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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準備好了有什么區別？

他的話引起幾人的不滿。

吳副部擺手說：“那你說吧。”聲音里的溫度驟降至令人寒冷，使歡迎和殷都始料不及。

歡迎問：“請問這瓶水有什么特殊之處嗎？”

“沒有，就是很平常的市面上的普通礦泉水，我現在要你高價賣出去，其他你自己想。”

歡迎看著這瓶水——礦泉水啊——只是看著，心中已有決定。

但他不開口，近一分鐘過去了還是沒開口。

吳副部長和楊文澤倒是很有耐心，一言不發的等。

這個天氣，這種椅子，百九十斤的劉部坐久了屁股都受不了，挪挪屁股不耐煩，說：“可以說了嗎？”

歡迎說：“可以了。”

其余人繼續等著他說。

歡迎繼續說：“我不會賣給任何人，我會轉去賣其他產品。”

這個答案倒挺令人驚訝的，但在有心人看來是太狂妄了。想的細一些，這樣拒絕回答，不止狂妄還無理，不啻于無視別人智慧結晶，當眾說這題目不值得回答？

楊文澤還沒細想，問：“為什么？”業務員出身的他，不喜歡把問題收到心里自己內化，否則自己去揣測別人的想法可做不好業務，問題還是要擺出來才行。

“我認為商品價格的制定，是由本身價值與附加值以及市場地位聯合決定的，水的本身價值太低，市面的水已經確定了價格，賣不出想要的高價。我寧可向他們推薦更多實用有優勢的產品。”

所有人面露不悅，連一直看好歡迎的楊文澤都跟著色變，又問：“那我問你，你有什么辦法提高他的價值，這次不用你賣了，就讓你回答一下。不用理會資金的情況下。”聲音里都嚴肅幾分。

歡迎歪著腦袋說：“例如明星代言？夸大他的實際效用？騙人那套？短期可能有點作用，公司若想要長線發展的情況下來看，是沒用的，一旦被曝光識穿，信譽跌到零，到時可謂永無翻身之日。”真像一個無辜的人。

楊文澤沒眼再看了，壓著手說：“可以了，下一位。”

在他看來歡迎太固執不懂變通，而且騙人這種話是可以當面說的嗎？如果什么都說成騙，那什么都不用做了，就維持如今的市場。

不能說騙，是善意，是推廣，做點小事是應該的，打開知名度。

商量的空間都沒有，他太固化，不是好人選。誠信當然重要，可不懂變通的誠信就顯得固執而笨拙了。照那樣全中國就沒有大企業家了。

雖然不高興又沒辦法反駁發作，難道說誠信是錯的？不能，所以才沒辦法，可照歡迎的誠信只有死路一條。

歡迎向五人道了謝，微笑地在每個人面上掃過，特別是向吳副部和楊文澤特別的點了點頭，便回到座位上向殷示意。

殷心中對歡迎升起一絲正直感，但這是跟他的競爭，他不會因為這而放水，何況他認為歡迎對他而言已經具有先天優勢，就是跟這里的員工認識。

雖然他因為歡迎不太招人滿意的回答才多了丁點信心，但是他想不明白剛剛歡迎對自己的微笑是什么意思，而且剛剛向考官微笑更不知有何深意。

難不成是在暗示什么？

那幾位面試官也有些奇怪歡迎最后的微笑，就好像是認定自己贏定了一樣，特別是最后向楊文澤和吳副部專門的微笑。

楊文澤、吳副部互相看了一眼。

人事的劉部長正奇怪，扭頭正巧看到吳副部和楊文澤對視的一幕，但他們很快分開，心中不禁盤算自己是否漏過了什么，他要坐中間位置跟楊文澤坐在一塊，是不是他們有什么古怪。

殷奇怪的看著歡迎，正準備起身，劉部突然伸手叫停道：“等等。”

其他人都奇怪的看向他，特別是吳副部都擰著眉了。劉部能做到這個位置也不是沒有能力的，他的業務能力雖然不是最好，但他擅長搞好人際關系，協調各部門的人際關系。如果歡迎真的不簡單，那自己安穩的坐完這兩年應該不成問題了，起碼的事就不會出問題……而且現在吳副……不，是吳鬼頭好像要撇開我，得自己想辦法自救。

他堆著笑說：“不好意思啊，你先坐下，我還要問問歡迎先生。”

歡迎又站起來，劉部問：“我想問問你的簡歷上沒有寫住址，而且看你來的都比較輕松，是住的比較近嗎？”

殷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怎么會問到這個？地址本來就不用寫的啊。

歡迎說：“不算遠，就住南巷城中村里。”

南巷……劉部想著南巷的位置，附近又是什么地方。從南巷搭地鐵過來加步行要25分鐘，也是挺遠的了。不算遠，是因為自己有車吧。

如果他知道歡迎對遠的定義一定不會認為他是有車的。

對歡迎來說25分鐘還是40分鐘的路程都不算遠。

有車有一臉輕松，劉部試探問：“你一直住在那里嗎？怎么會選到我們公司。”

“住了幾年，額……就是看公司有前景。我合適這項工作所以來了。”

劉部怎么想都想不出有誰可能會跟他扯上關系，就問：“你家人也住這里嗎？”

歡迎不由得疑問了，對于家人的事他從來不愿意跟人分享，倒不是跟家有什么矛盾，只是他對自己的東西有種專屬感和隱私，他很重視這些，在他圈子里的人都可以分享這些東西，但圈子之外的人只要沒進到圈子里，他都不愿意分享。

“這對這份工作有什么關系嗎？”

劉部頓時語塞，“額”了幾聲。

吳副部看出他在打探歡迎，也有心想看看歡迎是不是真的沒背景，但現在也要幫著圓場，笑著說：“之前我們公司招了一批人，對他們進行好幾年的培養，可是后面因為家庭原因離開了，對公司擴張搶占市場方面造成很大損失。”

劉部望著他，又朝歡迎點頭。

吳副部笑得禮貌又很隨意，就像朋友一樣，他還在說：“劉部長這么問只是為了盡量避免類似的事，也不是說一定要你說，如果你感覺不舒服的話，我很抱歉，也可以不回答。”

歡迎只覺這人真是有點可怕，自己什么都沒做，他就向自己像朋友一樣示好。

這種過分的真誠，恰恰說明他一點都不真誠。現在尚且能這樣卑躬屈膝，等自己犯了錯那他還不得爬到頭上來把自己往死里踩，這個鬼東西真像個撲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