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爬到了頭頂。
迷迷糊糊的,陳志山聽到遠處的農(nóng)產(chǎn)品交易市場里傳來打架的嘶喊聲,走到院子門口一聽,他感覺和人打架的應該是兄弟趙九能,于是急忙朝趙九能的維修部跑去。
維修部門口,趙九能抓住一個黃毛小子的頭發(fā)吼道:“你小子敢不給錢,老子把你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老子就不給,有本事你擰!”黃毛小子倔強的回答道。
趙九能被徹底激怒了,反手從工作臺上拿起一把螺絲刀去戳黃毛小子的脖子。陳志山見勢不妙,一把抓住趙九能拿螺絲刀的手怒吼道:“你這一刀戳下去就等著坐牢吧!”
“他差我的錢不還!”趙九能吐沫橫飛的說道。
黃毛小子歪著頭說:“老子現(xiàn)在沒錢。”
“沒錢你還有道理了?欠揍,趕緊滾!”陳志山一掌把黃毛小子推翻在地。黃毛小子不敢惹陳志山,瞪了他一眼之后爬起來就跑了。
回頭,陳志山問趙九能道:“他差你多少錢?”
“十五塊!”
“你那點出息,為了十五塊就跟人打架,真把人打傷了你不賠錢啊?腦袋里都是漿糊!”陳志山轉(zhuǎn)身坐進店子里的一張破椅子里,點燃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十五塊不是錢嗎大哥?沒錢啊!店子租金,零件成本,相個親還要見面費,見了面還要吃好的喝好的,吃了喝了連手都不能碰,從睜開眼睛到閉上眼睛,有哪一件事是不花錢的?”
陳志山瞪著他說:“沒錢你跟我說啊,打架就有錢了?”
“你,你以為你是馬云啊?”說著,趙九能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煙,打開蓋子一看,竟然只是個空盒子。他把空盒子捏癟隨手仍在地上,隨后又把陳志山抽了一半的煙搶過來叼在自己嘴上。
陳志山也不去理他,看著交易市場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沉思了一會兒之后,笑著對趙九能說:“今天把店子關(guān)了,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搶劫啊?”
“放屁!”
半個小時后,陳志山和趙九能開車朝北郊的山里駛?cè)ァ?
趙九能叼著煙坐在副駕位不明就里的問:“又進山干嘛?做刮板的木料還不夠嗎?”
陳志山一只手伸出窗外,指著綿延的大山說:“你看不見嗎,這漫山遍野都是寶,想要錢就來找啊!”
趙九能不屑的說:“在我眼里,這漫山遍野都是草,根本就沒有寶。”
“所以你窮嘛!所以沒女人跟你嘛!”
“你有本事到現(xiàn)在還不是光棍一條!”
“切,我要是想談戀愛,找一個連都有!”
“吹吧你!對了,說正經(jīng)的,秦羽回家這么長時間了,怎么也沒個消息,她怎么樣了?”
陳志山嘆息道:“還能怎么樣,她弟弟被人打傷了,老爸天天在外面賭錢,老媽一個人照顧不過來,所以把秦羽留在家當傭人呢。”
“哎,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父母!”
“誰說不是呢!秦羽這輩子就是被她父母給毀了!”
趙九能拍著陳志山的的肩膀說:“但你可以救她。等她回來了,你們?nèi)グ呀Y(jié)婚證領(lǐng)了吧。”
陳志山猛地剎住車,扭頭看著趙九能說:“領(lǐng)結(jié)婚證?”
“當然了,秦羽對你怎么樣你不是不知道,更何況你媽媽也喜歡她。”
“不不不,不行,這事還得從長計議。”陳志山搖頭道。
“你是擔心阿珊?”
陳志山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說完,他一腳把油門踩到底,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
陳志山帶著趙九能在大山里轉(zhuǎn)悠了很長時間之后,停在一個大樹樁前不走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趙九能坐在樹樁上氣喘吁吁的問道。
陳志山看著樹樁說:“尋寶啊,你起來!”
“累死了,坐一下再走。”
“我不是讓你走,是讓你起來,你坐在寶貝上了!”
趙九能猛地跳起來看看身后,詫異道:“哪兒有寶貝?”
陳志山抬腳踢了踢樹樁,說:“這不就是寶貝嗎!把它挖出來吧。”
趙九能鄙視的搖搖頭,又一屁股坐在樹樁上喘息的說:“你以為我是豬八戒呀?你可別告訴我這個樹樁下面有個烏雞國國王啊!”
“扯什么呢!還國王。真有國王我還沒辦法去找太上老君要還魂丹呢!”說的時候,陳志山已經(jīng)擼起袖子,拿起鐵鍬準備挖樹根了。
趙九能詫異的看著他說:“你還真要挖呀?”
