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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正文二十

  • 殘念將眠
  • 緋樓牌鹵蛋
  • 5134字
  • 2019-09-08 10:23:54

在空山住了好幾天,穆紫和盧苓珊玩的也差不多了,天天呆在這客棧里也挺無趣的。看著何徹和君佑每天早出晚歸,幾乎沒什么時候能見面,安分不下來的穆紫也難免心生幽怨。看著他們近幾日也慢慢閑下來了,穆紫找著機會跑去找何徹。

“將軍,咱們什么時候回家呀?”

穆紫托著腮,笑嘻嘻地看著正在寫字的何徹。

“無聊了?”何徹沒抬頭。

“嘿呀怎么會呢!和將軍待在一起才不會無聊呢,每天都是快樂而又充實的一天哈哈哈……”

按照他對這丫頭的了解,這話就是在繞著彎子撒嬌。他也知道這趟出來自己常常在外跑,雖然自己是來做正事的,但是穆紫她們都以為是出來散心的,想來的確是陪伴的太少了。

正事,嗯。

好像是在和誰確認似的,他在心里重復了一遍。

抬頭見在強行“快樂而充實”的穆紫,他招招手,把穆紫摟進懷里,下巴靠在她的頭頂,語調溫柔:“對不起阿紫,這些日子沒怎么陪你。”

“……沒,沒事兒,真的!我挺開心的。”被親密接觸燒紅臉頰的穆紫話都說不順暢,這會兒真情實意地掃去了心里所有的小幽怨。

嘿嘿嘿將軍這么溫柔,太……太快樂了!

差點被沖昏頭腦的穆紫突然想起要緊事:“哦對了!珊珊近幾日總說沒胃口,也沒什么精力,看著臉色不太好。”

“這樣,那我明日便找個郎中來給她瞧瞧。”何徹應下,“你呢,有不舒服的嗎?”

“嗯……”穆紫尋思了一會,小小聲在何徹耳邊說,“不舒服倒是沒有啦,就是有些想吃酸枝糕……將軍我們是不是好久都沒有一起吃酸枝糕了?”

何徹愣了一下,想了一會才想起來吃酸枝糕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個時候穆紫跟在他身邊不久,有一日他軍營有事外出,回來時路過一家茶點店,看見有賣酸枝糕,不自覺思及沈清緲,便買了一些帶回去。

酸枝糕,是沈清緲最喜吃的點心。

“將軍,這是啥啊,這也太好吃了吧!”

彼時的穆紫并沒有吃過太好的點心,覺得酸枝糕便是人間美味了。

何徹咽下口中有些酸澀的酸枝糕,后喉頭隱隱泛起回甘。

他想起沈清緲說過的話,他說:“這酸枝糕,當屬空山方家鋪子的最正宗好吃。”

一句話而已,沒想到這丫頭記到現在,她撒嬌也只是為了這個。

何徹有些慶幸,慶幸還有穆紫在身邊。這丫頭容易滿足,讓他省心。

“好,我今天帶你去吃方家鋪子的酸枝糕。”何徹在她耳邊輕笑了一下,“小東西記性這么好,嗯?”

“我我我……”穆紫被撩的手腳發軟只想嗷嗷叫,臉燙得可以煎雞蛋,“也帶一點酸枝糕給杉杉吧,說不定可以開胃。”

何徹撩開她耳邊的軟發,在她臉上啄了一口:“夫人說了算。”

穆紫暗地里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機智了,她一直記得將軍最喜吃酸枝糕,只不過一直忙于政事,無暇探尋這天下第一酸枝糕。幸好自己記得清楚,不然白白浪費了來空山的機會。

說起酸枝糕,穆紫覺得好吃是好吃,但是其實她的口味偏甜。相較于酸枝糕,她更喜歡軟軟糯糯的牛乳糕。

但是這不是將軍愛吃嘛!

夜過子時,打更聲遠遠地傳去。宮里的也同宮外一般平靜,仿佛只是尋常家院。

而走到最深處,小書房的地磚卻微微地透著光。

“渺兒,楊百升和張氏一族可有什么勾當?”

