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差幾個身位就落山了,發出的紅光染紅了周圍的云彩。整個大地也籠罩在紅色的夕陽下,萬物好像鍍上了一層薄膜微微發紅。梅薇獨自一個人來到學校最西邊的植物園里,找到一棵梧桐樹靠在樹干上,靜靜地看著日落。“好美的夕陽啊!”梅薇感嘆著。可惜一會兒太陽就落山,一切也將被黑暗吞沒。
回想起和杜峰也一起看過這么美好的夕陽。
“只有這個時候才能體會到時間飛逝,一天又要結束了。”梅薇和杜峰手牽著手并排在一起,看著夕陽慢慢沒入群山之中。
“為什么說這些傷感的話。”杜峰語氣有點不耐煩,“明天太陽不是照常升起嗎?”
“但是我想把握當下,”梅薇雙手握住杜峰的左手,“要是能一直沐浴在陽光下,不分開就好了。”
“薇,我們不能天天膩在一起,又不是小孩了。”杜峰右手指著太陽,“美好的東西總是轉瞬即逝的,我們甚至可以用肉眼察覺太陽在緩緩下墜。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握未來,在過一年我們就畢業了,不是嗎?”
“峰,那你憧憬怎樣的未來呢?”梅薇凝視著杜峰的側臉問道。此時陽光已暗淡了不少,太陽只剩下半邊臉掛在山峰中。
“我想迎接旭日東升,歡送夕陽西下,每天都體會到不同的人生……”一說起自己的理想,杜峰就陳詞激昂停不下來。
“但是,峰,眼前的美好更要珍惜,不是嗎?”梅薇插話道。
“啥?”杜峰松開握著女孩的手,對于梅薇打斷他的演講有點惱怒,不悅地說,“但是現在夕陽已完全落山,一切美好又歸于沉寂了。今天就到這里了,薇,我回家了,明天見!”
梅薇雙手捂著臉,眼淚穿過指縫,流過手背,打濕了衣袖。她當時多想跟杜峰說:“我們一起看太陽爬上來,直到太陽爬不動了,就手牽手忘乎時間的奔路、打鬧!”
晚上就知道答案了,杜峰并沒有離開我,他會再次回到我身邊的。梅薇凝視著手里的黑書,隨著暮色降臨,黑書仿佛又活過來了,散發著魔力。
(文中空兩行)
晚上7點20分,又圓又亮的明月已掛在天上。街道上一盞路燈也沒有點亮,取而代之的是五彩繽紛的燈籠。這條街道每逢這個日子,都如相互約定一般熄滅電燈,掛起燈籠。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個別拿著打籠也必定點的是蠟燭,有時燈籠不小心燒了,立即引來一群人駐足圍觀。
神山悄悄地跟在白夜后面,來重溫這最后的溫馨時刻。此時,只要能看著白夜,神山就很滿足了。要是現在和白夜見面的話,自己晚上去鐘樓的決心就會受到動搖。他和白夜曾經約定過彼此之間沒有秘密。要是遵守諾言告訴白夜事情的真像……不,他不能這樣做,白夜一定承受不住那刺激的!
