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似乎不相信白靈：“你怎么幫助我修煉呢？”

白靈中指微屈，手指翻飛，結了一個奇怪的結印，閉眼念了一聲：“去！”，一道真空結印打在蘇淺淺身上，蘇淺淺嚇得閉上了眼睛，渾身皮毛顫抖著。

白靈見狀，不由好笑：“喂，蘇淺淺，你怎么這么怕死啊！”

“當然怕死啊……”蘇淺淺說著，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長高了。睜眼一看，發現自己沒死。同時，她已經變成了人身。

看著自己身上簡潔卻又不失可愛的白色羅裙，蘇淺淺高興地轉了一圈，興奮地笑道：“哎呀，靈兒姐姐，我變成了人類啦！你真厲害，竟然可以幫我解開禁咒。好吧，既然你又一次幫了我，那我就勉為其難留下來，陪你一起好了。”

白靈站起身來，笑盈盈地拍了一下蘇淺淺的頭，嬌嗔道：“好哇你，蘇淺淺，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們兔子都是這么不知羞么？”

蘇淺淺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扮鬼臉道：“當然不是了，我們兔子妖都是很善良純潔滴！”

白靈看著她笑，忽地又問：“對了，你之前被齊浩天抓住的時候，明明景貴妃想要收你做寵物，為什么你不愿意？還有，為什么你能感應到我的氣息？”

“我沒有告訴你嗎？我們兔子妖除了善良純潔，還很聰明機智。那個景貴妃，渾身上下就散發著一股壞人的味道，我還要修煉呢，我才不想成為她的寵物。萬一她把我帶回去剝皮抽筋烤肉吃了怎么辦？那我豈不是死的很冤枉嗎？”

白靈想著姚宜景給蘇淺淺剝皮的樣子，再想想這小白兔活活被人烤了吃就忍不住吃吃地笑出聲來。

“至于我為什么能感應到你的氣息嘛……這個說來也很奇怪，我從小就能感應到比我高級的妖族的氣息，我娘說我這是天生異能。只不過……我這異能有時候中用，有時候又感應不到……”蘇淺淺吐吐舌頭說。

白靈沒想到自己好心救了一只兔子妖，卻多了一個好姐妹。高興地走上前一步，拉著蘇淺淺的手，白靈道：“好啦，淺淺，我們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該回去了。不然，那個暴君又該生氣了！”

蘇淺淺任由白靈牽著她的手，她只覺得白靈的手好柔軟好溫暖，像小時候被娘親牽著的感覺。一瞬間再也不覺得害怕與孤單了。她任性地撒嬌道：“靈兒姐姐，我不要回去嘛！那個景貴妃好壞的！還有那個什么皇上，他的脾氣一定很壞！淺淺害怕。靈兒姐姐，我們可不可以現在就偷偷離開啊？”

白靈好笑，如果自己想離開的話，何需偷偷。這些凡夫俗子，誰又能擋得住她離開的腳步？只是，現在自己代替靈九入宮，又有任務在身，想離開也不行。她溫柔地勸蘇淺淺道：“別怕，有姐姐我保護你。你只要乖乖地跟著我就好了。行嗎？”

蘇淺淺含著食指想了一會兒，便點頭答應：“那好吧。不過，我還是喜歡變成小兔子的樣子，變成人類實在太可怕了。上次我遇到一個大壞蛋，他竟然趁我變成人形時，讓我做他娘子。靈兒姐姐，以后只有咱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叫我現身，我才會變成人。平時就做一只小兔子，乖乖地跟著你，好不好？”

白靈點頭：“也只有這樣，才能不讓那些人類起疑。好啦，那你現在快變成兔子，我們回營地吧。”

蘇淺淺轉了一圈，只見她的身影越變越小，很快就變成了一只小白兔。

白靈站在一旁看著，心想蘇淺淺變身的速度太慢。若是以后帶著她入宮，兩個人單獨相處時，不小心被人類撞進來，蘇淺淺變身都會嚇壞了那些無知的人類。看來自己得早點教會她變身之術才行。

想著，白靈抱起地上的小白兔，對她柔聲道：“淺淺，沒有我的命令，不可以隨便跟人類說話，也不可以擅自行動，知道嗎？”蘇淺淺之前對著姚宜景噴尿的那一幕，白靈可沒有忘記。萬一下次她再這樣對待姚宜景，只怕自己也保護不了她。

