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錦程回到家，看到爸爸王舟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但是神色完全不是看電視的樣子，電視里播放的是賣東西的廣告。

“爸，什么時候回來的？”王錦程坐在一邊，拿起遙控器換了一個頻道。

“有一會兒了，”王舟動了動腿，說，“我那個戰友又向我要錢。”

“他怎么還沒完沒了了，給他點錢是看得起他，多少年了，還一直要。”

“30年了，也不是沒這個錢，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給點是個事就行了，我上次還說一次性付清，讓他出個價，他說你的命值多少你就給多少吧，哈哈，就這樣給著吧，真鬧心。”

王舟的戰友，馬毅，30年前一起當兵，在一次演習的時候，當時是在一個大山里，正值冬天，馬毅與王舟一起走，王舟不小心滑倒，山上還有一層一指厚的積雪，王舟試著爬起來，怎么也起不來了，腳崴了，在這雪地里，沒有人煙，有的時候還有狼出沒，馬毅跑到山頭上，想看看有沒有希望，找了好一會兒，沒有看見一個人影。馬毅想回去搬救兵，王舟疼的受不了，感覺骨頭也疼，王舟試著向前爬，但是只用一個左腳使不上勁，右腳的腳腕疼的要命，那種撕心裂肺的，針扎的疼，又好像又幾個大大的螞蟻在上面跑著，還咬，王舟盡量不出聲音，忍著疼痛。“要不我先回去吧，”馬毅說。

“這里經常有狼出沒，別扔下我一個人，”王舟請求道。

“我背著你走吧，前面不遠處有咱們遺棄的根據地，有一座房子，你在那個房子里待著，那比較安全，”馬毅把王舟背起來，踉踉蹌蹌的向前走，走了不下二十分鐘，但是這二十分鐘，漫長的像幾天那么長，馬毅把王舟放在小房子里，又回到營地找戰友。

最終王舟的腳腕好了，養了一段時間，恢復的很好。

待到復員之后，馬毅說要娶媳婦，家里沒錢，王舟的家庭情況要好些，馬上拿出了一萬塊錢，結婚后好幾年了，都沒有說還，王舟的經濟條件越來越好，但是馬毅的經濟條件越來越差，生了一個女兒，馬毅向王舟要錢的頻率越來越高，從之前的一年一次，到一年兩次，甚至有的時候三次，每次要錢都有充分的花錢理由，就像是孩子向父母要錢一樣。在馬毅開始向王舟要錢的時候，看著馬毅還不好意思開口，說有錢的時候再還你，但是要的越來越多，還是沒還過。

王舟看著電視，心卻沒在這兒，“今天你馬叔叔還說想把他的女兒許配給你。”

“什么，得寸進尺，現在我越來越看不上馬叔叔了，他下一步就是搬到咱們家里來住了。”

“別這么說你馬叔叔，直接回絕了不就好了，他女兒馬莉莉畢業了，還沒有工作，希望咱們給她安排個工作。”

“安排工作這個事還比較好辦，趕緊莉莉掙點錢，可別再向咱們要錢了，一次性給他十幾萬夠他花十年了吧。”

“一年花完了，又得來要，他要多少就給多少吧，”王舟無奈的說。

“莉莉學的什么，是什么學歷啊？”

“中專，學的會計，你就讓她在公司里跑著就行，餓不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