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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舍身飼虎(講道理)

皇帝會怎么處置趙子弗,其實案發當天皇帝就懷疑趙子弗了,以皇帝趙五的魄力,要查到趙子弗易如反掌,可他也一直沒管,如今查到了會怎么辦,這還真是個變數。

星辰的嘴角微微勾起,這個匿名的舉報人又是誰,都察院這樣的地方,說是匿名舉報,但可不是什么隨便阿貓阿狗的匿名舉報都會看,要是那樣,都察院的人累都累死完了。

其實對都察院而言,根本就沒有什么匿名舉報,只是愿不愿意告訴你誰舉報的你,不過星辰現在有些不確定,都察院想不想告訴趙子弗是誰舉報的他。

這個問題星辰也奇怪,都察院會告訴趙子弗什么,又為什么要那么做。

五彩石案因為云辭的橫空出世引起了京城不少人的關注,趙子弗趁著這股余力又一次引起了整個京城震動。

但趙子弗和云辭不同,云辭八年沒有出過門,沒人知道他做過什么說過什么是什么樣的人,人人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云辭容貌驚世,身體柔弱,境遇悲慘,是個人人都會心疼憐惜小可憐。

可趙子弗和云辭幾乎完全相反,趙子弗長著一張不錯的臉,但他從小囂張跋扈慣了,以至于臉上的線條似乎都多了些戾氣,看上去可不如云辭親切。

而且他名聲并不好,出身高貴卻刁蠻任性不服管教,這京城百姓恨不得那拿他放反面教材教訓自家孩子了。

因此,京城中絕大多數人更相信這是由于皇子之間的爭斗,導致單純善良的質子云辭受到了池魚之殃,如今抓到了趙子弗,就算是抓到了真兇。

甚至京城中的說書人分成了兩個派系,從說書人的角度來以及各種市井傳說的,這件事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皇室斗爭要害趙子弗,但把云辭給誤傷了,還有一種便是趙子弗就是兇手,故意陷害云辭但沒有成功,如今把自己搭了進去。

反正無論什么樣的言論,云辭這種看上去就不像是會做壞事的小少年怎么說都是無辜的,沒人會認為他和這件事有關系,星辰對此倒是滿意極了。

于廉和楊敬文在皇宮留了一下午,應該是和皇帝老五好好商量了一下這個事,回來的時候偷偷摸摸的,似乎是不敢讓人看見,但竟還是被眼尖的路人認出來,一時間街上所有人都把這兩個人圍了起來。

于廉這老頭非常奇怪,一個年過半百的白胡子老頭,又是正二品的高官,卻偏偏不喜歡坐轎子,這人沒武功,還硬是要每天上下朝都要自己走著去,美其名曰強身健體。

這頂頭上司正二品的大官都不坐轎子,楊敬文自然也不敢坐,以至于兩個人就這么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京城百姓圍了起來。

小元躲在角落里,他在質子府一天的事并不算多,加上星辰特意交代,因此一聽說都察院的人回來,便放下了手頭所有的事情趕了過來湊湊熱鬧。

于廉這嚴苛的老頭子平日只和兩種人有話說,一種是他比較關注的犯人,另一種就是皇帝,于廉忠心于皇帝,就算是那些皇子們,于廉都不屑于給他們說話。

如今被一群普通百姓攔著,于廉自然是沒有一句話想和他們說,冷眼看著楊敬文解釋五殿下趙子弗的事情證據還沒有調查清楚,可能也會因證據不足放了趙子弗。

京城百姓最怕的是那種不跟你講道理只管抓人的普通小吏,最不怕的就是這種高官厚祿在身,整天背著“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官員,所有百姓都覺得要是講道理,自己肯定能講的過那些高官。

楊敬文話都沒說的完,就被那些百姓打斷,“五殿下還有什么冤枉的,肯定就是他干的。”

“五殿下這些年囂張跋扈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都在包庇五殿下!”

“是不是想找云世子當替罪羊,大宣怎么能這么做?”