沈清渺理了理思緒:“這些天我把張氏這些年的各種往來查了個遍,確實和楊百升沒什么利益關系。”

“兩邊都覬覦這皇位,實力相當,卻并沒有任何聯手的傾向?”楚懷瑜迷惑地看著桌上的奏文,有些捉摸不透。

江硯抱著兩卷卷軸過來,“不僅是現在,自從楊百升上位以來,這兩邊都沒有一點友好接觸。偶爾還相互下過絆子。”

“或許是相互抓著什么把柄?”

“目前不清楚,不過,這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江硯把卷軸攤開,“你們看,張氏自宇隸年間便手握江南財政及運輸管理,之后先帝即位,張氏更得恩寵,那時考生參加省試前皆會去各大儒、世家大族行卷,拿到薦書者名次定會靠前。而考生常去的行卷處,有一半都與張氏有關。”

“也就是說,當今朝中老臣,大多都和張氏的推薦脫不開關系。據我所知,稅收、勞役等等,都已經是張氏在掌管。再加上前段時間阿徹所代表的何家及大部分軍隊……過去的張氏和楊百升分庭抗禮亦有不足,如今的張氏已成為楊百升不小的威脅了。”

“反過來亦可說,楊百升現在已經是張氏眼中,并不是不可撼動的絆腳石了。”

“嗯……你的意思是,”楚懷瑜皺眉,“我們可以和張氏結盟?”

“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關于此事,江硯已經斟酌許久。此時的楚懷瑜可以隨意調動的軍隊就只有禁軍,其他地方軍等若是想調用都會被各方勢力所監控;在朝中雖有幾位老臣忠心,但經過外戚和楊百升明里暗里的幾次動作,朝中可以依附的勢力早已被劃分所剩無幾;再者說,張氏想要的是一個傀儡皇帝,這個靠皇后上位的家族,這些年來卻沒有培養出一個符合期待的繼承人,讓他們把權力交給提拔起來的外姓,還不如給有血緣關系的小皇帝,而那邊的楊百升,有足夠的野心和手段,絕不會滿足于藏在背后,他是一定要坐上皇位的。綜合種種,張氏確實是一個好的臨時選擇。

“阿瑜,我知道你在猶豫什么。”沈清渺看著沉默不語的楚懷瑜,輕輕握住他的手,“他們奪了何將軍的軍權,要和他們聯手,你肯定很不舒服……但畢竟,要以大局為重。況且何將軍那么支持我們,他知道了,也一定能明白我們的良苦用心。”

楚懷瑜抿了抿唇,看著沈清渺清澈的眼瞳。他抬手輕輕撫摸心愛女子的面龐,這個小姑娘陪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從他還只是一個前途縹緲的小皇子開始,就一直溫柔地支持自己,到后來坐上這個位置,雖說有榮華富貴分外讓人眼紅,可背后有多少人豺狼般的兇狠眼神盯著她和自己,和付出的艱辛是外人無從知曉的。

更何況,現在的自己是那么的弱小,若不是有她在身后支撐,他或許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嗯,我明白。”

沈清渺蹭蹭他的手,笑著說:“太好了,阿瑜真棒。”

“不,都是你的功勞。”

江硯默默后退了一步。

我是誰?我為什么要在這里?我在干什么?

三人商討許久,天色漸明。沈清渺靠在楚懷瑜肩上,掩著口打了個哈切:“阿瑜快去休息一會兒,今日還要上朝呢。”

“嗯,渺兒你也困了吧,快去睡吧。”楚懷瑜收起眼前的卷軸,側過臉在沈清渺額頭印下一吻。

待沈清渺離去,楚懷瑜走到仍在研究些什么的江硯面前:“阿硯,有件事想拜托你。”

“我知道。”江硯明白,楚懷瑜這還在擔心何徹。自從何徹被張氏奪了軍權,他們就一直沒機會和他接觸。楚懷瑜現在沒辦法給他什么實質上的安撫,只好通過可以自由活動的江硯去給些言語上的安慰。

其實沒有用的,江硯知道,依何徹的性子,他心里的褶皺絕不會被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語撫平。

用晚膳的時候,盧苓杉的胃口倒是真的好了不少。

“你別說,這酸枝糕還真是開胃。”穆紫一邊托腮一邊咬著筷子盯著正細嚼慢咽的盧苓杉。

“姐姐莫要再取笑我了。”盧苓杉被穆紫調侃得羞惱。

穆紫嘿嘿一笑,接著吃飯。

茴香見自己的主子好不容易見將軍一面,卻只知道安靜吃飯,心里又氣又急,這樣要到幾時才能當上將軍正夫人的位置!

