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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正文十九

  • 殘念將眠
  • 緋樓牌鹵蛋
  • 4168字
  • 2019-08-31 01:01:36

龍生九子,次子睚眥。古史有云,睚眥嗜殺喜斗,舔血好勇。雖有鎮(zhèn)住邪惡的力量,但是睚眥有怨必報,不免血腥屠戮。

龍紋是只有皇族才能使用的,這睚眥紋顯然不是正統(tǒng)的龍紋,這蓉城城主是何居心?

楚懷瑾隱隱覺得,袁盈盈之死的背后,就是他此次前來的目的所在。

“白姑娘,你今晚早點休息,我還有事要去縣令府一趟。”楚懷瑾放下碗筷說道。

“你怎么去?”白卿詞問。

“……呃,我應(yīng)該是要翻墻進去。”楚懷瑾尷尬了一下,他感覺自己好歹也是皇

宮出來的,怎么現(xiàn)在翻墻這樣的事越來越順腿了。

白卿詞抬眸看著他:“你經(jīng)常做這樣的事嗎?就翻墻這樣的。”

楚懷瑾:“……也不吧。”

楚懷瑾:“……但你也知道,我畢竟是江湖游俠,翻墻這樣的事是避免不了的。”

他自己都覺得絲毫沒有說服力。

白卿詞又看了會楚懷瑾,然后深深地嘆了口氣,低垂下眼眸。

楚懷瑾心里有點毛毛的:“咋、咋啦……?”

天哪!不會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就這樣變成了愛翻別人家墻的江湖小賊了吧?

“我也想去!”白卿詞懊惱著吃菜,“只可惜我不會翻墻。”

楚懷瑾捂臉:“那我以后教你好了。”

“真的?那就說好了哦!”白卿詞真的是很認真。

這是什么奇怪的約定啊!沒有江硯寫的話本子里那種花樹下的約定和公子沉默小姐惟美垂淚也就算了,但是這相約翻墻是什么鬼啊!

“好的……”楚懷瑾再次捂臉。他很想知道,是自己把白卿詞帶偏了,還是她本來就不正……

是夜。星月皎潔,明河在天。

楚懷瑾悄悄從后門偏僻處的墻翻進了院子里。守衛(wèi)這么松散,他倒覺得有些反常。若縣令府真有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不應(yīng)該是加派人手巡邏的么?這里反倒輕輕松松就能進來了?

要不是白天踩了個點,他是真要覺得是有人故意下套了。

楚懷瑾想了想書房的位置,一路摸了過去。途經(jīng)王朗的寢房,聽到里面觥籌交錯的聲音。

王朗大著舌頭說:“等我爹回、回來了,我我我一定要告訴他,今天有個小白臉過、過來騙錢!他好、好、好大的膽子!敢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來!”他打了個酒嗝,接著說道,“你們幾個也是!都不動動腦子!小爺我,是那種欠賬不還的人嗎!”

小白臉駐足凝神聽著。

“是是是……”白天那幾個敗家子跟在后面符合。

“你們再說一遍?”王朗氣急敗壞。

“不是不是……”敗家子們使用了排除法,排除了“是”說道。

楚懷瑾:“……”

行吧,這個王朗果真是不成器的玩意兒,只能想到騙錢。楚懷瑾無奈搖頭。

等等!這么說來……王朗對家里的秘密是一點兒都不知道?楚懷瑾分析著,這老縣令按理說早就該下任了,為何拖到今天?他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淌臟水嗎?

楚懷瑾想到這,又聽到里面王朗命令下人:“酒不夠了拿酒來!”繼而轉(zhuǎn)頭又說道,“我跟你們說,也不知道我爹最近是發(fā)了什么神經(jīng),府里的下人總是換,還每次一換就是一大批!搞得我現(xiàn)在誰都不認識了……嗨,不過管他呢,說不定不是發(fā)神經(jīng)是發(fā)了橫財……”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楚懷瑾覺得這小小一個縣令府真的是疑點重重。他趕在下人出門拿酒之前匆匆離開,向書房趕去。

老縣令的書房非常整潔干凈,所有的東西仿佛都在說這里再正常不過了。

楚懷瑾拿起桌上的印章看了看——是正常的朝廷發(fā)的官印。

楚懷瑾思忖著,這也還是不好說那枚睚眥印不是老縣令的。

他又將目光投向了老縣令的書架。

書不少。

楚懷瑾走近了,一行一行審視著。但是好像也沒什么大問題?楚懷瑾背著手,心里嘖嘖道,這老縣令口味還真是古板嚴肅。這里的都是最正經(jīng)最難啃的書籍,有那種楚懷瑾上學(xué)時一看就頭大,太傅還要全文背誦的書。

唯一一本較為生動有趣的,就是擺在最下面那本《華曲異聞錄》了。這本書記錄著華曲的各種珍奇異獸、仙境美景、還有坊間故事云云。太傅講這本書的時候,就是楚懷瑾聽得最認真的講學(xué)時光。

楚懷瑾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這書怎么看起來和自己的那本不太一樣?好像是厚了一點?

