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 天蟒迷局
- 納蘭候人
- 2211字
- 2020-01-02 16:52:10
任心。
“狼族與侉屹族有很深的淵源,”任心佝僂著背看著窗外,“你知道的也不少,不過不是全部。”
“我尋找狼族很多年,原本只是單純的為我父親尋得解咒之法,而今自己深入泥潭,解咒更是遙遙無期了。”我點燃一支煙,沒有看她。
“而你一直也有一個夙愿,”任心回過頭來看著我,“希望有朝一日為我狼族立下大功,好讓你去藏經樓找到解咒之法。”
我輕輕吐出一口濃煙,“你了解我的一切,不是嗎?我希望在我死之前就找到狼王之咒的解法。”
“這世間絕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簡單,”任心在木椅上坐下,“我甚至可以說你的出生是一個契機。”
“我的出生?別扯了,簡直天方夜譚。”我遇到的怪誕事夠多的了,此時我是有幾分相信的。
“或許天蟒只是一個傳說,它不存在。”一縷陽光從窗外透進來灑在任心的白發上。
“哼哼......”我覺得好笑,“我見過天蟒,它不止是一個傳說,它......它是真真存在的。”我感覺任心老太婆瘋了。
“我也是最近才察覺的,”任心不氣也不急,“天蟒的名頭傳得沸沸揚揚的,可是屠蘇,除了你誰也沒見過天蟒。”
“你懷疑我?”我有些不悅。
“我懷疑你就不會跟你說這些了,”她頓了頓,“我說過了這世界絕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簡單,就像你經歷過的夢魘,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一個很恐怖的念頭從我心頭掠過——難道天蟒真的不存在嗎?
“不可能,我親身經歷怎么會錯呢,而且見過的人也不止我一個。”我點燃一支新的煙,猛吸了兩口。
“那么見過天蟒的人,除了你還有誰活著?”
我如遭悶雷,“死了,全死了......”
“你想說什么?”我看著任心。
“我也是最近才想到,”任心說,“人人都在說天蟒,可是誰也沒見過天蟒。于是我就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天蟒根本不存在。”
“那么誰會費盡心思設下這樣一個局呢?”
“我不知道,最怕的是幕后之人不止一個。”任心說。
“我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思考。”我說。
“怎么了,害怕了?”任心沒有看我。
“我親身經歷過的事你現在告訴我那不是真的——我的腦子很亂,真的需要一點時間。”
“你別忘了,你是經歷過夢魘的,那情景不夠真實嗎?屠蘇到了現在你還這么幼稚,你最好記住了沒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好,就算你的假設成立,那么誰是這幕后的黑手呢?”
“還不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她)就在我們的身邊。”任心堅定不移的說。
我心下駭然——一張熟悉的面孔對著你笑,然后給你一個擁抱,與此同時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刺穿了你的胸膛;或者他(她)與你把酒言歡,趁你不注意的當兒在你杯中下了藥,微笑著與你碰杯,看你倒下,嘴里說著,“你醉了,好好睡一覺。”之后若無其事的離開。
“你跟我說這些是信任我呢,還是在試探我呢?”我狐疑地看著她。
“當然是信任你了,”她狡黠一笑,“別多心,我信任你甚至超過我的親生兒子。”
這話聽在我耳里,像一把槍在指著我的腦門。她的戲演過頭了吧!
“我要說的話就這么多了,自己小心點。”
她起身離開。我看著她的背影從未覺得如此恐怕。她一直都是一匹詭計多端、老謀深算的老狼。
***
白發龍女。
“你的身上有一股迷人的氣質,”牧歌嗅了嗅,“味道像天上的星星。”
“可不要因為這個而愛上我哦。”我嘻戲地說。
“少臭美了,你長得那么丑......”
“這地方悶得慌,讓我透不過起來。”她感傷起來。
“你覺得天蟒存在嗎?”我看著她。
她愣了愣,顯然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天蟒不存在嗎?”她反問。
“不知道,”我說,“只是覺得它好像真真存在,卻又顯得虛無縹緲,不是嗎?”
“如果它不存在,那么我們都在干什么呢?一群被戲耍的老猴子嗎?”
“說得真他媽有道理。”我說。
“其實提出這個問題的人你不是第一個。”她的白發溫順的躺在她的肩上,她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你是什么時候有這種感覺的?”
我不能跟她說實情,話鋒一轉,“你還聽誰說過?”我沒有看她。
“姬水仙,”她說,“用她的話說這是女人的第六感。”
好詭異呀,女人的第六感。我沉默了。
“別瞧不起女人,”她有些不悅,“男人做得到的女人一定做得到,女人做到的男人未必做得到。”
我不想深究這個話題,“不管有沒有天蟒,在這場風波中我怕我們都不能獨善其身。”
“你怕死?”
“我怕,但是如果非死不可的話,我想我不會拒絕。”我說。
“死有什么可怕的。”她說得很輕巧。
“當真不怕死?”我半信半疑的問。
“我們龍族到哪里都受排擠,就因為我們擁有強橫的能力,所有物種都懼怕我們。我們只能偏安一隅躲在茫茫深海中。那里沒有死亡,沒有罪惡,甚至沒有生命,有的只是日復一日的無趣和寂寥......除了龍沒有誰能體會那種痛苦。”
“比起這善惡不明的,爾虞我詐的地方,那里豈不是天堂。”我說。
“那是你的看法。這里充滿了危險,每個人都心懷鬼胎,可這也是它的美麗之處,這里充滿了人性的韻味,貪婪、自私多美呀。最重要的是沒有人不愛惜自己,甚至為了自己不擇手段。”
“這也值得傳頌嗎?”我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在那不知歲月的茫茫深海中,每年都有幾條龍自殺身亡。龍族長壽,可是再長的生命如果終其一生見到的只有一成不變的深海,也會感到厭倦的。那里何嘗不是一座囚牢,比地獄更可怖。”
“在深海上,既然如此痛苦,為什么不離開呢?”我不解地問。
“離開,”牧歌淺笑,“說得輕巧,除了深海誰容得下我們。”
“龍族蠻力,還怕找不到棲息地。”
“你可知屈陽為何會被囚禁在夢魘中,永不見天日?”風卷起她的白發,她斜眼瞧了瞧我。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
“屈陽受不了海上的孤獨,帶著他的八位兄弟離開了龍族,他們受到了懲罰。”
“受誰的懲罰?”
“不知道,父親不肯告訴我,”她頓了頓,“我只知道龍族一旦無緣無故的離開了深海就會受到沉重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