想了想,她趁著這時候氣氛還不錯,大著膽子開口為自家主子爭取機會:“將軍,奴婢聽聞空山南面有一南屏湖,有龍江的旁支水系蛟河經過,風景宜人,在夏末游湖爽身降燥最適宜不過了。”

“茴香!不可多言。”盧苓杉一慌,連忙制止侍女。姐姐都還沒開口,她怎可先要求出去游玩?

穆紫:“好啊好啊好啊!”

何徹思量一番,此次自己的確是借著散心的名頭出來的,若自己一再推脫出游,讓穆紫盧苓杉不快事小,若是惹外人起了疑心那便就會有無窮后患。

“好。那明天,我且帶你們去游船可好?”何徹笑了笑。

“將軍,姐姐……”盧苓杉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麻煩將軍了。

穆紫拍了拍她:“沒事啦,反正我們后天就要回去了,明天最后一天可不得好好盡興。”

“嗯。”盧苓杉垂眸,掩下心緒。

而茴香卻是洋洋自得著,明天,她一定要給小姐創造機會!

翌日。

南屏湖邊陽光正好,微風不躁;湖上日光粼粼,碧波流轉。

何徹包了一只雕花大船,那船紙窗上工筆花鳥圖精巧繁復,船檐四個角都掛著軟煙羅燈籠。

船悠悠地躺在湖面上。

“這湖風吹著可真真是消解。”盧苓杉開了點窗,讓風透進來一些,“湖上微風入檻涼,翻翻菱荇滿回塘。”

“哇,到底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像我就只會說這也太好看了吧!”穆紫托著腮,眼睛亮晶晶的。

盧苓杉羞澀笑了笑:“姐姐見笑了,我也只是才疏學淺,偶爾吟兩句罷了。”

君佑嘲笑了一聲:“真有自知之明。說的最多的就是這也太好吃了吧。”

一眾侍女掩唇輕笑。

穆紫翻了個白眼:“把你丟出去喂魚哦!”

茴香咬了咬唇,擺出一副微笑對盧苓杉說:“小姐,奴婢自幼在江水邊長大,這個時候的蛟水魚就快長成,最是好看,可要出去看看?”

她這話雖是對著盧苓杉說,但其實是說給穆紫聽的。

“蛟水魚?我還沒見過!”穆紫一聽立即挺直了腰板,“走啊!我們出去看看。”

她拉住盧苓杉,又回頭對何徹說:“將軍要不要一起來?”

何徹用杯蓋撫了撫茶道:“你們先去,容我喝完這杯茶。”

