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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鑄劍人

  • 寄世歌
  • 第三風(fēng)
  • 4038字
  • 2019-10-23 21:44:30

他們幾個人回到了白霜鎮(zhèn)上,準(zhǔn)備將劉貴送回其家中,但是劉顯卻不在家,于是他們又將劉貴送到了只有幾戶之隔的灰衣老人家中。

“你這附近有大夫嗎?”張茹茹問那個灰衣老人道。

“有是有,只是不知道那方大夫現(xiàn)在是不是在家?”回憶老人沉吟著說道。

“我過去看看便知。”張茹茹說,然后又問那個灰衣老人,“那個方大夫家住何處?”

灰衣老人給張茹茹指明了方向,于是張茹茹便往那個方大夫家去了。

現(xiàn)在室內(nèi)就只剩下灰衣老人、簡容和於陵括以及失去意識躺在床上的劉貴了。

灰衣老人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滿面愁容,而簡容則看著灰衣老人,臉上有種不同尋常的表情。

那個灰衣老人被簡容看了一會兒,顯然也注意到了簡容,于是就朝著他轉(zhuǎn)過頭來,“這位公子一直看著老朽,不知是有何事?”

簡容直接就問:“你就是白霜鎮(zhèn)上的鑄劍人吧?”

灰衣老人有過一瞬間的驚愕,但很快平復(fù)下來,他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簡容繼續(xù)問道:“你為何要在私底下偷偷鑄劍?”

灰衣老人已經(jīng)渾濁了的眸子就像一潭古井水一樣,半分波瀾也不起,他聽了簡容的話,只慢慢地反問了他一句:“那你又可曾知道,為何在賀來之之后,這白霜鎮(zhèn)上就再也沒有出過鑄劍人?”

簡容暗中有些驚疑,但還是什么也沒說,只搖了搖頭:“不知。”

灰衣老人短促了笑了一聲,說:“賀來之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許多年了,現(xiàn)在大概也沒幾個人知道當(dāng)初的真相了。”

“你知道當(dāng)初的真相?”簡容不禁問道。

“賀來之成名于五十多年前,那時我才幾歲大,住在他的鄰家,他的名頭吸引了很多江湖人來白霜鎮(zhèn),那些人不惜花重金,只為求得賀來之所鑄之劍,只是,賀來之天生怪癖,不入他眼者,任你給再多的金銀,也打動不了他。他這樣,自然會得罪很多人,頭一個得罪的,便是當(dāng)時馮家堡的堡主馮起真。”灰衣老人說道。

“難道當(dāng)年賀來之的死真跟馮家堡有關(guān)系?是馮起真殺了賀來之?”簡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這一層。

灰衣老人卻搖搖頭,“賀來之的死可以說是和馮家堡脫不了干系,但是,殺死賀來之的卻不是馮起真。”

“那是誰?”簡容迫不及待地問道。

“是賀來之的妻子,他的妻子同時也是馮起真的義妹。”灰衣老人的語調(diào)透著幾分滄桑,“賀來之的妻子是當(dāng)時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而且她愛恨分明、性烈如火,經(jīng)常穿著紅色的衣服騎著一匹白馬往來于馮家堡和白霜鎮(zhèn),我后來再也沒見過穿紅衣服像她那般漂亮的女子了。像她這樣驕傲又烈性的女子,自然忍受不了背叛的,尤其是自己枕邊人的背叛。”

“你是說賀來之背叛了他的妻子?”

灰衣老人笑了一下,只是他的笑容顯得無比的悲涼,“其實,我后來才明白,他們之間根本就無所謂背叛,最后卻落得那樣的結(jié)局,算是一對苦命鴛鴦了。”

灰衣老人頓了一下,繼續(xù)說:“賀來之成名之后,就有許多人來找他鑄劍,但是絕大部分人都被他拒絕了,但其中有一位,不僅讓賀來之同意了給她鑄劍,而且還給她鑄了兩柄,這是絕無僅有的。”

“莫非這個人是個女子?”簡容一點即通。

“不錯,這個女子就是人稱青鸞星的薛凝之,她丈夫孟遠(yuǎn)都早亡,于是她自己便帶著幼子前來找到了賀來之,想請他為自己鑄一柄劍。”

灰衣人只說到這里,簡容便想明白了后來可能發(fā)生的事,于是接著灰衣老人的話說:“這薛凝之的到來,使賀來之的妻子不滿了?”

