口井水一個味道,更何況湘南今日剛剛進(jìn)宮。
湘南雖不懂藥理,但識藥,前世集團(tuán)下屬公司里頭采買的藥材很多,湘南都一點(diǎn)一點(diǎn)和專業(yè)人士討教過。
水中這點(diǎn)子味道,似藥。
湘南取了點(diǎn)水,放在茶盞里,舉著喂了鸚鵡。
鸚鵡喝盡,先是搖搖晃晃,撲騰撲騰翅膀,一頭扎在籠中,眼見就閉了眼了。
湘南大驚。
果然是有人害他。
湘南沒有告訴春沂,轉(zhuǎn)身道:“趕緊休息吧。”
春沂也是累了,馬上應(yīng)了。
湘南準(zhǔn)備養(yǎng)足精神,明日應(yīng)付這下毒之人。
先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去,又被房上咯噔咯噔的聲音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