小白兔乖乖地點頭答應，隨即瞇了眼睛睡覺。

“娘娘，娘娘，你在哪里？”山頭上，一群士兵舉著火把到處搜尋著。

白靈抬頭一愣，掐指一算，自己單獨離開竟已有了一炷香時間。抱著小白兔，她腳下生風，悄悄用了靈力，快速上山。只是，為了避免驚世駭俗地出現在眾人面前，她抱著小白兔遁入了一個密集的樹林之中。爾后笑盈盈地從樹林中鉆出來，招手道：“我在這里。”

一名士兵見到白靈，立即興奮地喊道：“娘娘，你在這里，太好了！”

白靈茫然不解。直到跟著這隊士兵回到營地時，才恍然大悟。原來東方毅那暴君又動了雷霆之怒，害得所有人都跪了一地，大氣也不敢出。而那暴君正背對著人群，但背影看上去仍然無比冷漠高貴。白靈抱著小白兔，小心翼翼地穿過人群，走到東方毅身邊，輕聲道：“皇上。”

東方毅驟然轉身，滿面怒容：“你去哪了？”

白靈抱著小白兔，膽怯地說：“沒去哪……呃，我就是抱著淺淺，隨便轉了一圈。”

“轉圈？轉什么圈？”東方毅握緊了身側的拳頭，額頭上青筋畢露：“你知不知道，這山中有多少豺狼虎豹？”

“知道。”白靈像做錯了事似的，無端地覺得心慌起來。奇怪，自己要去哪里跟他有關系么？明明沒關系的，可是看到他這樣暴怒的樣子，莫名地令人覺得恐懼。

不對不對，白靈，你是一只狐妖。你可別忘了，他再兇，也只是個凡人而已，你到底在害怕什么？白靈抬起頭，不服氣地說：“可是我會很小心的，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回來了嗎？”

東方毅終于忍不住咆哮道：“你知道？你知道很危險，還一個人到處亂跑？你是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是嗎？”

東方毅沉聲一吼，跪了一地的士兵們無不瑟瑟發抖，甚至有人偷偷抬手擦汗。

偏偏白靈還不知死活地繼續觸怒他：“喂，東方毅，你到底怎么了？我愛去哪就去哪，這是我的自由。你管得著嗎？難不成我去哪還要向你匯報不成！”想她白靈可是天不怕地不怕，除了師傅，還真不用怕面前這個暴君。吼什么吼，知不知道本仙姑動一動手指頭，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碾死你！白靈在心中不解氣地暗暗說道。

東方毅生怕頭一次遭人如此搶白，不由一怔。之后更是冷笑出聲：“你別忘了，你是朕的妃子。就算死了，也是朕的人。因此——”

他拖長了尾音，食指輕挑起白靈的下巴，邪魅的眼神中卻是一片寒涼之色：“你還真說對了，今后不管去哪里，都必須經過朕的同意！”

“憑什么？我不服！”白靈氣呼呼地說。

懷中的小白兔似乎感受到她的怒氣，跟著“咕咕”地叫了一聲。

東方毅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縮回了手。仿佛什么秘密被人發現了似的，他急忙轉過身去，背對著白靈，冷冰冰地說：“你不服也可以。追風。”

“卑職在！”一個身穿一身黑衣的人影淡淡地從陰暗處走了出來，白靈竟一直沒有發現，追風藏身在那。

東方毅背對著眾人，誰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更聽不出聲音里的一絲波瀾：“從今往后，你就跟著靈兒。不管她去哪里，都要時刻向秉筆執事報告，再由秉筆執事將記錄轉交給朕。若有遺漏，你就提頭來見！記住了嗎？”

追風似乎略有詫異。他與逐月，可以說是東方毅的貼身侍衛，幾乎從不離身。但剎那的恍惚之后，他立即恭敬答道：“卑職記住了！定不負皇上所托！”

“你！”白靈聞言，氣急敗壞地吼道：“東方毅，你卑鄙，你無恥！”

明知道自己不怕他，就拿追風的生命來暗暗威脅自己。白靈一瞬間被氣昏了頭腦，才不顧他是什么九五之尊，反正在她心中，這暴君也只不過是個凡人而已。她口不擇言：“東方毅，你除了知道以皇權來欺負人，還會什么？”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跪在地上的士兵中，一人“撲通”一聲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