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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萍蹤靡定11

  • 與天共渺
  • 梓恒浩語
  • 3006字
  • 2020-01-01 17:32:02

翌日一早,兩人到街上打聽了一下,從難民口中得知,白蓮社團已在蒙城縣城東莊一帶駐留多日,于是直奔蒙城以南而去。

時近晌午,居東莊只有十余地里,行至渦河西岸,苗景怡喊累,又叫腿疼,張陳放便扶她倚在橋欄,輕輕的給她揉了揉腿。

苗景怡笑嘻嘻道:“放兒哥哥,你真好!”

張陳放如實道:“嘿嘿,我只是不想背你而已。”

苗景怡撒嬌道:“哼!我偏要想你不想的,反正我是走不動了,一步也不想動彈,你若是不背我,我便不走了!”

張陳放懊惱自己說話太直接,考慮到她言出必行,只得在她面前蹲下身來,無奈道:“好好好,我背你總行了吧,你說你也真是的,不好好在家當你的大小姐,跟著我東奔西跑的,累成這個樣子!”

“越累心越寬呢!”苗景怡伏在張陳放背后,一手扶在他肩頭,一手指向橋下渦河流水,又輕聲道:“你可知道,畫橋東過,一水閑縈花草,獨駕一舟千里去,心與長天共渺。”

張陳放笑道:“好個景怡,照你這意思,是拿我當船使了,我可沒想帶你去哪兒便去哪兒的能耐。”

“就知道說了你也不懂。”苗景怡嘟囔著過了橋,拍了拍張陳放的腦門,指向前方道:“放兒哥哥,還記得咱們前幾日在此處遇見的那個白蓮教圣女嗎?”

張陳放扭頭問道:“記得啊,怎得提她干嘛?”

苗景怡感慨道:“那個圣女出門有八抬大轎,身旁圍滿了護衛(wèi)侍女,走到哪里都是一群人跪拜,我雖然羨慕卻是一點也不向往,再威風又有什么用?只能被人抬來抬去,就連自己想去的地方也去不了!”

張陳放邊走邊道:“話也不能這么說,各人有各人的處境,還有不能逃避的職責,這世上多少人想安于現(xiàn)狀,到頭來卻只能隨波逐流了。”

苗景怡笑道:“什么隨波逐流啊,還真把自己當船了?”

張陳放停下腳步道:“我這艘船實在撐不住了,你腳還疼嗎?下來自己走可好?”苗景怡不滿道:“不好!”張陳放懇求道:“我真的有些累了,你那么重,你先下來行不行?”苗景怡摟住他的脖子,堅持道:“就不下來!”

張陳放怪她蠻橫不講理,便蹲下身來,想要強行將她擱在地上,哪知苗景怡鐵了心不愿意下來,雙手加勁摟緊他的脖子,張陳放差點被憋死,情急之下掀開了膀子,想要將她甩下背去,不料苗景怡死不放手,兩人嬉鬧正歡,不慎失去平衡,一起摔倒在地。

苗景怡樂在其中,倒在地上仍舊不松手,張陳放一看這成何體統(tǒng),雖說二人自小玩到大,可都到這般年齡了怎能還如此授受不清,忙道:“快起來,快起來啊,有人來了!”

“騙誰呢!”苗景怡哪里肯信。

“真的來人了!不騙你!”張陳放急切道。

苗景怡抬頭一看,可不是真的,只見一隊車馬迎路駛來,光天化日之下趴在路邊確實不雅,兩人趕緊爬了起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站在路邊讓道。

待來那隊人到跟前,苗景怡覺得眼熟,仔細一瞧,居然是自家的練兵。

這伙練兵約莫三五十人,趕了十來輛馬車,車上空空如也,帶隊的正是苗天慶,他親眼目睹兩人從地上爬起來,走近去咧嘴問道:“景怡,張少主,你倆方才在地上干嘛?”

張陳放漲紅著臉解釋道:“景怡不小心摔倒了,我扶她來著。”

“對對,我沒走正道,一不留神摔倒了。”苗景怡連聲附和,轉(zhuǎn)念一想,苗天慶突然出現(xiàn)于此,該不是抓自己回去的吧,于是問道:“天慶哥,你來這里干什么?不會是我爹讓你捉我回武家集吧?”

苗天慶道:“這倒沒有,這不白蓮教在蒙城建分社救難民,叔母得知后便命我給他們送糧來了。”

“我說呢,你就帶了這幾十號人,還想捉我回去,嘿嘿!”苗景怡虛驚一場,松了一口氣,又道:“我娘也真是的,好了傷疤忘了疼,白蓮教行刺我爹的事,這么快就不計較了!”

“叔母大人有大量!”苗天慶道:“還有,叔父臨行前說過,若是見到你了務(wù)必把你帶回去。”

苗景怡央求道:“我可不回去,好哥哥,你應該也知道了,我在舞陽關(guān)惹了禍,回去肯定沒好果子吃,你就當我沒見過我好了,怎么樣?”

