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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7.被傳流言啦(7)

日子如流水一般緩緩淌過,不知不覺,白弧和妞妞在這個小院兒里已經住了一年多了。

去年搬進來的時候,正值深秋,今年也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冬至了。

冬至日,吃餃子。

冬至這天,白弧沒有做秋冬日里賣的老鴨粉絲湯,而是做了餃子。因餃子皮容易泡漲變爛,因而只做了五十碗,比平日里的粉絲湯價格貴了一倍,但還是一個多時辰就賣完了。

遠遠的,走來兩個人,一位是仆從打扮,另一位是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便是黃老爺那極愛吃的密友,知味兒。當然,白弧不可能這樣稱呼他,這人姓何,白弧稱他何老爺。

兩人走近到白弧的攤位前,一看竟然只剩下濃白的湯水了,何老爺笑道:“今日白娘子生意這么好,比往常早一個時辰賣完呢。”

“何老爺說笑了。”白弧向對方屈膝行李,解釋道,“我今日做得少,所以賣得快些。”

何老爺說:“我聞著這味道不是老鴨湯。”

白弧笑道:“何老爺好靈的鼻子,我今日做的餃子。”

“餃子?”何老爺念著這吃食的名兒,故意失落道,“沒聽過,可惜吃不到了。”

白弧掩嘴笑了一下,說:“何老爺若是不嫌棄,不妨到寒舍吃一頓便飯。”

何老爺立刻笑得眉眼彎彎,應道:“不嫌棄,不嫌棄。”

一主一仆便隨著白弧收攤往回走,一路走一路聊。

說起來,白弧會跟這知味兒熟悉起來,也是意外。在黃老爺處,白弧并未在人前露面,故這知味兒也并不知道燜鍋和腐乳皆是出自這名小婦人之手。

只有一天,知味兒又在這衡陽府城四處尋摸美食,見著白弧的小攤兒,聞著那濃郁誘人的湯香,饞蟲被勾出,便買來一碗粉絲湯嘗嘗。沒想到,這一吃就吃上癮了。

白弧天寒賣老鴨粉絲湯,天熱賣涼皮涼粉,且每天只賣百碗,每碗賣三文錢,賣完為止。

掙夠三百文錢,白弧便收攤回家。

何老爺有時候來得晚,又不甘心沒吃上美味空跑一趟,便會舍了臉求跟到白弧家里去吃一碗。

白弧曾勸說何老爺,想吃可以讓家中仆人提早排隊來買,但何老爺卻說:“涼皮涼粉也就罷了,這老鴨粉絲湯是一定得趁熱吃,等端回去粉都泡爛了,還怎么吃?”

白弧無奈,只得退讓。

對方衣著華貴兼談吐不凡,許是大有來歷,她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不就是吃的嗎?她給他在家做就是了。

如此,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有三便有之后的無數次。

白弧覺得,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直到某一次,何老爺在白家吃到了紅油腐乳,才知道如今聞名衡陽府城的腐乳是這小婦人做出來的。

何老爺隨著白弧一行走一行聊,原本就不算遠的路程,因著有談資,只覺得一晃神就到了地方。他熟門熟路地進了白家,先是同已經熟悉他的半大狗子打個招呼,又站在白弧自己翻的一塊菜園子外細細看了半天。

那只狗子是白弧半年前抱來的,純白毛色,對白弧很是順服,讓攆鴨不抓雞,對生人又很是警惕兇惡。是條好狗。

就是白弧給取的名字怪了點。

“白大娘子,你家這狗真不打算改名兒么?”何老爺第二十六次問這個問題,同時又喊了狗子一聲,“糧口三三。”

狗子回了他“汪汪”兩聲。

白弧一臉復雜地看著何老爺逗狗,心道,它的名字不是這樣叫的。

何老爺也并沒有要白弧回答他的意思,轉而又開口問:“可能吃了?”

白弧道:“再炒個菜就行了。”

便將韭黃炒了雞蛋,并一疊酸豆角,一疊鹽水蘿卜,還有三碗餃子端上桌來。

妞妞這段時間都在黃老爺的酒樓里幫廚,得關城門的時候才會回來。因而白日里就白弧一人在家。另外,妞妞如今有大名兒了,叫白楊。白弧希望妞妞像楊樹一樣堅強自立。

按理說,白弧一個女子獨自在家,是不好招待男客的。但白弧在現代社會待的時間畢竟長一些,雖然也知道要避嫌,可她心里頭認為這并沒有什么“嫌”可避的。

而何老爺雖然也知道他這樣登門不太妥,可為口腹計,他自己的臉皮都能不要,白弧的這點不便他更不會在意了。再說了,他也不是一個人來。

何宴是何老爺十幾年的長隨了,何老爺待他如子侄,在白弧家蹭飯的時候,也每次都帶著他,跟白弧也熟悉起來。

方才白弧端菜碗時,何宴就很自覺地去幫忙。

何老爺則很自覺地在白家那張四四方方,擦得干干凈凈的餐桌上端正坐好。

一副等待投喂的模樣。

三人一起吃餃子。何老爺在這里也不講究什么“食不言寢不語”,邊吃邊夸。

白弧做了三種餡兒的餃子,何老爺都喜歡。白弧教他蘸醬吃,他也不用何宴服侍,自己動手吃得很是歡快。

白弧見他吃得高興,于是將蒸餃子、煎餃子的吃法說了一遍,聽得何老爺恨不得現在就讓白弧一一給他做了來。

吃了一半,白家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白弧走到門口,將木板門的一邊拉開窄窄的一道縫,探出頭去看,原來是隔壁的李嬸子。

