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覺得我說得對吧，陸剛。”柏然接著說，“雖然我現(xiàn)在說這些，你可能接受不了，也不容易理解，但是我說的，你務(wù)必要記住，我身為你的大哥哥，能教你的其實不多，也只有這些，今天你算是頗有收獲，收獲頗豐了。”

“噢。”陸剛淺淺地作答，掐弄起手機來，看著后靠，輕松適然的樣子。

柏然看著他，從肺部提氣，輕舒長拉一大口，接著說：“到了你這個年齡，就更要端正自己的態(tài)度，要慎重些，做人要更加穩(wěn)重，不能心無遐邇，太過封閉，既要尊重人，又要有狼一般的敏銳眼光，以此去洞悉未來，更要多讀點兒書，多學些問世與與人相處之道。”

陸剛還是看著手機，顯露出著不耐煩的樣子。

“切，”柏然將頭扭到一邊，將右膝斜放，將右臂安在右膝上，將右腿搭在左邊膝蓋，“不跟你小孩子一般計較。”

他似乎看出陸剛有所不爽，接著又補充道：“你在我的眼里永遠都是小孩子。”陸剛好似不領(lǐng)情，于是他又有所悟。

大巴車以四人一排，中間隔著一走廊，柏然坐在右邊靠窗，而陸剛則是坐在他的左邊，當天的人不多，八十來和座位，只有寥寥十數(shù)人。

他將手搭在陸剛左邊肩膀上，從上衣口袋禮梭出一包煙，含在嘴里，對陸剛說，“要抽煙嗎？”隨后點起那只煙，將近陸剛的臉，火焰似乎能灼傷人的眼睛一般，又好像和陸剛十分熟絡(luò)，顯得有些嬌作，好似全無一絲烈性。

緊接著，他著右手抖抖煙灰，將手磕在自己的右膝上。

車停了，在半途中會有一個加油站，方便乘客途中如廁。柏然起身，陸剛還坐定，看著他走出去，似有所領(lǐng)悟的樣子。他出車門后提提褲子，左右搖晃一番，雖然是皮帶扎都西裝，但也像是有了神韻。

他喚陸剛上廁所，陸剛神情自若，有時還有不少女士拋目。而柏然，就像是一個攪屎棍一般的，一路侃肩，擠的陸剛不在正道兒上。陸剛索性向前走，讓他一人扭捏或許是因為近鄉(xiāng)的原因，柏然好像是回到了青年的樣子，愈來愈率性，也真心將陸剛當做朋友，全無一絲顧忌。

遠離大城市，沒了高樓大廈，其實在柏然的家鄉(xiāng)，更多的是陽光與曠野，浪羈與宜然。

回到車上，兩人仍舊坐定，距離柏然的目的地，只剩下兩個小時車程了。

“對了，小剛，你說的賬單是怎么回事，在哪里收？”

“賬單，那是我每周的任務(wù)，每周都要收兩個賬單，每周都要收的，恰巧有一個客戶回老家了，并且和柏哥同鄉(xiāng)，所以我便上了車，也好來和您聚聚。”陸剛說。

“噢，天底下難得有這么巧的事。”柏然擰開水瓶蓋子，喝了一口。

“柏哥，您的妻兒安頓在哪兒？”

“消息挺靈通。”柏然說，“其實我在市里是有房子的，但是走之前變賣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我打發(fā)他們?nèi)ト齺喡糜危粋€人先返鄉(xiāng)安頓，安頓好了再把他們接回來，都是商量好了的。”

“到時候讓他們乘高鐵回來。”柏然補一句說道。

“挺好的。”陸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