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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攔路人

斜陽谷五里外,橫著一座荒丘,這里,陽光和旭,斜陽谷中的喊殺聲已隨風飄散……

荒丘上絲毫不能發覺五里外的深谷中正進行著一場血戰。

荒丘下走著一個行色匆匆的行者——身著黑袍,手持利刃,眉宇間透著絲絲英豪之氣。

撗在面前的盡是些樹藤荊棘,腳下的羊腸小道時斷時續地向丘頂延伸,道路的盡頭通向丘頂上一片空曠的林間空地。

從行者的面貌上看,他并不像是陶吳人,但從他嫻熟的揮刀斬藤,一步步走上荒丘,便可以看出他絕不是等閑之輩——此丘喚作關丘,顧名思義,此丘為出入斜陽谷的必經之路,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也就是說,行者只要搶先一步走上丘來,便無疑可以殺死谷中的來人——司馬晦一行。

步上丘來,林中空曠寂寥。偌大的樹林中只傳來“呼呼”的風響,仔細一聽,可又覺察一絲不對——這分明是尖刀劃破空氣的聲音!

原來,早已有人占在行者之前到達了關丘之上!

“進來!”不等行者做出回應,一個威嚴的聲音在樹林中響起,久久繚繞在關丘上……

行者略微點點頭,稍稍修整了一下行裝,一刀劈開面前橫著的一根枯木,走進了樹林。

林間空地上擺著一具書案,案后,坐著一個神色朗俊,手中轉著一把磨砂紫金刀的白袍男子——白天影。

白天影的身后站著幾個黑衣劍士,與白天影的素絹白袍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所有人一言不發,氣氛顯得有幾絲壓抑……

半晌,白天影才略微朝行者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疑惑。

行者打了一個寒噤,下意識地背過雙手道:“白大人,一切順利,二哥他已經去行刺陶吳縣令了!”

聽到這兒,白天影長舒了一口氣,面露歡喜之色,道:“這些當官的,早晚有一天會一個個死在我手里的,到時候,天下之主為誰,都得由我說了算!”

“對對對,大人,您這招欲擒故縱做的真是太巧妙了!”行者恭維道。

“呵,不錯,他們在客棧時我便覺察了。”白天影發出一聲短促的笑。

一陣風拂過白天影的臉龐,他深吸了一口氣——血腥味兒!

這關丘上下,無不是他白天影的人,司馬晦一行還遠沒有到達此處,自己的手下,是決對不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動刀子的,哪么,這血腥味兒又是來自何方神圣呢?

白天影環顧四周,四下絕無他人,恰巧,又吹來一陣風,他微閉雙目,又聞了聞血腥味兒的來源……

“鐺!”紫金刀突然被白天影猛地插到案上,掃了一眼行者的方向,眼中閃出一絲輕蔑:“不必藏了,出來吧!”

“出來?我一直都在這兒,只不過是你反應遲頓罷了!”行者背后的樹下轉出一個身著一件血跡斑駁的麻布衣服的男子,晨風拂過,將他的左臂衣袖高高揚起。

“呵,攔路人,有意思。”白天影笑道。

“攔路人”一詞為江湖隱語,指單槍匹馬,只身一人剪徑殺人的刺客殺手,攔路人大都是身懷絕技,武功高強者,被攔路人盯上的目標,大多是絕無活路的。

“白天影,死到臨頭還嘴硬!”攔路人冷冷地道。

“不錯,不錯,敢來行刺我白天影的人,怎會是等閑之輩呢?”說著白天影掃了一眼攔路人空蕩蕩的衣袖:“絕情殺神,冷凝風果然名不虛傳!”

“沒錯,就是我。白天影,我敬你的豪杰,但,我也敬你將死于我手中!”冷凝風道。

冷凝風,絕情殺神,江湖中有名的刺客,殺人從來都講究一個“狠”字,殺人如棄敝履,絕不講究“情”字。

“呵,號稱江湖第一殺手的冷凝風,冷大人,你可知,你不過是個門閥殺手!”白天影冷笑道。

門閥殺手指受雇于豪門世家手里的殺手刺客,他們會依著雇主的意愿去殺人,無論這人對殺手有什么愛恨情仇。

因此,冷凝風每次殺死一個他不愿殺死的人,他都會用快刀在自己的左臂上劃上一刀,且從不在意傷口,一任鮮血淌過心口……如此,幾次下來,他便砍斷了自己的左臂。

阻止門閥殺手殺人的途徑只有兩條——殺死殺手的雇主,或是殺手本人。

“那又如何,白天影,今日我必取你命!”冷凝風惡狠狠地道。

“沙沙”一陣樹木搖動的聲音乍然響起,林中閃出幾個人影……

“來了,急什么,來,讓你見個人!”白天影臉上掛著笑,仿佛在和一個熟人講話,而不是奪命者。

言罷,樹林中閃出來一個面帶蔑笑的男子,手中似乎還提著什么……

……

數分鐘后,林間空地上,拖著一條血跡和一件血跡斑斑的麻衣,白天影一行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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