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麗覺得實在是太巧了,仿佛冥冥之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緣分。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躍著,手里端著一杯橙汁,裝作不經意地四下張望著。
“羅麗。”
羅麗回頭就看見林啟文,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襯得他身姿愈發挺拔修長,風度翩翩,他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站在她身后看著她。
“林啟文,哈哈,你怎么不去陪著你媽媽。”羅麗說,側過身避開他的視線,努力想用叉子去叉一塊奶油小蛋糕。
“我媽現在用不著我陪,有我爸呢!我就四處亂逛,剛好看見你坐在這里,就來找你啦!”林啟文走到她旁邊,拉開她旁邊的椅子,也拿起小叉子去叉蛋糕。
“林啟文,你媽媽看起來好年輕啊!”
沒有人會在別人贊美自己的母親時不開心,林啟文也不例外。
他說:“她一直覺得自己只有十八歲,今天還硬拉著我讓我給她鋼伴。”說完還轉頭看了羅麗一眼,微笑著。
嫩黃色的燈光正好照在他的臉上,頭發向后梳,羅麗看著他潮濕黑亮的眼睛里所含的那種溫和自信的表情,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努力壓下自己心里的慌亂與緊張,吃了一口蛋糕。
“今晚我真幸運,還可以看到你的現場。”
遠處有人叫林啟文,林啟文站起來沖那人揮了揮手,開口對羅麗說:“羅麗,我媽找我有事,我先去看看,今晚玩得開心啊。”
羅麗點點頭,沖他擺擺手,林啟文走后,羅麗吸了一口橙汁,坐在位子上發呆。
梁柳琴端著一杯香檳,巧笑倩兮地站在羅會元旁邊,今天到場的人挺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正是處人脈的大好時機,余光正好瞟見羅麗一個人坐著發呆,心里頓時生了許多不滿,她找了一個借口,來到羅麗旁邊。
“麗麗,你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李局家閨女今晚也來了,就在那邊。”梁柳琴朝前面指了指,“你應該多多和這樣的人交朋友,一個人獨坐著有意思嗎?”
羅麗順著她手指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一個梳著高馬尾的女生,身邊還圍著一些和她玩的不錯的女生。
羅麗皺了皺眉,“我不,一個人呆著挺好的。”
梁柳琴聽到這話,眉頭一皺,“你以為爸媽這么做是為了誰......”話還沒說完,前面就傳來宴會主持人的聲音。
“尊敬的各位來賓,親愛的朋友們,大家晚上好,非常感謝各位能來參加徐女士的生日宴。”隨著主持人的聲音,燈光移動到徐向欣的頭上,柔和的笑容,優雅高貴的氣質,吸引著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徐向欣當年出了那樣的事,居然還可以跟個沒事人似的。”梁柳琴突然陰陽怪氣地冒出這樣一句話,周圍人聲嘈雜,沒有人注意到她說了什么,可羅麗一字不落地聽到了。
她疑惑地看著梁柳琴,“媽,你剛才說這么?”
梁柳琴慌亂地掃了她一眼,”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
羅麗撇撇嘴,沒再問,轉頭,目不轉睛地看著主持人。
準確來說,是看站在主持人身后的林啟文。
站在舞臺上的他,眉目清秀,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樣璀璨奪目,他的眉毛微微揚起,卻不會給人一種高傲無禮的感覺,反而散發著自信的魅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主持人說的一句玩笑話,他咧嘴笑了,露出了整齊潔白的牙齒,看上去好看極了。
羅麗呆呆地看著他,仿佛眼里只有他,沒有全世界。
臺上的林啟文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沖羅麗在的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兩個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羅麗一下子愣住了,傻愣愣地望著他,還沖他擺了擺手。
林啟文明顯錯愕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原樣,他禮貌地點頭,回了羅麗一個笑,就淡淡地移開了目光。
看見那個笑,羅麗的身體微微一震,腦子發熱,心跳加速,臉紅撲撲的,就像喝醉了一樣。她感覺此時自己像是被一團云輕輕柔柔地擁著,蕩在半空里,不上不下,周圍都是甜蜜的香。
梁柳琴和她說話,她也沒聽見,整個人恍恍惚惚地沉浸在的世界里。
“麗麗,你怎么回事,臉怎么這么紅?“梁柳琴疑惑地看著羅麗,急急地抬手朝羅麗的額頭上探了探。
額上突然一陣冰涼,羅麗一驚,連忙側頭,躲開了梁柳琴的手,“媽,我沒事,可能是這里太悶了。”
“大冬天的,還在室外,媽穿著皮草都還覺得冷,你倒反覺得悶,身體素質也太好了吧。”
羅麗沒繼續解釋,舞臺上的燈光突然就滅了,她一驚,拉住梁柳琴的手,“媽,怎么了這是?”
“徐向欣要和她兒子一塊表演節目。”
羅麗踮腳仔細看了看,果然原先站在上面的人都下來了,隱隱約約有鋼琴的影子。
“接下來有請今天生日宴的女主角徐向欣女士以及她的兒子林啟文,為大家帶來他們精心準備的節目,有請———”
燈光“唰”地亮了,徐向欣站在話筒前,淺淺地笑著,朝身后的林啟文點點頭,林啟文當即敲下了第一個音。
鋼琴聲流暢悅耳,像是一汪汪澈的泉,徐向欣眉眼含笑,歌聲悠揚動聽。
陶菁身體不好,徐向欣特意給她搬了一把軟椅,她靜靜地坐著,雪白的頸高傲地揚著,手軟軟地搭在膝上,凝望前面出神。
徐東遠就站在她的旁邊,他知道陶菁在看什么,在想什么。盡管陶菁平時不和他說這些,她把自己的愿望和感情緊緊地鎖在心底,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所有人好過。
可是,他畢竟是她兒子,他知道很多,包括她和徐平生離婚。
只是他沉默著,像個旁觀者,一言不發。
回去的時候,陶菁和徐東遠兩個人都沒有可以挑起話題,因為實在是太累太疲憊了。
到家后,陶菁把車停進車庫,徐東遠拿著鑰匙先去開門,他留了玄關處的燈,又燒了一壺熱水,才獨自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