整個武家集就屬苗天慶最為縱容苗景怡,平日里也是對她百依百順,這會兒見她可憐兮兮的求自己,苗天慶心一軟,干脆道:“得了,反正我也不是特意來找你的,那就當咱倆沒碰見好了!”

“多謝天慶哥哥!”苗景怡歡喜不已。

“不過你一定要小心一些,孫家泰與徐立壯的人一直在外找你呢。”苗天慶不忘囑咐。

“放心吧,有放兒哥哥陪著我,不會有事的!”苗景怡撇嘴道:“再說那孫千萍根本沒有失蹤,我正要去找她呢,看誰先找到誰!”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們要去哪里找她?”

“東莊,白蓮教的人是不是還在那里?”

“沒錯,你說孫千萍藏在白蓮教,可是昨夜我們在東莊住了一晚,親眼目睹他們忙于救濟流民,也沒瞧見孫千萍的人影啊。”

“反正這事與白蓮教脫不了干系,再去仔細打探一下也好,你先回武家集吧,過幾天我便回去。”

苗景怡說完就把苗天慶往路上推,生怕他一時反悔,又要捉自己回去。

苗天慶無奈一笑,跳上馬車,正要告辭,只見前方一大隊人馬疾馳而來,為首一人正是徐清風,苗景怡躲避不及,只得硬著頭皮杵在原地,也不管他到此所為何事,先把臉拉下來再說。

徐清風一看到苗景怡,眼中放光,跳下馬來欣喜問道:“景怡!你還好嗎?”

苗景怡沒好氣道:“好什么好!怎么?你也是來捉我的?”

徐清風苦笑道:“偶遇而已,我哪里敢啊。”

苗景怡再次虛驚,怨氣叢生,揚眉問道:“哼!那還差不多!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孫千萍是不是被孫家藏起來了?你們是不是合伙冤枉我!”

徐清風擺手推脫道:“這個不關(guān)我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別問我了,我這次出來只是奉命辦公事而已。”

苗景怡問道:“辦什么公事?”

“抓人!”徐清風說罷轉(zhuǎn)身走到苗天慶面前,正色道:“翁大人有令!嫌犯苗天慶偷運鴉片,即刻捉拿回壽州發(fā)落!”

眾人聽后皆是一驚,苗天慶不解道:“偷運鴉片?這從何說起?”

徐清風也不多說,手一揮,練兵圍向車隊搜尋,不多時,練兵便在一輛馬車上找來一個木箱,當眾撬開,果然在箱內(nèi)發(fā)現(xiàn)了幾包大煙。

徐清風質(zhì)問道:“證據(jù)確鑿,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苗天慶一頭霧水:“怎么會這樣!是誰把箱子放在車上的?”

苗景怡湊上前問道:“天慶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苗天慶急于撇清,語無倫次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送糧,臨行前檢查過的,除了糧食什么也沒有,交到白蓮教手中,也沒狀況發(fā)生,這往回趕呢,怎得憑空出現(xiàn)了這么個箱子。”

苗景怡又問:“途中有無停留?有無可疑之人靠近馬車?”

苗天慶搖頭道:“從東莊出來便一直趕路,并無異樣發(fā)生。”

苗景怡心里已然明了,苗天慶肯定是遭人陷害了,于是轉(zhuǎn)向徐清風,怒氣沖沖道:“徐清風,你是不是傻!這很明顯是有人栽贓嫁禍!”

徐清風愛莫能助,無奈道:“這人贓俱獲,眼下說有人栽贓,可是空口無憑啊,我只是奉命行事,我也沒辦法啊。”

苗景怡怒道:“你呀,就是個死腦筋!冤枉了我,又冤枉天慶哥!”

徐清風無言以對,只是將逮捕文書拿出來挨個給眾人過目,苗天慶看了一眼,腳一跺,毅然道:“算了,不為難你了!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我跟著你走罷了!”

徐清風拱手道:“得罪了!”說罷看了一眼苗景怡,也不敢多說話,便命練兵縛住苗天慶,押送離去。

眼睜睜的看著苗天慶被帶走,苗景怡氣的直叫,“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張陳放安慰道:“別光顧著生氣,咱們得先查明是誰陷害的苗天慶再說。”

苗景怡猜測道:“弄不好還是孫家泰與徐立壯搞的鬼,這兩個老東西處處與我爹為難,相反設(shè)法的對付我們苗家。”

張陳放思索片刻,提議道:“咱們還是去查查吧,既然苗天慶沒有去過別的地方,肯定是在白蓮教那里遭人嫁禍的,咱們反正也要去找孫千萍,到時一并打探消息就是。”

苗景怡點頭道:“也好,栽贓之事就算不是白蓮教的人干的,但是在他們地盤上出的漏子,這賬早晚也得找他們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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