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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妞妞叫的親熱,也平息了寒山的一些怒火。他彎腰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問道,“你有什么事么?”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哥哥,我們是同病相憐的人呢!”

說完還指了指自己頭上戴著的帽子,做賊一般的小聲開口,“我也是被強迫戴上這個丑陋的帽子的。”

寒山一頭霧水,小姑娘見他一臉的茫然拉了拉他的衣服,偷偷的,“妞妞聽到哥哥被哥哥的大哥哥教訓了呢!”

什么哥哥被哥哥的大哥哥?什么鬼?

小姑娘補充了一句,“哥哥被教訓哭了呢!”

寒山“……”

言盡至此,寒山終于想起了他不久前的氣急敗壞,笑容頓時消失在臉上,臉上火辣辣的在燒。

什么叫做教訓?分明是他不屈不撓,后來慘遭毒手。

這么丟人的事情居然被小孩子聽了去,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你叫妞妞是么?”

寒山蹲下了身子,摸著小姑娘的頭,放柔了聲音,臉上卻還是有些尷尬。

小姑娘小雞啄米般點頭,“嗯嗯嗯”。

寒山見她如此乖巧松了一口氣,看了眼周圍然后斟酌著話語,跟妞妞打著商量。

“妞妞可不可以不要對別人說這件事情。”

寒山覺得他一個二八年紀的人,若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被街坊四鄰熟知,那可真是丟臉丟大發了。這樣的事情一定不能被宣揚出去。

小妞妞眨巴著眼睛,學著他用氣音講話,一大一小便蹲在墻角像接頭一樣竊竊私語。

君辭酒換了衣服出來,便看到如此景象。

有些幼稚,還有些可愛。

難得君辭酒沒有上前催人,靜立在門口等那人結束談話。

君辭酒內力深厚自然將那兩人的交談全都聽進耳朵里。

小姑娘悄悄的確定,“我不說出去,哥哥真的給妞妞買糖葫蘆么?”

寒山保證道,“那當然,哥哥保證!”

小姑娘甜甜的笑了,突然把手從棉衣里面伸了出來,曲起小手指遞到了寒山面前,“那我們拉鉤,哥哥騙人就是小狗!”

寒山眼神鄙視“……”,他都這么大個人了,怎么會信那么幼稚的話。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君辭酒“……”本來看那人臉色并非如此,倒是他高看了。

君辭酒見那邊兩人似乎已經談妥,方才裝作剛出來似的咳了一聲,引得那一大一小看了過來。

小姑娘轉頭沖著寒山比劃了一下,然后便跑回自家院子。

君辭酒走近,狀似無意的開口,“方才你們說了什么?”

寒山見到君辭酒便想到妞妞的話,頗為惱怒的瞪了君辭酒一眼,然后直直的走出了出去,到君辭酒面前時候還特別幼稚的撞開了人,冷哼了一聲,然后走出門去。

雖然他買通了妞妞,已經杜絕后患,可是寒山心里還是憋著一口氣,具體是氣君辭酒逼迫他穿衣還是氣被人聽了墻角,他自己也不知道。

君辭酒看到那人連背影都散發著怨氣,至門口時候,隔壁突然傳來女人半哄半恐嚇的聲音,

“妞妞!你再亂跑,娘就要像隔壁新搬來的大哥哥教訓弟弟一樣教訓你了!”

寒山腳下滑了一下,君辭酒握起拳頭遮住了嘴巴,虛咳了一聲,掩飾著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

春畫堂里,霜娘穿著一聲華麗的刺眼的襖子,指揮著手底下的人處處張燈結彩。

說來也是奇談,別的青樓越到年關這種大日子,便越是使勁渾身解數讓姑娘們攬客,可偏偏著春畫堂就是這一眾青樓里一朵清麗脫俗的奇葩。

年關這種日子居然關了門,樓里處處張燈結彩,姑娘們也如同尋常人一般過除夕守歲。

春畫堂的樓里,春情手里拿著個錯了季的橘子,正一瓣一瓣的塞進嘴里,看著樓里的人忙忙碌碌,時不時指揮兩句。

“哎,那個傻小子,這燈籠再往邊上靠靠!”