楚懷瑾把這本《華曲異聞錄》抽出,翻閱了起來。

看了兩頁他沒覺得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于是便信手翻到最后。

這一翻讓楚懷瑾得償所愿。書的最后數(shù)十頁被挖空,做成了一個暗格,暗格里面放著一些信件,每個信封上都有一只睚眥圖案。

楚懷瑾估摸著自己潛進縣令府約莫有一盞茶的功夫了,大概還能再待一刻鐘的時間。想到此,他細心注意著信件的擺放順序,拆開信封,大致瀏覽一遍。

他以為他看到的不過會是有關(guān)袁盈盈家破人亡的背后交易,可是看到的內(nèi)容讓他心頭大震,呼吸急促。

這些信件,無一例外,全部都是來自于楊百升。最早的信件便是從二十五年前袁盈盈死亡開始,最近的一封是一個月前。

楚懷瑾小心地收好信件,匆匆離開縣令府。走的時候腳在墻沿上滑了一下差點摔倒。

白卿詞趴在窗臺上看月亮,想著這些天發(fā)生的所有事。不久前自己還差點死在變態(tài)手里,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和一個看起來不是很靠譜的實際上靠不靠譜也不知道但是是個好人的江湖俠客闖蕩江湖了?他還答應(yīng)自己要為自己的家族平反……總覺得,楚懷瑾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絕不是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只是為她抱不平。但是女兒節(jié)那一夜的一樹燈火和燈火下羞澀臉紅的少年,讓她又莫名確信楚懷瑾是對她好的。

正想著,白卿詞聽見隔壁房間傳來了動靜。

他這么快就回來了?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她走到他房門口,敲了敲門:“楚公子?”

楚懷瑾方才灌了杯冷水,聽見白卿詞來詢問,連忙勉強定了定神前去開門。

白卿詞進了門,見楚懷瑾雖毫發(fā)無損但是卻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有些但心地問到:“如何?可是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

楚懷瑾苦笑道:“關(guān)于袁盈盈的事,我大概已經(jīng)能猜出全貌。只是我沒想到,這件事不過是冰山一角。楊百升那豺狼之輩手里還握著更大的陰謀。我原以為他不過是過于囂張,小人得志,我卻怎么也想不到他想謀反……不,應(yīng)該說是我為何會沒想到這一點!”

那他是丟給了阿瑜一個多大的麻煩!當年他自私出走,將阿瑜拖出來當擋箭牌來為自己的任性買單,這已經(jīng)是作為一個兄長最大的失職了。如今要是那中人在阿瑜的手中搶得天下,阿瑜便要背負千古罵名,這叫楚懷瑾無論如何也坐不下去了。

“白姑娘,明日我們恐怕是要向袁老太太辭行了,我們要去縉門深入徹查。但是袁盈盈的事,我既接了,就定會給個交代!”

白卿詞應(yīng)下,心中是有些奇怪為何楚懷瑾提到皇族的時候有一些不把自己當外人……

這已經(jīng)是外出的第五個地方了,什么時候才能回家呢?紀瀾橋坐在椅子上晃腿。聽三叔說,萬神宮在很久以前也是入駐皇都的,只不過在一場很激烈的戰(zhàn)斗中被人算計,只能保存實力退居南方。

“瀾橋啊,累了么?”三叔坐了過來,和藹地笑著。

“我還可以的。”紀瀾橋甚是乖巧道。

“這么多年了,你從小就這么乖這么懂事,要是累的話一定要和三叔說啊。”顧銘似是想起了些什么,忽而長嘆,“不知不覺,你和我們在一起已經(jīng)有近十年了吧。當年小蕪將你救回來的時候你才八歲,小姑娘一身是傷,也不知道你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

紀瀾橋沉默了一下,說:“三叔,之前的事,我都記不太清了……”

