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天桃縣篇之 接近
書名: 云花谷作者名: 綠頭牌本章字數: 3325字更新時間: 2019-09-14 15:37:27
“咕咕...”
“不行這是我的!”
“....咕咕咕”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是鴿子,吃什么點心?”
“咕咕咕!!!”
“求我也不行,本少爺是不會妥協的!”
頂著一張娃娃臉,云月半繃著臉皮,一本正經的和肥鴿子花大王討價還價,著實看呆了一旁的樓俏之。
樓俏之拍了拍身旁的余陰,問:“喂,這小子沒事兒吧?”
“不用管他,他只不過是覺得無聊罷了。”
撐著下巴,顧自盯著面前的燭臺,余陰頭也不回的應了一聲,樓俏之見她打量著這根平平無奇的燭臺已經足有半柱香的時間,不由納悶。
樓俏之:“這只燭臺有什么稀奇的?比起和鴿子說話的云月半,我倒覺得你還比較無聊點。”
“這是從崔娘那兒找到的燭臺,這層紅蠟,我總覺得有點古怪,一般來說,若不是刻意為之,紅蠟的形狀不可能會這么工整,崔娘沒道理會閑著沒事,滴紅蠟玩兒,可是,拿給精通機關之道的蘇二,這燭臺,他卻看不出什么名堂。”
一邊說著,余陰一邊將那燭臺翻轉過來,漫不經心的指了指底座上圓形的紅蠟印記,給樓俏之看。
樓俏之順手接過燭臺,打量了那紅蠟印記兩眼,用食指小心的碰了碰,若有所思道:“這個印記,倒是挺特別的...不過,它好像....”
見樓俏之想到什么,卻沒有說下去,余陰便追問道:“你想到什么?”
樓俏之不確定道:“..你有沒有覺得,燭臺下的紅蠟形狀,有點像一只紅色的鑼?”
“紅鑼?”
聞言,余陰接過燭臺,掉了個頭,將底座對著自己,仔細打量了起來。
樓俏之在旁解釋道:“你看,這紅蠟的形狀跟盤子似的,中間的紅蠟要厚實一些,周圍卻薄了很多,這可不就是一只紅鑼?”
“....你的話,倒是有些道理...不過,說起紅鑼...”
余陰喃喃了一聲,想到什么,突然點燃了一只紅燭,把手中的燭臺,拿到了紅燭上炙烤,樓俏之不明所以,只一臉好奇的在一旁觀瞧。
片刻后,被炙烤后的燭臺,底部的紅蠟融化后,滴了下來,當紅蠟流盡后,原本平平無奇的燭臺,竟顧自顫動了起來,發出機關扭動的吱呀聲響,隨后余陰將它放到一旁,眼睜睜的看著它從中間分開一條縫隙,微微扭動了一下,整個燭臺如蓮花一般緩緩綻放,露出了燭臺的內里。
蓮花燭臺的中央,安放著一塊不大的鐵板,猶豫了一瞬,余陰將那塊銅板小心的拿了出來,而綻開的燭臺,瞬間又恢復了原狀。
將鐵板拿到眼前,余陰發現上面竟銘刻了文字,樓俏之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只是比起臉色陡然變得僵硬的余陰,樓俏之看著鐵板上的文字,卻是一臉疑惑。
樓俏之問:“這是哪國的文字?”
另一邊的云月半也被剛剛燭臺的變化吸引了注意力,探過頭來看了眼鐵板,道:“這不就是百里國的篆文?”
“百里國的篆文?那個百里國不是在十年前滅國了?”
樓俏之一臉的新奇,又追問云月半道:“難不成這個崔娘子是百里國的遺民?對了,你能看懂這篆文?上面的寫的什么?”
“我看看...”
瞅了瞅余陰手里的鐵板,云月半大大咧咧的念出了上面的文字:“銀子已到手,速派人取。”
樓俏之等云月半念完,抬手指了指鐵板下方銘刻的圓圈,里面似乎也有文字,便問:“這里面寫的是什么?”
這時蘇二的聲音突然從院子里傳來,將云月半喚了出去。
一旁的余陰,接話道:“寫的是,紅鑼會。”
樓俏之:“紅鑼會?那不就是近些年突然發跡的那個四不像的江湖門派?”
余陰:“你知道?”
“自然,來找你前,我見過他們一個頭頭,穿著一身的禪衣,神神秘秘的拜訪了我父親,也不知在商量什么。話說回來,本來是一樁兇殺案,到最后居然不光牽扯出了兩萬兩官銀,還扯出了個紅鑼會,事情真是變得越來越復雜,你究竟要還留在這兒多久?”
樓俏之頗為自然的將手搭在余陰的肩膀,興趣缺缺的盯著她手里的鐵板,明顯沒了什么耐心,她這次出來找余陰,也只不過是覺得整日呆在鴻羽樓無聊,想去云花谷散散心而已,對于這些所謂的命案,她的耐心已經即將耗盡,只想早些跟著余陰回云花谷。
“你就這么想跟我回云花谷?”
余陰瞥了眼搭在她肩膀的手,聳了聳肩,示意樓俏之把手收回去,可后者顯然并沒有順從的意思,反而得寸進尺的將手橫過余陰的下巴,直接親昵的攬住了她的脖子,直接腦袋一沉,枕在了余陰的頭頂。
余陰:“.......”