白夜從小就有令周圍人困擾的癥狀。她在受到刺激時,會失去和現實世界的聯系,像石頭那樣一動不動,仿佛她的時間被定格——就跟陷入深深沉睡中一樣。周圍的任何舉動在也不能進入她的瞳孔,任何聲音在也不能進入她的耳朵。由于發作是隨時隨地的,又常常是站著陷入沉睡中的,為此嚇壞了許多小伙伴們。膽子大的淘氣男生則會趁機捉弄她,拉扯她的衣服,在她臉上涂鴉,拿塑料袋罩住她的頭……那時的白夜一點意識也沒有,表情僵硬,仿佛雕像般無動于衷地承受著來自外界對她的傷害。
事情要是鬧大了,傳到老師那里,老師就會急匆匆趕來,斥逐周圍看熱鬧的學生。抱著白夜走進教室,放到課椅上,只是之后白夜在也無法聽進任何課了。這種情況會持續十幾分鐘到幾十分鐘,她的意識才會回到現實世界。噩夢往往發生在清醒之后,當發現自己新買的衣服被撕破,頭發亂成一團,臉上滿是涂抹的痕跡的時候。白夜就會趴在桌子上無助地哭泣,而剛剛惡作劇的男生此時會發出令人計厭的訕笑聲。同班的女同學都盡量遠離白夜,不和她交朋友,不和她玩游戲,甚至平常都避免和白夜講話,好像誰和她有過多接觸就會倒霉運一樣。
幸好白夜還有唯一的朋友孟聆。她總是和白夜在一起,承擔起保護白夜的職責。她請求老師安排和白夜同桌,呵斥捉弄他的男生,也樂于和白夜分享女孩子之間的秘密。她們一起上下學,一起做戶外活動,甚至連上廁所也一起去,她們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要是白夜偶爾脫離現實,一動不動地僵在那兒,孟聆就會寸步不離地守護她。對白夜而言,孟聆不僅是最要好的姐妹,更是白夜在這個殘酷世界的守護天使!
事實上自從在二年級下學期遇到孟聆,白夜脫離現實的次數在逐漸減少,她甚至相信不久的將來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然而意外還是在1994年發生了,也就是四年級上學期。
那天中午放學后,天氣炎熱,空氣很悶。吸進嘴里的熱氣迅速帶走喉嚨的水分,白夜和孟聆不時拿出書包側袋的水杯,補充水分。從身旁快速走過的男生,各拿著一本書不停地扇著風,沒有往日地追打嬉鬧了。
天上的云翻滾著不停變換各種形狀,云層越積越厚,轉瞬間下起了暴雨。路上的學生叫喊著就近躲到陽臺下避雨。
道路上就剩白夜和孟聆了。
原本明亮的天空,也昏暗了許多。烏云碰撞產生的雷電,照亮白夜仰望天空的臉。路旁的排水溝承受不住四周涌進的雨水,漸漸漫上了道路,直至沒過腳踝的位置,枯樹葉、空罐子、塑料袋不斷地從兩個小女孩身邊流過。孟聆搖晃著白夜的手,不停呼喚著她的名字,轟隆的雷聲蓋過孟聆的聲音。白夜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孟聆抱緊白夜,想要把她移到安全的地方,可是孟聆的力氣太小了,怎么使勁都抱不動白夜。孟聆又不忍心離開白夜,獨自跑去避雨,只得緊緊地抱住白夜大聲哭泣,暴雨肆無忌憚的拍打著兩個少女弱小的身軀……
當白夜清醒過來時已躺在家里臥室的床上,頭上掛著吊瓶,母親在一旁優慮地握著自己的手。
“孟聆呢?”白夜對母親說道。回想起放學后在路上情形白夜還是一陣后怕,一聲非常大的雷聲使白夜失去現實世界的意識,呆立在道路上。
“小夜,你醒啦,真是太好了!”母親聞聲,低下頭看著白夜說,“孟聆被她父親帶走了,那小姑娘真不錯,我發現你時,她一直緊緊抱著你呢。”
大暴雨停后,母親見白夜沒回家,很擔心她出什么事,就順著上學的道路一路找尋。發現白夜時,她正仰著頭望著天空,孟聆正緊緊抱住她,小聲地抽泣著。母親見狀立馬背著白夜帶著孟聆一起回家了,長時間的淋雨,兩人都發高燒了。母親一面跑去叫村里的醫生前來就診,一面通知孟聆的父親。