怎么可能記不清呢?往日自己與母親在絨洛受到的欺辱如今想起都還歷歷在目。

那些事她打算讓它們死在心里。一是她不愿再回味痛苦,二是她的出身實在是有些復(fù)雜,她有一半的絨洛血統(tǒng),而這里的人好像都不是很喜歡絨洛。

“唉……”顧銘又長嘆了一口氣,看了看紀瀾橋,又看了看不遠處逍遙著的顧念蕪,“你個姑娘家的跟著我們一群糙爺們后面,有時候丫頭心思我們未必能顧及得到。但是我能看出來你很喜歡小蕪,這其實是小蕪的福分,只是他這未卜的命運,還有他那性子……我也不好把你往火坑里推。”

紀瀾橋喉間有點干澀:“他其實很好……以后也一定會很好很好的。”

顧銘聽后似是又是欣慰又是愧疚:“有你陪在小蕪身邊我也放心,即便是以后我不在了……不過你以后若是看上別的好人家就說出來,我定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嫁過去。”

紀瀾橋心下有些苦澀,她的那點點想法,連三叔都能看出并給出憐惜,顧念蕪大概是真的,不愿意理會她吧。

顧銘見紀瀾橋不言語,剛想開口再說些什么,便聽得一句輕佻笑聲:“佳人在懷,死亦無憾!”抬頭看去,見親侄兒又在與嬌艷女子調(diào)笑,顧銘的臉黑的如雷雨前的云。

“姑娘腰肢好生細軟。”顧念蕪絲毫不顧及身后還有一干家仆,更不避忌面色青黑的三叔,長臂一伸,攬過美人水蛇腰,壞笑贊道。

顧銘暴跳如雷:“孽子!孽子!顧家的顏面都叫你掃盡了!”繼而又痛心疾首道,“我大哥為何生了你這不肖子!我顧家的亡日老夫已看得清楚了!”

跟隨的仆人萬分尷尬,或低下頭嘲笑那掛名宮主的放浪無能,或面無表情只當做沒看見。

紀瀾橋看著前面親密的兩人,心里平靜得很,倒是憶起了一樁舊事。

那時她在顧家已經(jīng)安定下來一段時日了。

他們叔侄矛盾每天都要爆發(fā)個好幾次,她早已見怪不怪。

那次顧銘氣極將顧念蕪雙腳捆死倒吊在樹上,顧念蕪也是打死不低頭,就如此被綁了幾個時辰。

顧銘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待夜色已垂,紀瀾橋才敢偷偷溜去看他。

可當她看見他的時候,他依然是氣定神閑安之若素的。

感到有動靜,顧念蕪睜開眼,看見眼前倒過來的小姑娘,仔細辨認了一會:“噢!是你呀!好久不見啦!”

她沒說話,有些心虛自己偷偷來看他。

“嘖嘖嘖,現(xiàn)在看你竟有幾分標致了,再長大一點豈不絕色?我的確應(yīng)該好好把你留下來,你說呢?”他還是這樣戲謔,甚至還用商量的語氣說這種話。

面對他的輕浮,她依舊沉默。還沒有人教她該怎么面對男人的調(diào)戲。

見她一直不作聲,他有些煩了:“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么,小啞巴?就像府里的那群下人一樣。”

她有些著急,反復(fù)斟酌之后,擠出一句話:“不是的。我喜歡這里,我會留下來。”

顧念蕪聽了之后,有些愣神,看紀瀾橋的眼神變得饒有意味。

忽地,他伸手一撈,按住她的后脖頸,就這么倒吊著吻住了她。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下丟了神,只能驚訝地睜大眼,盯著他的衣衿。

其實就只是嘴唇相貼,顧念蕪并沒有什么更出格的舉動。

還是他先松開了她。兩人都沉默著。

夏蟲在草叢里叫了幾聲。

顧念蕪似乎覺得有些別扭,先別開了眼神,道:“沒意思,傻姑娘被占了便宜也不知道反抗。”想了想,又別別扭扭地補充道,“你別以為這一下有什么,也別覺得我是喜歡你。我一個將死之人,不在乎任何人,也不在乎所有的嘲諷。我逍遙一天是一天。”

少女的初吻就以這樣一個怪異的方式被奪走,完了以后他還說這樣的話,紀瀾橋給他一巴掌都不為過。可她沒有,只是丟下一句“我知道”便離開了。

現(xiàn)在想想,當時應(yīng)該給他一巴掌的,

不過,那一次,也算是兩人有過的,目前為止,最親密的一次了。

“三叔。”他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

顧念蕪笑得涼薄:“顧家,不是早就亡了么?”

“你!”顧銘氣得須髯直抖。

她信的。他說他什么都不在乎,她一直都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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