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南北(六)
- 小透明吃瓜記
- 未語先休
- 2144字
- 2022-04-08 16:34:46
凌絕恨恨地看著柳淵一眼:“若非嫌棄拖累,又怎會一次都沒去凌家看過他?”
“我去過的,甩掉那幾大門派的跟梢再到凌家時,已是深夜。若非我當……”
“那你可知他身中之毒是當日替你擋的千絲派那一掌毒蛛手?當年凌塵回到凌家時,毒氣已遍及五臟六腑。須得日日用特殊的藥浴蒸泡,將毒氣逼上頭部,最后劃開頸后皮膚將毒氣慢慢排除。藥浴一斷,逼入頭部的毒氣便會讓五官浮腫再難恢復!”
“他日日忍受著難以言喻的藥浴蒸泡,期盼你能去看他一眼。可春去秋來,他等到的是什么?是你成親的請柬!”
話說到這,即便遲鈍如柳淵,也終于明白凌絕字里行間的意思。
“你是說師弟……對我?……這怎么可能!?”
當初藺非天說起柳淵師兄弟因為嬿姌間生嫌隙時,葉息還以為是他愛她他也愛她她卻愛他的三角故事。沒想到同樣是三角故事,竟然是他愛他他卻愛她。
“哼,怎么不可能!那個傻子!當天夜里趁著護衛(wèi)換崗,偷跑出去找你。多日后我?guī)苏业剿麜r,他已面目全非,心如死灰的倒在橋洞之下,再無往日半分風采!真是個傻子,若我再晚一步,他險些就死在那橋洞無人知曉了!”
“那個傻子,被我救回來后就行尸走肉般,問他什么都不肯說。當真是個傻子,他以為什么都不說,我便不會知曉了嗎?那請柬我雖并未瞧見,可那時你如日中天。雖一貫低調(diào)內(nèi)斂,但成親畢竟事大,只要多用些功夫,總能打聽清楚。”
“于是你成親那日,我早早就去了,躲在院外大樹上。原想在適當?shù)臅r機大鬧一場,替那傻子出口氣。甚至若有可能我更想將你捆到他面前!”
“……可是我看到了誰?不論你與誰成親,我都不會那般憤怒,可為何是她?為何偏偏會是嬿姌?!大娘說嬿姌與人私奔了,我原是不信的,甚至派人找了許久許久。可沒想到,與嬿姌私奔的人居然是你!早知如此,我就不會因那傻子而放棄對你的斬盡殺絕!!!”
“住口!你不配喚嬿姌的名諱!更不許你污蔑她的品性!”
“我的弟弟為你不人不鬼,更因你而亡。就連我的未婚妻也與你私奔!你說說,這天底下,為何有了我凌絕,還要多出一個你柳淵!”凌絕深切的憎恨終于不再掩飾,如滔天洪水般宣泄而出,震得葉息耳膜發(fā)痛。
“……你說什么?弟弟?你就是師弟口中百般敬重的兄長?”柳淵驚愕片刻,忽地笑了起來,笑聲如驚雷般滾滾蕩開,震耳發(fā)聵,好半晌停下來時,眼眶已然通紅,“你就是那個凌絕?”
葉息心情激蕩,忍不住抽空嘆了口氣。謝天謝地,您佬終于搞清楚人家是誰了!
“師弟與我情同手足,但師父同樣待我恩重如山!師父的死,師弟難辭其咎……這筆恩怨暫且不提,可你若要說嬿姌與我私奔?我柳淵短短一生數(shù)十載,雖犯下不少錯誤,更有許多后悔自責之事,可唯獨沒有與嬿姌私奔這一樁!”
凌絕氣極,正要開口,就聽柳淵繼續(xù)道。
“二十五年前的五月初五是什么日子,你定然不會忘記吧?五月初五,良辰吉日宜嫁娶,正是凌家家主與人成親之日。我五月初到凌家境內(nèi),就聽到這則消息被人爭相傳送。想著師弟在家養(yǎng)傷,正巧一道慶賀。”
“我將要趕往凌家時,卻被幾大門派的人發(fā)現(xiàn)。迫不得已,我?guī)е切┤讼蛲舛盗艘淮笕Γ貌蝗菀自俚搅杓視r,子時已過……”
人都已經(jīng)摸進凌家宅院了,柳淵才忽然醒悟。半夜登門終是不大妥當,于是便打算另尋一處過夜。然而才轉(zhuǎn)身走了沒兩步,就見兩名家丁鬼鬼祟祟交頭接耳些什么。
那日晚風頗急,那二人的對話聽在柳淵耳中隱隱約約的。
‘……嘿嘿嘿……牡丹花下死……也值了!’
‘若不是大夫人……今日|春宵……’
‘走走走……趕緊些,晚了可就沒咱們的份了……’
‘不是說才下了藥嗎?急什么?’
‘那般美人,我能不心急嗎!走走走,咱們再快些……’
那二人走過,柳淵隱約覺得事情不對,便暗中跟在其后。一路而去,柳淵越發(fā)覺得奇怪。不知是事先安排好,還是另有緣由,那二人所行路線居然沒有見到半個巡夜家丁。且那二人越走越偏,最后來到一處門口有幾人把守的偏僻院落。
眾人聚首,一番低笑的猥瑣交談后,那二人才入了院子。在院中房屋前輕敲三下而后推門而入。大門開合的片刻功夫,柳淵就聽到房中傳來一女子的低|吟,與眾多男子的調(diào)笑聲,粗|鄙至極難以入耳。不消多說,此時房內(nèi)定然進行些某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柳淵隱在暗處,不禁有些猶豫。這是凌家內(nèi)宅,即便真發(fā)生了什么事,也是凌家的家事。自己雖是凌塵的師兄,卻始終是個外人。貿(mào)然插手內(nèi)宅之事似有越俎代庖之嫌,終歸不大妥當。可真要當做什么都沒看到就此離去,腳下又仿佛生了根。
就這么片刻猶豫的功夫,院外又有三人結(jié)伴而來。有一人甚至心急地還未入內(nèi)便解起了衣帶,被同行兩人取笑。而屋內(nèi)已響起衣物撕裂的聲音,還有女子微弱的呼救聲。
那聲音絕望而凄厲,讓柳淵腦子一熱,當即扯下半截衣擺將臉一蒙。從藏身之處瞬到那三人身后將人打暈拖至暗處。等柳淵從大門闖進去時,屋內(nèi)已聚集了不下十名男子,全都圍著床榻上的一名女子。
混亂的畫面,以及污-穢的言語,瞬間充斥柳淵所有感官。
柳淵驟然一見就紅了眼。
那群衣衫不整之徒陡然一見陌生蒙面人闖入,也俱是一驚,當下顧不得再對那女子上下其手,抄了就近的器具就向柳淵襲來。
普通家丁,又怎是柳淵的對手?柳淵連劍都未拔便將人全都放倒。因著擔心后面還有人來,柳淵只朝榻上幾近全|裸的女子看了一眼,脫下外衫將人一罩一裹,而后迅速把人撈起。
一出大門,迎面果然又多了幾人。即便柳淵出手再快,也仍有家丁在被打暈前發(fā)出如被掐住脖子的公鴨一般驚叫。
‘有賊!來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