李嬸子裂開嘴露出一口黃牙,大著嗓門兒說:“白家妹子,嬸子家醋沒了,這正做著飯呢,也走不開,所以想借你家一點醋。”說著,將手里提著的醋壺舉了舉。

只她那一雙三白眼老是往門縫兒后瞥,似乎想看清還有誰在白家。

白弧讓她稍等,取過她的醋壺,隨即又將門關上。過了一會兒,門又開了,白弧將灌了三分之一的醋壺還給李嬸子。

李嬸子接了醋壺卻又不肯走,搭話道:“白家妹子,這是家里在待客呢?可真香。”

白弧卻不答話,只笑道:“我家哪日不是香飄四里的。他嬸兒,我還有事,改明兒做了新菜再給您嘗嘗。”說完就關上門。

李嬸子反應不及,只能瞪著門板兒呼哧呼哧,低聲罵道:“下作的小娼婦,人家正頭娘子都找上門了,看你還有幾日逍遙。”

………………

在衡陽府城的西北,有一條石塘街,是府城頂頂有名的富貴街,只因住在這條街上的,皆是城里非富即貴的人家。如今衡陽知府何季秋的府邸也在這條街上。

何家原本有兄弟三個,何家老大何伯春與老三何季秋的年齡差了十五歲。老二何仲夏在十幾歲的時候生病死了,后來又遭逢變故,父母雙亡,便只剩下兄弟兩個和一些家業。

何伯春一手撐起了家業的同時,幾乎將何季秋當兒子養,物質上提供優渥的條件,教養方面則要求嚴厲。何季秋對這個亦兄亦父的大哥也十分信服,自己也爭氣,以弱冠之齡考取了探花。

此后,兄弟兩個小心籌劃,一步步走來,何季秋三十出頭當上了衡陽知府,何伯春將家業翻了五倍。

也就是何季秋當上知府的這一年,他懇求一直在東陽府老家的大哥遷到衡陽府與他同住。何伯春同意了,但提出了一個要求,分家。

其中緣由外人不清楚,只知道,何家兩兄弟到底分了家,可是感情仍舊很好。何伯春到衡陽府長住,也跟在自己家一樣不見外。如今家里的產業交給小輩門去打理了,他辛苦了大半輩子,要開始享受自己的人生。

他覺得,人生在世不過吃喝二字,年輕時每當覺得很累的時候,如果吃到好吃的食物,他的心情就會變得很好。因而,何伯春是真的從心底里享受美食。

此時,何家內院的一處院子里,一名中年婦人正倚在廊下。

這院子里擺著十幾盆名貴菊花,皆是何家大老爺替自家夫人花重金尋來的。而中年婦人,也就是何家大奶奶,此時看著這些菊花,只覺得滿心諷刺,口中發苦。

嫁給何大老爺這么多年,她從來覺得自己運氣非常,上不用伺候婆婆,下沒有難搞的小姑子,丈夫雖經商,卻形貌俊朗,氣質非凡,又有個為官的小叔子,妯娌也算好相處的。最重要的是,成親這么多年來,丈夫連個通房都不要,更遑論納妾。在夫人圈子里,她可是被羨慕嫉妒的對象。

但近段時間,她卻成了后宅婦人間的笑話。無他,也就是那些男人的風流韻事罷了。她也沒想到,幾十年來不為女色所動的老爺,竟然不聲不響地養了個外室。

她獨自氣了好幾天,才想到要派人去打探情況,終于從在老爺書房灑掃的一個小廝處得知,老爺曾與何宴談起過一名白姓女子,還道“味道好”,他也不曾聽清,只隱約記得,何宴似乎提起過這人在城西。

何大奶奶聽人如此回稟了,又氣又傷心,一整天都沒吃下東西。終于,她決定派人去跟著老爺,看看對方到底是哪路牛鬼蛇神。

何大奶奶不忍再看這些菊花,起身回到屋子里,躺在小塌上閉目養神。

意識模糊間似乎聽到腳步聲,過了一會兒,就有門口的小丫頭道:“大奶奶,翟媽媽回來了。”

何大奶奶猛地睜開眼睛,其中一片清明。

她高聲道:“讓她快進來。”

便有小丫頭卷了簾子。只見一鵝蛋臉,年近五十的老媽媽走了進來。她穿著石青夾襖,外罩墨綠掐牙夾背心,下面著青色裙子。她一進來,便將臉上憤懣的表情斂下,只端著一臉疑惑。

何大奶奶看見她的表情,蹙眉疑惑道:“怎的了?沒打聽出來?”

翟媽媽忙道:“打聽出來了。大奶奶別急,聽我仔細給您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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