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喊了兩聲,看著那落了半輪的太陽,不禁有些失落:“厭厭,小籠包會不會把我給忘了呀,畢竟,五百年都過去了。”
霍不厭看著冥河眼中的那抹失落,心中一緊,心疼地上前將她擁在懷中。正當冥河要放棄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窸窣聲。
冥河下意識地看向眼前的樹林,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落在了冥河的瞳子里。
一陣塵土飛揚,一只銀灰色的龐然大物重重的倒在了她的面前。
塵埃中,四目相對。那久違重逢的欣喜瞬時布滿了人獸雙方的眸中,四行清淚,雙雙落下。
當銀色牧狼嗅到冥河身上那股熟悉的氣味時,仿佛忘記了身上的傷痛,一個勁地咧著嘴,伸著舌頭往冥河身上拱。
冥河身邊的霍不厭面色發黑的看著眼前的人與靈獸,心中不是滋味。當他眼神瞟到某處,看清某物時,眸中浮出了一股濃濃的殺意。
銀色牧狼何等敏銳,一嗅到這股危險的氣息,便面露兇相地盯著冥河身后的霍不厭。等冥河再看它時,又裝作什么也沒發生似的委屈巴巴望著冥河。
確定這是一頭狼?不是人變的?!霍不厭眼角一跳,揚著的唇角僵在了臉上。
當冥河的手不經意觸到一處時,面色瞬間變冷。方才她未曾注意,這認真一瞧,那渾身的傷是怎么回事?!
突然,叢林中蔓延出一股殺氣,直逼銀色牧狼。
霍不厭一聲冷笑,面不改色地瞬移到銀色牧狼身前,揚手一揮,便將那股狠厲的御氣擋了回去。
不一會兒,林中閃出五個人影,在距離冥河十米之外,停了下來。
“此畜生,傷害青云閣弟子,罪及當誅!在下勸二位莫要多管閑事!”
冥河瞥了眼那五個身著紫色御袍的御士,那聲畜生生生地往冥河的心窩里刺。她轉身瞅向身旁盯著自己看的小籠包,氣不打一出來,指著那五人便罵它:“我養你容易嗎?!這幾個雜碎兒就把你欺負成這樣了?!你五百年白活了?!我怎么教你的!能動嘴就別瞪眼!別人怎么欺負你的,你就怎么欺負回去!搞不定他們,今晚就別回家了!”說著,抬手一揚,牧狼身上原本那深可見骨的傷疤瞬時愈合。
霍不厭側了側身子,回到了冥河身邊。看著她那氣鼓鼓的臉,他竟有股想要掐上一掐的沖動。可當他看見她眸中的怒火時,便知她是真氣著了,只好識趣地管住了自己的手,心想著來日方長,以后總有機會的。
那五人見著一成年巨狼竟像一只小狗崽般地蹭著一姑娘,不禁有些大跌眼鏡。可當他們反應過來時,那巨獸已經齜牙咧嘴地朝他們撲來!
一旦沒有了藥物牽制,那五位御士怎么可能是這只上古靈獸的對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那五個人便已入西方告拜佛祖去了。
一解決完那些人,銀色牧狼便又恢復了剛才那副“小狗腿”的模樣,撒著歡地蹦到冥河身邊蹭著她的臉。
當他蹭到冥河那張印有燙傷疤痕的臉時,不住地哼唧起來,一個勁兒地舔著冥河的臉。
旁邊的霍不厭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便拎著它的耳朵,提著一股御氣,便將它往邊上推。自己的媳婦兒,自己還沒親夠,怎么能便宜一只狼!還是一只雄性的色狼!
見自己的臉被推到了一邊,銀色牧狼又一副可憐巴巴地模樣瞧著冥河,上前用鼻子拱了拱冥河臉上的傷疤。
冥河見自己的小狼弟這般模樣,心下一澀,立馬將自己臉上的疤痕抹了去,生怕再讓它傷心。
這一舉動,殊不知,霍不厭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不愧古人一色狼之稱傳之千年,霍不厭今日才領教到前人的智慧!
看著正在吃著肉包子的小籠包,冥河面色一泯,邊摸著它的腦袋邊說:“等會兒,姐姐給你報仇去!”
說著,看了眼身旁的霍不厭,滿眼堆笑:“厭厭,待會兒你可要護著我們姐倆呀。”
看著現在才想起他的冥河,霍不厭只能憋住心中的淚,點了點頭。他剛要摸摸她那小腦袋時,冥河突然轉向小籠包,嘀咕著待會兒要報仇的事兒。霍不厭咬了咬自己的薄唇,欲哭無淚地收回停在半空手的手,心中叫苦不迭。
自己難不成要與一只狼爭寵嗎?想到這里,霍不厭看向小籠包的眸子愈發冰冷。他記得,曾經在一篇古籍上看過,曾有靈獸化為人身的記載。不行,得找機會廢了它一半的靈力。霍不厭看著正向他瞟來的小籠包,心下一陣心虛,連忙咳嗽了一聲,將眼睛轉向了別處。
太陽吝嗇地收回了最后一絲余暉,晚間的青云巔,百獸停嘯,百蟲長鳴。冥河坐在小籠包的身上,展開雙臂,肆意地享受著行風拂過她全身的愜意。
“小籠包,你今日怎么如此小氣,多一個人而已,又不費你多少力氣。你怎么越活越小氣了呢?當初讓你馱著無名時,也不見你這般脾氣呀!你個色狼,莫不是只喜歡小姑娘?對了,你成家了嗎?有幾只小狼崽呀!”冥河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御氣飛行的霍不厭,轉身訓著小籠包。
許是上了脾氣,小籠包朝著月空嗷了幾嗓子,便加快了速度向青云巔大殿跑去。
申時鐘聲一響,大殿內便升起一記尖銳的女聲:“吾王靈兒,乘圣主之恩,感眾生之蒂,今入事青云,兼圣女之責,傳醫之圣德。”說著,便手執金杖,立于大殿之巔。
三聲杖落,青云閣眾弟子聞聲,皆拜于圣女腳下。
王靈兒看著面下那曾經被自己仰望的眾人,美眸中盡顯得意之色。
“無名何在?!”
正當眾人低額伏拜之際,銀色牧狼突然出現在大殿之內。眾人聞聲而望,當瞧見那銀色牧狼身上的少女時,皆露出一臉的驚異之色。
殿下的玄夜上前疾步而行,打量了冥河一番,這才定下心神,語氣不善道:“閣下頂著一張與圣主八分像的臉,擅闖我青云圣女冊封之禮,還直呼我圣主之名諱,可曾將我青云巔放在眼里!”
眾人聞言,皆收起方才的疑惑。既然連玄夜長老都說此女非圣主,那自然是沒錯的。可既然她非圣主,那便不能拂了青云巔的規矩和臉面。眾人面面相覷,各自心底都有了幾分考量。
可瞧著銀色牧狼對她的態度,及那張更甚于圣主的美貌,就連玄日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在旁的長濟剛要說話時,便被旁邊的玄日攔了去。不為別的,只為,他好像曾見過這張易于常人的臉!
冥河嘲諷一笑,淡淡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那丫頭的名字還是我給她取的,我養了她幾年,難不成還叫不得她的名字了?!她若不是青云巔的圣主,你們以為我會瞧得上你們青云巔?!怎么,老頭幾年沒見,不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