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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人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 采蘋
  • 南三度
  • 3517字
  • 2019-08-26 06:00:00

陳三槐提著禮物,從阮予伶的屋子里氣沖沖地回來了。

“你說阮予伶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攥在湘南手中了。”陳三槐感覺很無力。

“這怎么說?你如何知道?”一位才女問。

“湘南說討好阮予伶,就有留下的希望。可阮予伶根本不喜歡別人討好她。”陳三槐唉聲嘆氣。

“所以呢?”

“不吃軟定是吃硬,阮予伶那倔脾氣,能為見了兩面的湘南求情?定是湘南捏住了阮予伶的把柄!要不就是阮予伶和皇后串通好了,沆瀣一氣。阮予伶給湘南開了后門!”

“我看你是想進宮想瘋了吧!整個一個幻想師啊,你怎么不去寫話本呢?讓我猜猜,看來你拿著禮物上門,定是吃了阮予伶的閉門羹了。”才女呵呵笑道。

“我說的你愛信不信,我告訴你,這次青中山之行,其中定有黑幕!”

才女見陳三槐過于極端,徑自走開,躲避是非之地。

才女心想,這湘南僅憑一只笛子,就能壓過眾多才女,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物,陳三槐定是嫉妒成魔了,還是遠離為妙。

其他人也是如此想。

陳三槐見旁人不理,昔日因庶女身份而遭人冷落卻無人理會的委屈再次涌上心頭,忽然想起偷聽父親陳宰相在書房說過的話——

……

陳三槐添油加醋,連猜帶蒙,緊扭幾步,湊到才女耳邊輕輕道:“你還不知道湘南,才幾日便大出風頭,若不是提前準備,諒是我姐姐景鴻也做不到!”

才女有些煩,不想聽。

“可這里頭定有太子的原因!”

才女卻又停住腳步。

京中才女傾慕太子,便是一絲風動也是要圍過來的。

山中無事,聽聽也罷,況且湘南此次風頭盡出,確實是不正常。

陳三槐繼續絮叨:“東宮侍女阮予伶曾跟了太子卻無名無分,如今暗地里在為皇后娘娘的妹妹湘南做事,這叫一腳踏兩船!”

那傾慕太子的才女推了陳三槐,小聲怒道:“亂嚼什么舌根子,太子怎么能看上她……無父無母的孤女,怎能讓太子殿下憐惜……”

陳三槐見旁人也不信,咬了咬唇,狠下心來,說出了這輩子偷聽過的最大秘密:

“我曾偷聽父親在書房說,阮予伶給太子生過一個孩子……太子下令淹死了……這阮予伶怎能咽下這口氣?必然報復太子,太子的最大敵人是誰,當然就是太子養母阮貴妃的眼中釘——皇后娘娘。”

“所以阮予伶棄了東宮,去保皇后?天啊!”

“我說阮予伶怎么能……沒事來什么青中山啊,若是真得太子寵幸,在東宮做侍妾多自在啊。何必來這吃著苦頭!”

“八九不離十,肯定是讓太子厭棄了,要不然東宮待的好好的,怎么來青中山?”

……

才女連忙用帕子捂住口,突然想起了什么,駭道:“陳宰相大人親口所說?”

陳三槐點點頭。

“你是說阮予伶為了報復阮貴妃和太子一脈,轉投皇后門下?”才女有些不信。

陳三槐怕眾人不信,便添油加醋道:“你知道阮予伶為什么負責采選傳題?”

“自然是太后和余尚宮之命。”

“笑話,余尚宮素來住在青中山,太后也在青中山住了多年,孤身慣了,她東宮女官阮予伶何德何能,隔了那么遠,讓太后和余尚宮入了眼,選了來做考官!書洛本就能做考官的。”

才女有些好奇,便問:“那是因為什么……”

陳三槐笑道:“阮予伶來的那日,便是皇后娘娘七年未見的生母陳菰上山修道之時!你們說巧不巧,阮予伶是隨著皇后生母上的山!”

“你的意思是——阮予伶入青中山竟是皇后之命?那湘南進宮,是必然的了……”才女若有所思……

……

才過了幾個時辰,兩個備選才女就吵了一架:

“我是東宮推舉上來的,成績再差,也進得宮!”白衣女子嘲笑道。

綠衣女子有些懊惱:“你成績不如我……”

“湘南成績可如你?不是也眼見兒就要順利進宮了么?”白衣女子白了一眼道。

“湘南?湘南本就出色,你我本來就比不上,你好意思和湘南比?”

“哼,怎么比不得,湘南那都是作弊得來的……”白衣女子更加狂妄。

“胡說,你有什么證據?”

“證據?就憑阮予伶是皇后娘娘的心腹!湘南是皇后娘娘的妹子,你說阮予伶幫誰?你說阮予伶肯不肯泄題給湘南!”

綠衣女子聽聞哈哈大笑道:“你也太孤陋寡聞了,阮予伶不過是借皇后的力量報復太子罷了。哪里就成皇后的心腹了!”

白衣女子疑惑道:“報復太子?阮予伶為何要報復太子?”

“你還不知道?阮予伶曾為太子生有一子,被太子親手殺了……”

白衣女子笑道:“你瘋了么,怎么可能?我們東宮服侍的這些……太子從未碰過!”

“你看著吧,你們東宮的人早晚遭殃,太子殺人,與庶民同罪,東宮倒了,你也好不了!”綠衣女子一臉勝利之態。

……

陳三槐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世界掌握在自己手里!