“諾諾諾,竹蘭,那個角落里你都還沒掃干凈呢!”

“哎哎哎,你小子干嘛呢,讓你干活不是讓你站著發呆。”

今年的主子似乎格外開心,連帶著他也對這可有可無的節日期待了起來。

正在發呆的某人突然被點到,回過神來下意識的看了眼周圍,然后見春情的確是在說他,當即便有些手足無措。

“我,我……”

我了大半天也沒說出什么,春情見此以為是自己嚇到人了,走了過來。

看到面前不大的少年,忽然覺得有些面熟,“你是那個……”話到此,突然想起來她似乎不記得他叫什么。

少年似是沒看到她突然的窘迫,低垂著眉眼,隱在袖子下的手緊張的握著,他說,“我叫陳軒。”

陳軒沒有喚她主子,也沒再自稱屬下。春畫堂雖說暗地里也算得上是個情報組織,可這也不是人盡皆知的事情。甚至于樓里的姑娘都不知道這春畫堂真正的主子是誰。他如此說倒也沒什么問題。

春情自然也沒多注意到這些,看著面前有些稚嫩的臉,春情突然福至心靈,這不就是之前跟在她身邊的那個有些陰郁的少年么?

她雖然掛著個花魁的牌子,可卻是這春畫堂的幕后之人。旁人不知,只道是她有些手段,哄得霜娘處處偏袒于她。

管事兒的暗地里聽命于她,明面上處處顧著她,自然招致了不明真相的人背地里罵句“狐貍精!”

春情知道,也只是笑笑,不甚在意。

“你怎么會在這兒?”前不久不是還在她身邊待著的么?

春情走進了陳軒開口問道。她今日心情不錯,也就有了些閑談的心思。

春情是這里的主子,手下的人也都是死忠,所以身邊的人總是換來換去。

陳軒見她靠近,不可見的緊繃了身子,突然聽她這么一問,眼底的寒光一閃而過,開口卻只有恭敬,“君公子初到京都,無痕公子便讓屬下多照料些。”

說是照料,可那人卻是光明正大的把他從春情身邊調離。

想到此,陳軒被頭發遮住的眼里涌起了濃郁的黑,可下一瞬間又重新歸于平靜。

話說到這個份上,春情自然也想起了這茬,原也是防著寒山這個來路不明的人派陳軒盯著,后來君辭酒的出現打消了她的猜疑。

君辭酒是天下第一的神醫,孤高自傲不屬于任何勢力,所以與這樣的人交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便也順水推舟許了許多人情,就是沒想到陳軒會被那人安排了出去。

“既如此,你為何沒有跟著君公子他們?”

陳軒突然跪了下去,“屬下無用,君公子不需要屬下跟著。”

君辭酒到底是個世外之人,向來也獨來獨往慣了,陳軒領命跟去的時候便被他皺眉回絕了。

陳軒心里松了一口氣,本以為就此可以再回到春情身邊,那知被那個男人攔下,冷著臉道,“如此小事都辦不好,我還怎么放心讓你跟著主子。”

隨后霜娘聽從那人的吩咐,便將他理所當然的從春情身邊調離,春情是個不管事的,如此而來,這件事情便也不了了之。

陳軒低著頭,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帶著滿滿的譏諷,怕不是以為將他調走,他便再也回不到主子身邊吧!

“這樣啊,那便隨他去了。”

春情聽他這么說,倒也表示理解,君辭酒雖然受了春畫堂收留寒山的人情,可他到底不蠢。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們并非好友,哪里能放任她的人跟隨。

“你先起來吧,這樣跪著算怎么回事?”

陳軒聞言才注意到周圍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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