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她大叫一聲,便渾身抽搐地昏死過去。一時間,大廳中人都四下逃竄。原來錦盒里面是一只金色的黃金瑞莽,黃金瑞莽又稱地獄蛇,是一種世間少有的品種,千年難遇。它的珍貴之處在于,它的毒性隨自己的喜好和外部的環境而定,若是遇見危險,一滴毒液,便可滅了一洲人畜。若是它感覺不到危險,那么它便無毒。在它存在的地方,一切毒蟲毒獸都不敢靠近它分毫,成年后的地獄蛇,更能號令世間蛇類。
喧鬧之時,門外傳來了宦官的聲音:“帝后駕到,閑雜人等,退避參拜。”
正當眾人向門口涌去時,姬清明拾起地上的錦盒,嘴角微動。不一會兒,那地獄蛇便自己乖乖地進了錦盒內。
祁帝見大廳內一陣喧鬧,不禁皺起了眉頭。墓下城此時,也跟在祁帝的后面,隨帝后二人一同進了大廳。
北域皇后一見自家女兒癱在地上,好不心疼地上前撫上祁之苑的臉,怒視滕戰和滕峈父子:“本宮的公主還未嫁入你滕家,便如此模樣。滕戰,你可知罪!”
北域皇后一聲質問,盡顯帝皇家的威嚴。
祁帝看了眼地下的祁之苑,看向滕戰,語氣中盡是帝王之怒:“滕戰,你還有何解釋?”
滕戰剛想回話,便見姬清明上前向前微微低了低頭,不卑不亢道:“陛下息怒,此時與滕氏族長無關。公主如此模樣,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墓下城看向清傲的姬清明,心中略有不寧。
祁帝聞言后,眼中似有驚色。仔細得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一二八年紀的少女。她看起來比祁之苑還要小,但她的舉止氣度,自己女兒卻比不上分毫。不,可以說,他從未見過如此清貴的少女。
祁帝身旁的祁旻,一臉壞笑地上前告訴祁帝:“父皇,這便是那日我向您提起的那位姬氏長女,姬清明。”
話落,祁帝眼中的驚意更深,許久,祁帝才開口問道:“既然你說朕的女兒是咎由自取,可有憑證?”
姬清明清淡地一瞥,看向眾人:“在座的,都是憑證。”
面對眼前情景,白英上前為姬清明述說了事情的整個經過,還一五一十地將祁之苑之前嘲弄滕戰的話都在大家面前說了一遍。
當白英都講完后,祁帝面帶囧色,對滕戰一笑:“小孩子家的戲言,你可別當真。”說著,便拂袖,坐在了大廳首座,看向姬清明。
“姬清明,你一個姬氏養女,憑借著與青云巔有些干系,便不把我北域公主放在眼里。你說,朕該怎么罰你?”祁帝話雖清淡,但字里行間,早已透露出要處罰她的意思。
姬清明淡淡一笑,竟在離她最近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此舉一出,在座的都為她捏了把冷汗。
白樺在旁,一臉不解地上前反駁:“你這個人真有意思,明明是你女兒的錯,為何還要將過錯強加給我家小姐。”
話落,姬清明的眉頭不自覺地顫了顫。見祁帝要發火,姬清明迅速上前便堵住了祁帝的怒言,道:“小女有錯,只是錯不在禮數,而在于您。”
見姬清明有話要說,祁帝按下了心中的怒意,看向姬清明。
姬清明面無表情地解釋道:“眾人皆知,滕氏族長雖將其子滕旭趕出滕家,可他的名字,卻依舊牢牢地刻在了滕氏的族譜上。依照禮法,就算滕氏族長認了養子,滕旭依舊是滕家的嫡長子。可您的一紙婚書,便生生地將滕旭這個嫡長子的位置送給了養子滕峈。小女不知,您是否要讓滕氏族長將滕旭的名字劃去。若不是,滕峈長子一說又從何說起?若是,那么將來滕旭歸來,是不是便算不上騰家人了?”
“滕旭這輩子,都是我騰家人。”滕戰在旁,目色清明地看向姬清明。
祁帝見滕戰如此態度,便安慰道:“愛卿,不必憂慮。若將來你兒還會回來,朕便恢復他滕氏長子的身份,還會將五萬禁軍交給你兒,權當安撫。你可放心?”祁帝說這話,分明是篤定他不會回來的。也是,滕旭如今已是青云巔的醫圣,怎會舍了青云巔來做小小的一族之子?
祁帝話剛落,門外便傳來長生那冰冷的聲音:“我還想著,今日回來是何身份,祁帝一言,我便放心。明日一早,我便去兵部領了那五萬禁軍。”
眾人聞言,紛紛望向遲來的長生,各自都尊敬著向后一退,鞠起揖來。長生長袖一揮,在人群的注目下停在了姬清明的身邊。
祁帝心下一頓,立馬起身,蹙眉道:“醫圣今日前來是何身份?”
長生面色微沉,冷冷道:“方才你不都說了嗎?我今日,既是青云巔的醫圣,也是滕家的滕旭。”
祁旻看了眼祁帝,上前一揖,詢問道:“醫圣,青云巔的規矩,貌似不是這般吧。”
長生看了眼旁邊的姬清明,收回眼中的溫柔,眼神凌厲地看向祁帝,一字一句說道:“承蒙圣主厚愛,允我下山處理瑣事。以后,青云巔和五萬禁軍,我便一同管了。”
話落,姬清明一臉不解地看向長生,她何時準了?!她自己定下的規矩,自己難道還會破?姬清明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惱意。
滕戰自從聽完長生那句“也是滕家的滕旭”時,整個人便僵在了原處,心下的喜悅之情,此時竟不知從何處發泄出來,只是在婚事告吹之后,站在門口傻傻地看著客人們離開。
祁帝如今,不僅沒有套住滕家,反而失了五萬精兵,就連自己的公主現下也只能癱在床上,無法動彈。一氣之下,當夜竟以照護不周的緣由,將祁之苑宮中的奴婢全部杖斃了。
墓下城回去后,一聲不吭地坐在書桌前,眼下的陰翳隨著桌案上的燭火一般若隱若現。地上的首秦見自家主子這般,不禁將腰彎地更深,就連呼吸聲都不自覺地開始緊蹙起來。
許久,墓下城才起身,背對著跪在地上的首秦:“滕旭,決不能活著。”
首秦兩頰上的冷汗墜在地上,聽完墓下城的話后,一臉惶恐道:“主子,萬萬不可。那滕旭如今還是青云巔的人,倘若讓青云巔上的人知曉,恐對主子不利,還請······”
還未等首秦說完,墓下城便抬起手,打斷他的話。緩緩回身道:“做得干凈點,另外,解決完后尸體必須給我燒干凈,切勿讓姬府那邊的人找到。”
首秦見自家主子這般,只能上前領命:“屬下定完成任務。”說完,便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