內心竊喜——原來討人喜歡不如捏人把柄來得痛快。

“阮予伶,你幫湘南不幫我,我定要你好看!”陳三槐咬牙切齒道。

然而,幼稚的三槐永遠不知道這件事和東宮,和國本會聯系在一起。

……

阮予伶再見到湘南,一把將她拉入無人之地,趁著無人,告訴湘南接下來應該做的一切。

“你且聽著,危急關頭,你必須把自己摘出去,我也要把自己從東宮摘出去,怎么做,你要記牢!”

……

第二日。

眾人再見到湘南時,眼里便不是欣羨,而是嫉妒里透著鄙夷了。

湘南笑道:“春沂,你看她們的眼神像什么?”

春沂怒道:“像老虎,要把二小姐吃掉。”

無非是嫉妒!

人之常情,休要管它。

……

與湘南要好的幾個才女卻將湘南拉到一邊道:“你可知阮予伶泄題助你過關的事暴露了,如今都傳遍了。”

湘南苦笑道:“泄題?”

“你如今小心些,如若太后知道,你定被逐出去了。皇后也保不了你了。阮予伶也定然會被亂棍打死。”

湘南有些失笑,便道:“沒有的事兒,好端端地哪里來的謠言竟……”

話說至此,阮予伶怒氣沖沖走過來,將一盆冷水,硬生生倒在湘南頭上。

冬日雖日頭高照,風卻涼,水沖得湘南憋不過氣來。

湘南轉眼間就成了眾才女眼中的笑柄:“看看,哎,怎么窩里斗起來了?”

湘南皺了眉。

春沂瞪了阮予伶一眼,急匆匆帶著湘南回了靈芝宮。

……

一床大被,正是時候,擺在靈芝宮床上。

湘南瑟瑟發抖道:“快把預備的被子拿來!”

春沂也是一愣,卻是顧不得那么多,卷起被子,先披在湘南身上,再去脫那衣衫和里衣,撿了一套干的換上。

阮予伶進了門,門外一群看熱鬧的備選才女門嘰嘰喳喳。

阮予伶進屋就砸:“錢湘南,你好好看看,我究竟是不是你姐姐皇后娘娘的心腹!我究竟泄了什么題給你!我又有什么本事生了太子的孩子!”

說罷將桌、椅推了個干凈,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何事大吵大鬧?”余尚宮皺著眉頭。

眾才人為余尚宮讓了一條路。

阮予伶竟跪在余尚宮面前,磕頭道:“湘南仗著皇后的勢,到處傳我予伶壞話!如今人人傳言,奴婢予伶先為太子心腹,后為皇后心腹,如今就要成了太后心腹了?奴婢竟不知何時有了通天的本事,能左右太子與皇后……”

阮予伶復述一番,竟是泣不成聲:“求余尚宮做主,為奴婢洗清冤屈。”

“混賬,在何處當差,都是我朝宮女,何來誰的心腹一說?是誰肆意挑撥太子皇后關系?”

此事到了余尚宮口中,變成了離間與禍亂朝政!

阮予伶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阮予伶又哭道:“傳言還說……還說……太子殺死了一個孩子……”

“簡直胡鬧!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是要至太子于死地嗎?”余尚宮的貓因她震怒而抖動的肩膀而跳上房檐,回頭俯視著眾人。

阮予伶跪地走向余尚宮,大哭道:“這些話都是從靈芝宮傳出來的,就是湘南說的!湘南說,太子殺死了一個孩子!請余尚宮為奴婢做主!”

眾人大駭!

……

春沂怒道:“你胡說,這不可能!”

春沂望著跪在地上的阮予伶,從未想過今日的二小姐會成為眾矢之的!

湘南一番耳語:“速去云從宮,叫那暫住云從宮的太子過來,但不要直接找太子,先以我湘南的名義,去找云從真人陳菰,也就是我娘,免得引人懷疑。記住,一定要親眼看到太子,想辦法把太子引過來!不要惹太監宮女們懷疑!”

春沂聽罷點點頭,趁人不注意,就悄悄退了下去。

……

從靈芝宮到仙草宮,只需一刻鐘。

從靈芝宮到云從宮,卻需要半個時辰。

云從宮里那位叫陳菰的女道士,湘南的所謂的生母,皇上親自封的云從真人,從未想過會有個小姑娘闖到這兒的禁地!

“云從真人,求求您,救救湘南吧。”闖進來的小姑娘慌張說道。

這小姑娘正是春沂。

“湘南?”云從真人陳菰仿佛從未聽過一般。

云從真人的手里擺弄著一個玉佩,玉佩上的絡子倒和湘南玉佩上的絡子編法無二。

春沂著急道:“湘南,您的女兒啊,她……”

云從真人身旁的一個少年臉上現出笑意:“定是發生有趣的事了,闖進來的是哪家的侍女,看你那緊張的樣子。”

春沂一臉茫然,并不對著那少年說話,反而看著云從真人連連磕頭:“云從真人,快去救救湘南吧,她污蔑宮女阮予伶,說什么動搖國本,妖言惑眾,誣陷太子殺子,就要被逐出青中山了。”

少年一聽,脫口道:“予伶?本太子去看看!”

那少年臉色一沉,急匆匆奔到仙草宮。

春沂見云從真人竟不說話,又看那少年自認是太子,一咬牙跟著少年跑了出去。

少年大跨步沖進仙草宮的門檻,只見余尚宮見了少年就慌忙站起來:“急什么,別摔著!”

幾個才女互相看了看,摸不著頭腦,卻見那少年大聲道出:“誰敢污蔑予伶?本太子定不輕饒!”

沙漏中的沙子簌簌掉落。

少年一回頭,湘南和阮予伶正跪在身后。

少年轉過身,抬起手——

——輕輕地為阮予伶拭去眼角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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