灰衣老人點點頭,說:“正是如此,只是那時還未發(fā)作而已。后來,薛凝之身死,賀來之感到悲痛不已,他不愿意相信是自己的劍害了她,于是他就給自己也鑄了一柄劍,也就是傳說中的白霜,他打算鑄好劍便去薛凝之的家中調(diào)查薛凝之的死因并為她報仇。也許是賀來之的態(tài)度讓他的妻子對他產(chǎn)生了誤會,而賀來之又是那種不愿意過多解釋的脾氣,于是他們兩個就由此爆發(fā)了沖突,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賀來之的妻子失手殺死了賀來之。”

簡容感嘆地說:“那傳言賀來之所鑄之劍是為不祥之劍,難道只是一個巧合嗎?”

灰衣老人說:“也不能說完全是巧合吧,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公子是聰明剔透之人,自然明白我說的意思。賀來之的妻子殺死了賀來之之后,本想自裁,卻被馮家堡堡主馮起真救了下來,然后馮起真就將她帶進(jìn)了馮家堡藏了起來,并對外說她由于悲傷過度已經(jīng)死掉了。而且不久之后,馮家堡便放出消息,說是賀來之的亡魂還在白霜鎮(zhèn)上,留戀他鑄劍的地方,所以不許白霜鎮(zhèn)上的其他人鑄劍,以免引得賀來之的亡魂逗留于此。就這樣,這白霜鎮(zhèn)上自賀來之之后就再也沒有鑄劍之人了。”

“那后來,白霜鎮(zhèn)上接連有人在聽見鑄劍聲之后失蹤又是怎么回事?”簡容問。

“本來在賀來之死了十多年后,白霜鎮(zhèn)上的人都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誰知,這時鎮(zhèn)上突然來了一個自稱是賀來之徒弟的青年,他說自己要親手為賀來之報仇,自從他來后,白霜鎮(zhèn)上就開始出現(xiàn)接連有人失蹤的事了。而這個再度在白霜鎮(zhèn)上掀起波瀾的青年,就是當(dāng)年薛凝之帶來的幼子——孟在云,這可真是因果輪回,世事莫測啊。”灰衣老人帶著幾分落寞的神情說道。

若不是聽這個灰衣老者談起過往種種,簡容想不到在這個小小的白霜鎮(zhèn)上還能發(fā)生這般離奇之事。

灰衣老人繼續(xù)說了下去:“孟在云年輕重義,發(fā)誓要查出昔年殺害他師父的真兇,只是他還沒查出個頭緒來,就因為被懷疑鎮(zhèn)上之人的失蹤與他有關(guān),因而遭到馮家堡五大高手的圍攻,至于后來他是怎么從馮家堡出來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簡容聽了發(fā)生在白霜鎮(zhèn)上的這些前塵因果很是感慨,雖然灰衣老人跟他們基本說清楚了賀來之的事情,但是于他們而言現(xiàn)下最關(guān)鍵的卻不是這個。他們一行自從來到白霜鎮(zhèn)后,便像被人在幕后牽引著一般,接連目睹好幾件看似獨立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的事件,而且這些事件都影影約約地將矛頭指向馮家堡。簡容想知道,這個幕后之人是誰,他的意圖又是什么,還有那個讓盧天爍也感到在意的事情是什么。

簡容看著灰衣老人說:“那老伯你知道為什么每次劍癡冢一有動靜,白霜鎮(zhèn)上便有人會莫名消失嗎?這劍癡冢又有什么秘密?”

那個灰衣老人只是遲緩地?fù)u了搖頭,說:“這個,我也弄不明白了,我雖然有在偷偷鑄劍,但是卻從來不在劍癡冢那兒。”

灰衣老人既然肯對他們說出過去有關(guān)賀來之之死的真相,就應(yīng)該不會在這件事上對他們有所隱瞞,簡容心下也明白從灰衣老人這里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于是他和於陵括站了起來,向灰衣老人告辭。

“等一下!”灰衣老人突然叫住了他們。

簡容于是回過頭來,“老伯還有何事指教?”

