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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天桃縣篇之 張氏

  • 云花谷
  • 綠頭牌
  • 3193字
  • 2019-08-25 11:00:00

不知是不是毫無陰霾的笑容感染了陌上,他緊繃的身體明顯放松了下來,不過握著余陰的手卻不自覺緊了緊。

常年習武握劍之人的手掌總是布滿老繭,粗糙的觸感并沒有讓余陰覺得不適,反而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安心感。

只是這份安心感并沒有持續太久,追過來的樓俏之一眼看到略顯親近的兩個人,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將手中的箭徒手朝陌上扔了過來。

陌上一把抓住了那支正沖他面門的利箭,隨手掛在腰間,沒理會樓俏之,只是俯身小心的將余陰從懷里放了下來。

扶著陌上在地上站定,余陰抬手朝后腦摸了摸,只摸到了一手的血漬,好歹血已經止住了,除了有點頭暈之外,她并沒有什么大礙。

樓俏之扔給余陰一塊手帕,道:“要不要先去找大夫瞧瞧?”

“不用,我還想去義莊看一看。”

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漬,余陰扭頭看向陌上,只見他從懷里摸出了一個瓷瓶,倒出了點灰色的藥粉,默不作聲的往她后腦的傷口上抹。

余陰沒問他抹的是什么藥,只拿過他別在腰間的利箭仔細端詳,視線掃過箭頭上針孔大小的縫隙,她隨即便用指甲,看似隨意的在箭尾滑動,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樓俏之道:“別看了,我查驗過,除了箭頭被抹了紅色的朱砂,其他沒什特別的。”

“...看來,從秀兒這兒不光沒能查出更多的東西,倒還把我的仇家引出來了。”

半天也找不到利箭上的機關,余陰沒了耐性,直接粗暴的一把將利箭從中間折斷,隨后一枚尖細的銀針從箭身里冒出了針尖,黑綠的液體則順著發黑的銀針流了出來。

看到利箭里帶毒的暗器銀針,陌上給余陰抹藥的手微微一頓,卻到底沒有說什么。

“這是什么東西?”樓俏之問。

余陰無所謂的笑了笑,道:“天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想要我的命,就是不知,是不是和這幾樁兇案有關了。”

樓俏之納悶道:“你常年不出谷,能有什么仇家?”

余陰沒接話茬,只是交代道:“我接下來要去義莊,你還是別陪著我染晦氣了,這只斷箭幫我帶回縣衙給云月半,他或許能看出點什么。”

義莊那種地方,樓俏之確實有點忌諱,沒再多說,拿著斷箭利索的走了,只有余陰和陌上兩人趕去了郊外的義莊。

也許是因為出了兇案的關系,義莊四周比以往更為冷清,即使站在義莊所在的山坡頂上,幾乎看不到人煙。

義莊內擺著許多的空棺材,不過找到當初張氏殞命的那口棺材并沒有費什么功夫,畢竟縣衙的衙役們特地將那口棺材單獨擺到了一處,還用黑炭做了記號。

找到張氏尸體的那口棺材,余陰圍著它轉了半天,并沒有發現有什么特別的,便干脆爬進棺材,直接躺了進去,甚至還將雙手疊放在腹部,閉上了眼睛。

將余陰的怪異舉動全看在眼里的陌上:“......”

莫名覺得周圍有些異常安靜的余陰,又睜開眼睛,看了眼棺材外,隔著一層面具注視著她的陌上,突然樂了。

陌上不知道她在樂什么,略顯不自在的別開了視線,余陰倒也沒解釋什么,反而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在棺材里躺著。

視線掠過棺材壁的一側,只見三抹極為細小的光束竟透過棺材照了進來,余陰伸出食指迎上三道光,卻沒冒然的觸碰棺材壁,而是用指甲在縫隙上撥了撥,意外的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突起物。

她對那突起物稍微有些判斷后,悄無聲息的從棺材角落順了幾枚釘子,然后立馬從棺材里跳了出來,對陌上道:“麻煩給這棺材一掌,里面好像有東西。”

陌上點了點頭,干脆的從棺材外打出了內力十足的一掌,三支銀色的光點瞬間從剛剛余陰發現突起物的地方飛了出去,徑直釘在了旁邊的墻壁上。

余陰走過去背對著陌上,她發現墻上釘在墻上的是三枚微微發黑的銀針,露在外面的那一端還殘留著一點黑綠色的污漬,這讓她立馬想到了之前那支想要射殺她的利箭里,所發現的那枚銀針。

掏出剛剛樓俏之扔給她的手帕,將三枚銀針一一取出,拿在手里掂了掂,一臉若有所思。

“怎么了?”陌上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拿著銀針的手微微顫了顫,猶豫了一下,余陰將三枚銀針快速的裹進手帕里后,才轉過身將剛剛隨手從棺材里順出來的釘子,遞給了陌上。

余陰:“沒什么,是我看錯了,不過是些釘子而已。”

陌上點了點頭,似乎相信了,道:“回去么?”