“趕緊幫忙。以前和沈進交往的時候,他介紹過一個根雕藝術(shù)家給我認識,那個藝術(shù)家說,只要有紅木樹根,有多少他收多少。之前沒事干的時候,我也挖過幾個買給他,一個樹根值上萬塊錢呢!”
“哇塞,這么好的生意你竟然現(xiàn)在才告訴我,太不夠兄弟了啊!”看著陳志山那認真的樣子,趙九能不得不信了,擼起袖子拼命的挖起來。
陳志山笑著說:“你天天想著找老婆,哪兒有時間挖樹根呢。”
剛說完,陳志山猛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嚇得他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聽到?jīng)]有?”陳志山緊緊的握住鐵鍬往身后看去。
趙九能皺著眉頭說:“什么都沒有啊,你別自己嚇自己了,趕緊挖吧,天就要黑了。”
“不對!”陳志山警覺的說:“一定有東西在附近。”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灰色的身影猛地從樹林里沖出來撲向趙九能。
“是狼!”說時遲那時快,陳志山敏捷的舉起鐵鍬朝灰色的身影拍去。
嗷···
一陣慘叫,灰色的狼滾落在地,鮮血頓時把草染紅了。
趁著其他的狼還沒有沖上來之前,陳志山和趙九能像猴子一樣的爬上了附近的兩顆大樹。
趙九能坐在一根樹枝上,驚魂未定的看著樹下嗷嗷直叫的狼群說:“老子還沒結(jié)婚呢,你就想把老子吃了,你們也太狠了吧!”
“都這時候了還想著結(jié)婚!趕緊想辦法對付啊。”陳志山緊張的說道。
趙九能深呼一口氣后,淡定的說:“沒事兒,幾只野狗還難不倒我。”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玩意兒問陳志山道:“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那玩意兒像一把口琴,不過是木制的。陳志山看了半天都不知道是個啥。
趙九能得意的說:“這就是你小時候想做的百發(fā)連弩啊,只不過這是個縮小版而已。”
“你小子有點水平啊,竟然連這個也做得出來。”
趙九能更加得意的說:“那是當然。《天龍八部》里誰最厲害?掃地僧!我就是現(xiàn)實中的掃地僧。”
“別吹了,真有事就趕緊把狼滅了,我的手都麻了。”
“看好了!”趙九能從“口琴”的背部拉出一個手柄,握好之后,把“口琴”的正面對準下面的狼群,隨后輕輕摁動手柄上的按鈕,這時,只見“口琴”正面飛出無數(shù)鋼針。鋼針到處,狼群瞬間到了一大半。
“你小子可以呀,再來一下,把另外幾只狼也放到了。”陳志山興奮的說道。
可就在趙九能準備繼續(xù)放暗器的時候,沒受傷的狼叼著受傷的狼轉(zhuǎn)身逃走了。
“可以下去了。”趙九能大意的說道。
“別!再等會兒,狼狡猾著呢。”
“你也太高估那群野狗的實力了。”趙九能不信陳志山的話,收起暗器準備下樹。可是剛剛下了幾步,更多狼猛然又從四面八方?jīng)_了過來,嚇得趙九能急忙往上爬。爬的過程中,一根樹枝勾住了他的口袋,那暗器呼啦一下掉到了地上。
“該死!這回怎么辦!”趙九能眼睜睜的看著暗器被狼群撕咬得粉碎,心里頓時慌了。
“跟你說不要著急下去,這回好了吧?”陳志山埋怨道。
“別說廢話了,趕緊想辦法,看來這群狼是跟我們杠上了!”
無奈之下,陳志山只能拿出手機嘗試打電話求救,可是手機根本沒有信號。他試圖爬高一點尋找信號,可是細小的樹枝無法承受他的重量,嘎吱嘎吱的幾乎要斷了,他只能回到原地,另想其他的辦法。
這時,天已經(jīng)慢慢黑了下來,黑暗中的狼眼睛變成藍色,如同鬼魅般在樹下盤旋不去。陳志山的手本就沒有完全恢復,用力時間一長,整個手臂都酸軟無力,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危險。
“堅持住啊,這要是掉下去了你可連尸骨都找不到了。”趙九能鼓勵著陳志山。
陳志山喘息道:“你就別咒我了,我的命硬著呢,沒那么容易死!”
“你最好別死,你死了,阿珊也活不了。”
陳志山冷笑道:“那你還叫我跟秦羽領(lǐng)結(jié)婚證?”
“這是兩回事!”
“一回事!”
“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不知道···樹枝斷了!”陳志山瞬間變成了自由落體,風聲在他耳邊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