“孟聆,為了我做了那么多……”白夜流下眼淚,又沉沉的睡去了。
直到第三天,母親才允許白夜回到學校。班上的同學像迎接新同學一樣,齊刷刷望向白夜,然而并不是善意的目光,而是像看待怪物的目光,令白夜感到渾身不舒服。她只得低下頭,用頭發遮住同學投來的目光,緩緩走向自己的座位。旁邊的位置空蕩蕩的,孟聆還沒有回到學校嗎?白夜深感不安,想起同學異樣的眼神,她感到孟聆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白夜獨自一個人去了孟聆家,卻被孟聆的父母拒之門外,并被以近乎責罵地口吻要求不要在來找孟聆了。白夜哭了。直到母親來接她,白夜仍在啜泣,弱小的肩膀不時地顫抖著,無助的嗚咽聲在空氣中回蕩。回到家里,白夜詢問母親孟聆發生什么事了,母親搖頭嘆氣并沒有回答白夜的問題。
之后孟聆在也沒來學校上課了。白夜每天央求母親告訴她孟聆的情況,經不住白夜死纏爛打,母親只得悲傷地告訴白夜。孟聆由于過度驚嚇和發高燒,已在市醫院治療了一個星期,現在在進行心理指導,聽說病情已開始好轉。白夜聽后替好朋友擔心不已,每天祈禱著孟聆能快快好起來。一個月后卻被母親告知,孟聆已經轉學了……
白夜在學校也無法待下去了。她仿佛被班上的同學所拋棄,在也沒有人愿意和她談話,她又成了調皮學生的欺負對象。經常有幾個同學在她身后竊竊私語,暗地里對她指指點點。白夜感到自己猶如滴進水里的油,在怎么努力也無法融入水里。她也臨近崩潰的邊緣,脫離現實的次數又開始頻繁發生了。
父母為了白夜只好搬家了,他們為白夜辦理了轉學手續,轉入的學校是所私立小學。在進入新校園之前,母親為她打氣道:“在新的環境里,沒人會歧視小夜,也沒人會欺負小夜,小夜也會找到新的朋友的。”
母親的話并沒有使白夜高興。一提到朋友,她就想到了孟聆,眼淚又嘩啦嘩啦地往下流。母親一下子慌了,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她。
孟聆現在在哪呢?白夜恨死自己了,最好的朋友因為努力保護自己而受到傷害自己卻什么也做不了。現在她和孟聆都離開家鄉,以后什么時候可以再相見呢?
轉校之后,白夜刻意和他人保持距離,把自己的心隱藏起來。每天由母親接送上下學,學校的老師也特別留意白夜的舉動,她變得更內向了。上課時從來不主動發言,課間的空余時間也常常在教室靜靜地坐著,穿著打扮也盡量不引人注目,每天一副冷冰冰地表情。她努力保持心平氣和,使自己無欲無求,如苦行僧般生活著。期間發生不少令自己痛苦的事情,但是白夜還是一路磕磕碰碰地渡過小學、初中、高中。
那是2002年,白夜順利考入了大學。起初父母并不同意她繼續上學,錄取的那所高校和他們現在的家是同一個省,卻跨市了,相隔近兩百公里。
“女兒長大了,終究要獨立的!”白夜倔強地說。
她的堅強令父母大為驚訝,又倍感欣慰,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促使父母同意了白夜上大學的愿望。白夜的叔叔住在那所高校不遠的地方,白夜可以寄住在他那里。雖然叔叔在市中心工作,但基本上一個星期會回來兩三次。
升入大學的第一天,父母跟著白夜一起辦理入學手續,參觀了校園,又去叔叔那里安排妥白夜住宿,這才放心下來。最后在車站離別前,父親甚至拿出前天寫好的紙條一臉嚴肅為白夜宣讀日常生活的注意事項,母親緊緊抱住白夜泣不成聲:“我家小夜終于長大了……”
“爸,媽,再見了!”揮手送別父母后,白夜擦干了眼角的淚水,一個人的生活開始了。