“好嘞!那你快點哦!”穆紫迫不及待地帶著一干人嘰嘰喳喳地出去了。

“這空山的云舞茶倒真是別致好喝。”何徹轉著杯蓋,看著窗外的景色說道。若是以前,他定會帶沈清渺來品一品這茶,她最喜去嘗嘗不同地方的茶飲。

那,帶一點茶葉回去好了。

“這茶就這么好喝?”君佑抱著劍歪頭看他。

“嗯,我很喜歡。”何徹又端起了茶杯。

“你這貪嘴的毛病,一定是被那個傻子帶的。”君佑揶揄道。

是……嗎?何徹有些怔住了。

“哎哎哎快看!在那里那里!好多!這也太好看了吧!”穆紫看得很開心,她是真的覺得新奇,從小到大,她從沒有像這樣一家人出游過。

“姐姐小心點兒。”盧苓杉無奈地抓著探出了半個身子的穆紫。

“小姐,你也小心點兒。”茴香讓盧苓杉收回手,命令其他幾個小丫鬟上前扶住穆紫。

“哎呀,沒事沒事。”穆紫揮了揮手,注意力全在那一尾又一尾零活敏健的蛟水魚上。

茴香暗地里冷笑,這女人心大的也太好下手了。

她悄悄伸出一只腳,踩住上前的侍女的裙擺。

那侍女驚叫了一聲,重心不穩,向前撲倒。

茴香幾乎都要在這一刻笑出聲來,叫你一直纏著將軍,現在讓你落水消停幾天,我家小姐才能有機會和將軍培養感情。

但是下一秒她卻只能錯愕地張嘴。

盧苓杉離穆紫最近,眼疾手快地抓住穆紫,但是周圍又沒有可以扶住借力的東西,兩個人一起栽進了水中。

“小姐!”茴香尖叫。

聽到外面的侍從叫成一團,何徹與君佑皆是一愣,旋即沖出船艙。

奔到船頭,不見穆紫盧苓杉二人,何徹黑了臉,低聲對君佑說:“生死關頭,不必拘禮。”

“是。”君佑答道。

兩人雙雙入水,眾人在船上焦急等待。

不過一會兒,何徹先行抱著穆紫上船,君佑緊隨其后。

盧苓杉倒還好,雖但體弱一點,但也能有些意識咳水。穆紫卻完全暈了過去,面色蒼白。

“小姐!”茴香慌忙撲了上去,要是真的害了小姐,她千刀萬剮都死不足惜。都是穆紫!這個害人精!非得拉上她家小姐!

“靠岸!請郎中!”何徹大吼。他原本一絲不茍束好的長發此時完全披散下來。

誰也沒能想到,好好的出游卻變成了災難。

郎中兩邊都查看完之后,和上門給何徹匯報情況:“稟告將軍,先醒的那個夫人已無大礙,只是嗆了點水,注意暖身避免風寒即可,只是另一位夫人……”

看他欲言又止,何徹皺了皺眉,打發除君佑以外的下人都進房服侍。

“你直說便是。”

郎中咽了咽口水:“那位夫人體質看似要好一點,但是底子很薄,怕是幼時營養不足,但她已有身孕……”

“什么?!”何徹和君佑同時驚疑。

“你沒看錯?”君佑問道。

郎中很慌,原來他們不知道她懷孕了啊……看起來他們也不像驚喜的樣子,這豪門的事誰說得清……那他這么說是對還是不對啊……?

“草民雖不是婦科圣手,但是這是不是喜脈還是能看得出來的……這位夫人已有身孕一月有余,此次落水受驚受寒,對身體損傷極大,往后三個月,恐怕都要服藥,直至胎像穩固……”他硬著頭皮說道。

何徹沉默了,背在身后的手越捏越緊。

不應該的……至少,現在不可以。

“行了,你先領了錢就走吧,此事不可與旁人提起。”

“是。”

看著房內手忙腳亂,何徹陷入了沉思。

看著何徹不像是驚喜的樣子,君佑陷入了沉思。

何徹來到君佑的房間,負手立于窗邊。

頓了約莫一炷香時間,何徹沉沉開口:“這個孩子……留不得。”

“……!”沒有想到他竟會這么說,君佑不可置信,瞪大了雙眼。

“此番不是最佳的時機,這個孩子只會拖累……況且,郎中也說胎像不穩,我……”何徹越說越覺得艱澀,“她還年輕,沒了這個孩子……還會再有的……”

“那你想……?”君佑有些不敢問,他覺得將軍不至于這么狠心,那可是他自己的孩子!

“我還沒想好。只是這件事絕不能再讓第四個人知道。”

天邊泛在何徹的身上,明明是明亮的暖光,君佑卻覺得仿佛是江面的迷霧一般,陰冷刺骨。

穆紫,這就是你最相信的人。

當初知道何徹要娶她的時候,他就應該想辦法阻止這段孽緣。

這段孽緣,或許不是他能改寫的……

他轉身離去,用力扣上木門。

房間里的何徹嘆了口氣。

他突然有點累了,總是給她制造這些幻象,到底有什么用?終歸,穆紫都是空歡喜一場,他的一世是留給沈清渺的。讓別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他又該如何面對沈清渺?

無論是穆紫或是盧苓珊,都只不過是演給世人看的一場戲罷了。他唯一要守護的,就只有沈清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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