樓俏之道:“自然是想隨你去云花谷,不然你以為我跟著你們做什么?”
試著去掰開樓俏之的手,對方的力氣著實比她大了太多,余陰索性嘆了口氣,破罐子破摔的往后一靠,直接枕在了樓俏之的懷里。
樓俏之捧著她的腦袋,低頭盯著她,卻不自覺的笑了。
余陰微微一愣,道:“我說,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就這么著了?”
樓俏之伸出食指,摸了摸余陰的臉頰,莫名道:“什么意思?”
余陰微微側過臉,躲開樓俏之的手,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真打算跟我過一輩子呢,我倒是沒什么意見,但是真的沒關系么?就算你再逃避,你總歸是避不開那個名為...”
樓俏之并沒有讓余陰把話說完,反而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一臉煩躁道:“別提那個名字。”
撥開捂在嘴巴上的手,余陰如久經世事的老者一樣,漫不經心的勸慰道:“好吧,我換個說法,你總歸是避不開那個負心人,何苦為難自己?十五歲時的情竇初開,可不值得你堵上一輩子。”
樓俏之不樂意了,道:“別教訓我,說來說去,你就是想解除婚約,我實話告訴你,沒門兒,我就是死,也不會解除婚約的。”
“那我真該托生個男子,有你這么個死心塌地的美嬌娘,肯定是要早些洞房花燭,過兩年,生幾個娃娃,豈不美哉?”
攤了攤手,余陰不由笑著,打趣了一句。
“想得美你!”
樓俏之到底年紀尚輕,臉皮薄,雖知道余陰只是打趣,但還是悄悄紅了臉,惱羞成怒的狠掐了下余陰的臉,扭頭逃也似的走了。
完全沒有覺得戲弄人有什么不對的余陰,一邊揉著發疼的臉頰,一邊盯著從燭臺內拿出的那枚鐵板,卻顧自露出了一個略顯陰森的笑容。
另一邊被蘇二叫出門的云月半,早已離開了縣衙,兩人一路上拉拉扯扯,徑直去了桃客來。
“你究竟拉我來這兒做什么?我又沒有解藥,讓那個大嘴巴的說書老頭自求多福。”
云月半甩開蘇二,扒著桃客來的門檻,死活不肯進去。
蘇二道:“我也沒法子,嬌娘恰好與桃客來的風波姑娘有點交情,既然是老板讓我把你帶到桃客來,我也只能照辦,說到底,還不是你自己做的孽?沒事兒難為那個說話本的崔先生做什么,竟還把他變成了女人,你讓他以后怎么有臉在天桃縣繼續生活?”
“那是他自作自受,誰讓他說余陰是孽種的?我沒把他變成啞巴都算是便宜了他。”
云月半完全沒有反思的意思,反而理直氣壯的沖蘇二吼了起來。
“崔先生什么時候罵余陰是孽種了?當時他說的是思安郡主與百里國國主生下的那個孽...”
本來一臉疑惑的蘇二,話說到一半,突然一頓,意識到什么,臉上的表情變為了震驚。
“你是說余陰她是.....”
蘇二到底成熟了些,即使從云月半的話里推測到了余陰的身份,但在人多眼雜的桃客來門外,他并沒有直接嚷出來。
這時看到蘇二僵硬的表情,云月半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他似乎不小心泄露了余陰的秘密,立馬慌慌張張的繼續吼蘇二:“你什么也沒聽到,我什么也沒說。”
沒等蘇二有所反應,月煙卻從門內迎了出來。
月煙微微欠身行下一禮,道:“兩位公子,請進來吧,我已讓人備好了酒菜,還望兩位賞光。”
云月半知道月煙的目的,倒沒扭捏,直白道:“本少爺不進去,實話告訴你,你館子里的那說書老頭,是我下的毒沒錯,可我沒有解藥。”
月煙神色未變,只是微微一笑,道:“不知崔先生是犯了公子你的哪條忌諱了?竟勞煩公子出手訓誡?公子你告知與我,我好與桃客來的小二們交代一番,以免以后再沖撞了像您這樣的貴人。”
一番話,月煙說的十分得體,云月半卻沒那么憐香惜玉,只沒好氣道:“他口無遮攔,言人是非,本公子才路見不平教訓一下,想要解藥,等本公子心情好點了再說。”
將話說完,不等月煙回應,云月半便扭頭大搖大擺的走了,蘇二看了眼月煙姑娘,沒法子,值得跟上云月半。
月煙倒也沒讓人攔,只頭也不回的,對從門后走出來的水靈道:“剛剛他們的話,你聽到了?”
水靈猶豫了下,無聲的點了點頭。
月煙問:“他們說了什么?”
“...只是起了些爭執,那個蘇二,說他的老板嬌娘與姐姐你有些交情,所以想讓云月半交出解藥,倒也沒說其他的。”
水靈顯然漏掉了一些關于余陰身份的信息,月煙并不知道,于是點了點頭,轉身上了樓。
等月煙姑娘上了樓后,水靈不由看了眼云月半和蘇二離開的方向,微微松了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下意識的向一直待她如親姐妹的月煙,隱瞞了剛剛聽到的余陰身世,也許是因為某種直覺,又或是她并沒有完全信任月煙,至于究竟是那種原因,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