“指教不敢,”灰衣老人苦笑了一下,說:“老朽只想知道,你是如何知曉我在私底下偷偷鑄劍的?”他鑄劍從來都是在自己的地下室中,這白霜鎮(zhèn)上幾乎沒有人知道他違背馮家堡的命令在家中偷偷鑄劍的。這么多年過去,他之所以鍥而不舍地躲在自己的地下室里鑄劍,只是為了幼年時那個深深埋在他心底的還不怎么成熟的仰慕。

當(dāng)年,那個紅衣女子一把將因為貪玩而傷了腿的他撈上了馬背,然后帶著他一路疾馳而去。

在此之前,他從未騎過馬,在馬上飛馳的感覺簡直讓他忘卻了身上的疼痛,只睜著眼張著嘴,感受五月的風(fēng)從身邊快速流過的暢意。

“怎么,騎馬很好玩兒吧?”一襲紅衣的女子笑著問他道。

“好玩兒。”他老老實實地點頭回答道。

紅衣女子發(fā)生了一陣爽朗的笑聲,然后抖了一下韁繩,于是他們身下的馬兒跑得更歡了。

那是他永遠(yuǎn)也忘不了的一天。

自那天后,他好像對鑄劍多了許多的興趣,經(jīng)常跑去鄰家看那個世人口中的鑄劍師,然后在腦中模仿那個鑄劍師的樣子一下一下地?fù)]動鐵錘。

后來,賀來之死了,白霜鎮(zhèn)上的鑄劍人仿佛一下子都消失了,只有他,還偷偷摸摸地躲在地下室里鑄劍。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什么,但是只要一想起那襲火一樣的紅衣,那天在馬背上的感覺以及那陣讓他無比舒暢的來自五月的風(fēng),他就會情不自禁地握起了那個已經(jīng)被他摸得光滑無比的鐵錘。他以為,他的偷偷鑄劍的秘密到死不會有人知道,可是,顯然他錯了。

簡容將袖中的那塊夢巖鐵拿了出來,然后遞給了灰衣老人,微笑著說:“我就是從這個上面知道的。”

灰衣老人接過夢巖鐵,輕輕地?fù)崃艘幌拢n老的眉眼不自覺地動了動,說:“原來如此。”

簡容于是便不再說下去了,只是對灰衣老人好心提醒道:“我們之所能找到這塊夢巖鐵,也是有人引導(dǎo)我們的緣故,看來,知道你是白霜鎮(zhèn)上的鑄劍人的,不止我一個而已。”

灰衣老人則云淡風(fēng)輕地笑了一笑,說:“你大概是今天第二個來我這里直接問我是不是鑄劍之人的人了。”

“哦,那第一個人是誰?”簡容對第一個知道灰衣老人秘密的人還頗有些好奇。

“一個酒鬼。”灰衣老人笑著搖搖頭,說,“不過是一個很厲害的酒鬼。”

聽到灰衣老人這么說,簡容好像突然之間想到了些什么,于是也會心一笑,對於陵括說:“想起來,我還欠你一頓酒呢,不如今晚就請了你吧。”然后又轉(zhuǎn)向灰衣老人,“老伯,告辭了。”

“還有一句話,小心馮家堡的人。”灰衣老人在他們后面叮囑道。

他們正要出門的時候,恰好迎面碰到張茹茹帶著一個大夫從外面進(jìn)來了,見簡容和於陵括正欲離開,于是秀眉一皺,攔住了簡容,問道:“你們怎么不等我便要走了?”

簡容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發(fā),只有岔開張茹茹的問題打哈哈說:“你回來啦。”

張茹茹抿了抿她那張紅潤的美人唇,說:“再不回來,你們兩個就要把我忘得一干二凈了。”

簡容只尷尬地笑了一笑,說起來,他剛才和灰衣老人告辭的時候確實沒想到張茹茹還在外面請大夫呢。

張茹茹被他們兩個人忽略到這種程度,感覺心里大大的不痛快,于是便要在嘴上討回來,“算了,懶得和你們斤斤計較,你們兩個待在一起怕是就再也想不起別的人了。”說完,也不顧簡容向她投來的一個氣鼓鼓的眼神,只將手往里一指,對著還站在門口的大夫說:“人就在里面了,還麻煩大夫你去看一看傷者的情況。”

那大夫只忙不迭地點頭,然后匆匆進(jìn)到房間里去了。

“喂,你對人家大夫做了什么?”簡容看到那個大夫幾乎不敢正視張茹茹,張茹茹說什么,他都只是忙不迭地應(yīng)下,于是就問張茹茹道。

張茹茹微微抬起下頜,說:“我能對他做什么?你難不成把我當(dāng)成女流氓了,請大夫都要對他動粗?”

簡容忙說:“不敢不敢,只是看那個方大夫樣子頗不自在,所以問一問而已。”

張茹茹奇道:“他不自在關(guān)我什么事?再說了,你怎么就知道他的不自在是因我而起呢?”

簡容忙擺手,說:“算了,就當(dāng)我白問,女俠你千萬別往心里去。”

張茹茹哼了一聲,然后就大步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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