秋季開學已經一個多月了,天氣還是很熱。頭上的太陽盡情釋放它的能量,水泥路上方的空氣都曬扭曲了,熱浪滾滾襲來。白夜撐著遮陽傘,快步朝校外走去,酷熱的空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白夜的班級下午要進行合唱比賽的最后一次排練,班長要求每個同學必須準備一雙白帆鞋。白夜對于集體活動還是提不起勁來,不過她可不想因為沒穿白帆鞋被其他同學討厭,就趁著午休時間出去校外挑選合適的鞋子。
在這個學校已經渡過一段時間,考慮到現在是一個人,過得還算馬馬虎虎,至少還沒出現很難堪的場面。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交到一個知心朋友,失去孟聆這個好朋友也是一年的這個時候,也是這樣炎熱的天氣。孟聆現在過得好嗎?白夜停下腳步,仰望天空出了神。
白夜仰望天空時,引起路過神山的注意:天空有什么呢,為什么看得那么入迷?便也跟著抬頭望著天……
只顧想自己的事情,連烏云在天空聚集,白夜也沒注意到。一聲巨大的雷聲,白夜像八年前那樣再次僵立在路中,遮陽傘從手中滑落,天空下起了大暴雨。
當天空下起暴雨時,一旁的女孩還是保持著仰視的姿勢,神山覺得有點不對勁。沖著女孩大喊:“那邊的同學,下大雨了!”聲音很快被大雨覆蓋了,女孩仿佛把神山的話當耳邊風,還是僵立在原地。
“同學,你沒事吧?”神山跑到白夜身邊,撿起掉在地上的遮陽傘,撐在白夜頭上。但很快大風便把遮陽傘刮得向上翻起——傘壞掉了。
“哎呀!好猛的風!”神山大叫,跨步向前擋住大風,把白夜護在身后。神山比白夜高半個頭,但終究無法全部抵擋住從腦袋兩側漏過的風,索性把壞掉的遮陽傘一并舉起到脖子的高度,像勇敢的戰士挺著槍屹立在最前線……
女孩依然仰著頭望著天空,仿佛周遭發生什么事都和她無關似的。盤在腦后的頭發散開了,如黑色的瀑布披在肩上。雨水順著額頭流進眼睛里,在從眼里溢出滑落兩側的臉頰,流到了的脖子上,最終滲進了白色的棉質T恤里。女孩的眼睛始終一眨不眨地,如信仰般仰望著天空。
白夜與世隔絕的超然姿態深深吸引了神山,神山不由得看癡了,眼睛在也無法從白夜身上移開。忘卻了環境,忘卻了時間,忘卻了世俗,深深凝視著白夜。
不知過了多久,云散了,雨停了,陽光又重新照耀大地。神山也從癡迷中清醒過來。“咦!”神山輕輕哼了句。
原來女孩比他更早清醒過來,此時正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淋濕的頭發粘在一起沒能遮住暈紅的臉頰,飽含笑意的嘴角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你臉紅了,是因為我陪你淋雨嗎?”神山小聲地說。
“誒——?”白夜抬起頭看著神山,若有所思撥弄潮濕的頭發。“嗯。”
“哦……”神山興奮地笑了,“全身都淋濕了,沒事吧!
“嗯。”白夜右手揉著衣角。
“那就好。”神山點了點頭,“在雨中淋雨是命運使然嗎?”
“嗯。”白夜眉頭緊鎖,顯得有點不安。
“我和你在雨中相遇也是命中注定吧?”
“嗯。”白夜微微一笑,腳尖不停地蹭著路面。
“可以和一起淋雨的人做朋友嗎?”
“嗯。”白夜的心“撲通,撲通”亂跳,找到知心朋友了吧!
“太好啦。我叫神山,你的名字是白夜吧。”神山指著遮陽傘垂下的吊飾,上面寫著她的名字。
“嗯。”
“今天的天氣很好吧?”雨過的空氣混著泥土的芬芳格外的清新,陽光照在兩個洋溢著青春的臉上。
“嗯。”
“呆會兒,我們一起去玩唄!”