“不是,諸位想多了,怎么會拿云世子當替罪羊,云世子的事已經調查清楚了,云世子沒做這事……”

楊敬文可不像于廉一樣穩如泰山,慌亂的汗水都來不及擦,手忙腳亂的去解釋。

可百姓這種生物就是很奇怪,你越解釋,他反而越是覺得你怕了他,無論楊敬文說的有沒有道理,這群百姓都不會輕易放過他,一起在路上找各種理由攔著他。

于廉冷眼看著楊敬文慌亂解釋,過了片刻后對一群百姓說道,“誰再敢多說一句,就去刑部留個名吧。”

這話聲音不高,卻讓這群百姓一下子就安靜下來,進了刑部那真是要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身上的皮不揭下來一層,人肯定是出不來。

沒人想得到這堂堂朝廷二品大員,又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怎么就能這么輕易的讓別人刑部報到。

不過這招很管用,于廉這話一說出來,這群百姓當場就被鎮住,沒有一個人再多說一句,各自拍拍衣袖回家,于廉冷冷的哼了一聲,“一群刁民。”

楊敬文對于廉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不過對于這種說百姓刁民的事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便問道,“大人,百姓若是亂傳謠言,我們都察院……”

“怕什么,他們不敢,”于廉看了他一眼,說道,“一群欺軟怕硬的刁民,你越把他們當回事,他們越當你不敢惹他們了。”

楊敬文有些不解的問道,“為官之人,第一要怕的不是百姓嗎?”

于廉走路帶風,頭發花白的老頭子走路要比一般的年輕人還快,他瞥了楊敬文一眼,說道,“敬文,你為官多年,怎么還是如此天真?”

楊敬文追著于廉的步伐,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于廉嘆氣,“罷了,為官怕百信也是好事,能做好事不能做對的事,你總該有所取舍。”

“好事不就是對的事?”楊敬文深覺自己這頂頭上司加上半個老師的話聽不懂了,只好撓了撓頭問道。

“佛祖舍身飼虎,救餓虎性命,然虎傷人,救否?”

于廉走路雖快,但也許是走的習慣了,竟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和楊敬文說起了話。

楊敬文搖了搖頭,“若是我的話,怕是不救。”

于廉又道,“舍一人而救萬人,舍否?”

這次楊敬文點頭,“便是骨肉至親,我也會舍。”

于廉笑了一下,停下來轉頭看著他,說道,“可世人可不這么想,百姓看不見你救人,只會罵你無情無義,心狠手辣。”

“怎么會?”楊敬文愣了一下。

“怎么不會?”于廉笑了笑,“善事并非全是對的事,顧忌天下人言論,便做不得對的事了。”

楊敬文撓了撓腦袋,這話聽起來似乎也沒有什么錯處,可不知為何,聽著卻總是怪怪的,他想找出個例子來反駁于廉,可腦子里想了無數,卻根本不知從何說起,只好跟著于廉快步回到都察院府衙。

小元回到質子府之后,就立刻一五一十的將楊敬文說過的話全部告訴了星辰,末了還感嘆一句,“小道長,奴才就說了這五殿下肯定沒事。”

星辰這會兒正在院子里倒騰著草藥,聽了他的話說道,“現在沒事可不算什么,京城里聰明人太多,誰不想拿這個傻子開刀?”

小元摸不著頭腦,接話會顯得自己很無知,只好去幫星辰挑著草藥,問道,“小道長,這些藥給世子爺治病的?”

星辰嘆了口氣,將曬了一日的草藥分門別類的放好,說道,“這些草藥算什么,你們質子爺的病可不是這些沒用的東西能治的。”

“對了,小道長,”小元忽然神秘兮兮的問道,“您說我們世子爺真的只是發燒?”

“啊?”星辰放下手中的草藥,看都沒看小元一眼,親自去掌管著煎藥的火候,說道,“不是發燒還能是什么?”

“奴才發燒的時候可沒這么嚴重,世子爺這病纏纏綿綿快一個月了。”

“他怎么跟你比?”星辰好笑的說道,“他自小身子就不好,病這一個月算是輕的,真的病重了,英年早逝都不為過。”

“什么?”小元嚇了一跳,“小道長小時候難道認識世子爺,世子爺到底是怎么了?”

“貧道怎么認識他?”星辰把煎好的藥倒進碗里,小心的把藥遞給小元,說道,“貧道是大夫,一眼就看出來他可是自小身子就不好……你這藥小心些端,別燙著了,讓他趁熱喝。”

“嗯,”小元點點頭,也沒多問什么,那藥確實燙,他立刻小心翼翼的端了起來,腳步如飛的往云辭的房間走去。

星辰將藥材都整理好,隨即轉身回了房間,還沒坐穩,忽然揮手熄了房間了熏香,笑著說道,“惑心石,對付貧道一個臭道士還值得潮大夫用這種手段?”

潮海生果然站了出來,他的臉依舊是那么冰冷又僵硬,輪廓深刻的眼眸里,殺意被深深的掩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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