“嗯,天色也不早了。”

說著,余陰率先走出了義莊,陌上連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陌上照例沒什么話,一個盡職盡責的擔當著護衛的角色,寸步不離的跟在余陰身邊,有時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但更多時候,視線卻是落在了余陰的身上。

余陰沒那么遲鈍,只是扭回頭笑問:“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沒”陌上的聲音發緊,躲閃的視線顯然出賣的了他真實的想法。。

余陰瞇著眼,道:“....真的沒有?我還以為幾年沒見,你已經學會了說實話。”

陌上道:“...我沒騙你。”

“是么,那再好不過。”

看了眼陌上下意識緊握的拳頭,收回視線,余陰隨口應了聲,態度明顯冷漠了許多,在這人面前,她似乎從來都不善于掩藏情緒,或者說,她此時已懶得掩藏。

覺察到余陰的情緒變化,陌上徹底沉默了下來,跟著余陰的步子也變得有些沉重,沒多久便與她拉開了距離。

直到余陰回到了縣衙,回頭往身后看時,竟已不見了陌上的身影,她略顯無奈的嘆了口氣,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客房。

推開房門,樓俏之正百無聊賴的看著云月半和蘇二研究那支斷箭,付六竟也在,拿著一壺酒,見到余陰進來,忙找了個空杯,給她倒了杯酒水。

“喲,回來了?來來來,上好的桃花釀,嘗一嘗。”

付六將酒杯推到桌邊的一個空位,頗為熱情的讓酒,余陰順勢坐了下來,沒說什么,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道:“還不錯,你哪里尋來的?”

旁邊的云月半立馬丟下斷箭,摸到余陰的身后,去瞅她腦袋后面的傷,繼而摸出了隨身攜帶的上好傷藥,一邊給她抹藥,一邊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些什么,余陰沒細聽,也沒動,只看向付六。

付六嘚瑟的笑了笑,道:“從寒大人房里拿的,雖然代價有點慘重。”

扭過臉,將另一側的臉用手指給余陰看,后者這才發覺付六的臉竟又多了個更鮮明的巴掌印,按理說一壺桃花釀,應該不至于讓寒離抓狂,余陰眼睛一轉便想明白了。

余陰問:“付大人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兒?”

付六無所謂道:“怎么會,我不過是挑錯了時間去拜訪而已。”

腦袋后的傷,讓余陰覺得頭昏腦漲,正好想分散些注意力,便耐著性子繼續問:“挑錯了時間?你什么時候去騷擾寒大人的?”

“嘿嘿~”

付六賊賊的笑了笑,一臉猥瑣道:“寒大人竟在早上沐浴,喜好還真是特別。”

余陰:“......”

這妥妥的就是在耍流氓!

也許是后腦的傷讓余陰心情有些差,沒多說什么,只是甩手照著付六的后腦勺捶了一拳,后者沒防備,直接磕在了桌子上。

“....你打我做什么?”

付六的脾氣并不差,更何況對他而言,余陰的那一拳根本不痛不癢,他只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余陰裝傻道:“我打你了?你怎么證明?”

付六無語道:“....我這雙眼睛又不是擺設。”

余陰:“哦,我還以為是呢!”

付六:“.......”

旁邊的云月半見余陰不理他,特意放大了聲音,在余陰耳邊絮絮叨叨:“你究竟有沒有聽我說話?敢動你的那混蛋,膽子真是太肥了,要不我把附近的領頭叫過來?讓他知道我們云花谷的厲害。”

余陰:“附近的領頭不就是嬌娘?安心,這次沒成功,暫時不會再有危險,對了,那只斷箭里的銀針你看出什么了嗎?上面黑綠色的是什么東西?”

提到毒藥,云月半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興奮道:“是一炷香,我一直在找這種毒,沒想到在這兒見到了。”

樓俏之插嘴問道:“一炷香是指毒藥,還是普通的香火?”

云月半:“沒見識,當然是毒藥,見血奪命,再強悍的高手一炷香內也必會斃命,所以叫一炷香。”

“臭小子,你說誰沒見識?”

樓俏之立馬毛了,隨手抓了條雞毛撣子,直接沖向了云月半,后者四下逃竄,還不忘繼續言語挑釁,可是在場的人誰也沒有攔得意思,任他們打鬧。

平時閑得沒事兒,蘇二會研究些機關巧計,那支被余陰折斷的利箭,里面的機關讓他頗為感興趣,在云月半研究毒藥的功夫,他已將那斷箭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不由嘖嘖稱奇。

蘇二道:“這機關設計的倒是巧妙,箭頭故意留了縫隙,一旦射中了人,里面帶毒的銀針便會立馬刺出,讓人毒發身亡。”

余陰調侃道:“那我當真是撿回了一條命。”

付六問:“究竟是誰要殺你?”

聳了聳肩,余陰沒回答,只是把從義莊發現的三枚銀針交給了云月半,讓他查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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