“嗯。”
“可以牽你手嗎?”
“嗯。”白夜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緩緩伸出右手。
“真的!”神山深吸了口氣,握住白夜的手,再次鼓起勇氣說,“可以嫁給我嗎?”
“啥!”白夜睜大眼睛,圓圓的瞳孔足以裝下神山。
喧鬧地大街上,熙來攘往的行人不斷從身旁走過。戴著耳塞的白夜步履輕盈走在前頭,神山躲在人群里保持著與白夜的距離。今晚白夜穿著鮮艷合身的衣服,原來盤著的頭發也柔順的披在后背,左手戴著一條有幾個小鈴鐺的手飾,手一抖就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白夜很少像這樣可愛十足的打扮,是因為下午被梅薇撩起少女心吧。脖子上還圍著一條英倫風格的圍巾,她好幾次故意把頭縮進圍巾里,瞇著眼睛,像是在感受圍巾的舒適和溫暖程度一般。神山的眼光緊隨著白夜的倩影,一秒鐘都不容許錯過。
白夜灑脫地走走停停,像一只美麗的蝴蝶在花叢中飛舞。這次她停在賣花燈籠的攤邊和老板歡快地交談著。一旁的神山不禁發出一聲驚呼,隨即趕緊蹲在街邊一個主婦的身后,可是白夜顧著談話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驚嘆聲。
上了年紀的老板看來非常喜歡白夜,左手捋著胡須,右手指著身后的燈籠侃侃而談。隨著談話的深入,老爺子開始拿出各種燈籠擺在白夜面前,白夜矜持地拿起燈籠,笨拙地擺出一個姿勢。“姐姐,不是這樣的,這樣不好看啦!”老爺子一旁的小孩喋喋不休地大喊大叫,看模樣還不到8歲。“姐姐像這樣,跟著我做啦!”“你真笨!手要抬高,燈籠高過頭部……對,對就這樣。”“腿要向后伸直,屁股向上翹……姐姐小心點,不要摔倒了!”“好棒呀,不愧是姐姐,韌性比我好耶!”“姐姐堅持住哦,我給你拍張照。”小男孩拿起卡片相機“咔”地一聲拍了一張照片。“姐姐接下來換這個紅顏色的燈籠吧,等下還有更勁爆的姿勢哦!”小男孩壞笑道。
白夜手持著燈籠擺出各種各樣怪異的姿勢,引得行人一陣陣歡呼,神山更是驚得目瞪口呆。小男孩則拿起相機“咔,咔”亂拍。“哎呦!不好了,沒膠片了!”小男孩抱著相機,遺憾地嘆氣。白夜叉著腰,微張著嘴喘氣,臉紅得像蘋果。“乖孫子別鬧了。姑娘累了吧,坐下來歇會兒。過幾天膠片洗出來后,記得過來一起欣賞哦,肯定很好看的!”老爺子摸著男孩的頭樂呵呵地笑了。
休息一段時間后,白夜提著老爺子精心制作的燈籠出發了。神山看到她的嘴角以一個漂亮的弧度向上揚起,興奮地融入街上燈火長龍中去了。天空中錯落飄蕩著各式各樣的花燈,街上仍不時有孔明燈緩緩升起匯入其中。這些特制的孔明燈升起10分鐘左右就會從天上飄落下來,里面藏著原主人寫的祝福語和小禮物。白夜幸運的得到了一個,小心打開孔明燈底座……“哇!……”白夜富有感染力的笑聲傳了過來,神山側耳傾聽,全身跟著有點發燙。
從未想過白夜的肢體活動幅度可以如此之大,臉上表情可以如此豐富,也從未看過她可以無所顧忌的開懷大笑。神山感覺自己的心在慢慢融化,真希望時間可以在今夜一直地循環。
“不,不!我現在就要離開了,這也是為了白夜!”神山看了下時間,痛苦地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