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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謀電影差什么?

——《金陵十三釵》和《一次別離》比較研究

去年12月,在北美影壇上有兩部“沖奧”的東方電影不期而遇:張藝謀的《金陵十三釵》(以下簡稱“《金》”)和阿斯哈·法哈蒂(Asghar Farhadi)的《一次別離》(A Separation)。這兩部分別產自中國和伊朗的電影,均被各自國家官方推薦參加角逐2012第84屆奧斯金像獎最佳外語片獎。《金陵十三釵》于去年12月23日始在北美上映一周,其后,《一次別離》在12月30日開始在北美上映。

在美國《CNN》《電影》《紐約時報》《好萊塢報告》等權威報刊的專欄評論中,《金》遭遇了空前未有的否定評論,被一致評為“很差”(weak)的電影——充滿低級噱頭的大雜燴肥皂劇;《別離》卻獲得了美國批評家一致高調的贊美,被稱為“偉大的家庭電影”,被一致評為“非凡”(exceptional)的電影。——除非2012年的“世界奇跡”出現,張藝謀投資合9400萬美元的“沖奧巨片”《金陵十三釵》已夢滅北美,而伊朗導演法哈蒂的僅投資50萬美元的“小電影”《一次別離》將摘84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獎桂冠。

“沖奧”已過十年,張藝謀所代表的“中國電影”,就如踢不出亞洲的中國足球,個中原因,可分析一二。

《金釵十三釵》:一部被美國批評家“砸片”的“沖奧片”

面對輿論對自己的電影的批評,張藝謀先生又發明了一個“批大片即仇富”的說法。他對記者說:“現在‘砸大片’跟仇富一樣。只是拍大的,就先挑毛病。我覺得投資大有時候樹敵反倒多,大家反而會同情和欣賞那些小制作的、正艱苦創業的年輕導演的作品,認為他很珍貴,這也很正常。”小青(2011)。

從報道的上下文看,張藝謀先生此番話語所指,當然是針對國內批評者的。張藝謀先生認為大片是富人才玩得起、欣賞得起,仇富而仇大片,“砸大片”就成了中國窮人的專利。其實,對大片的態度而言,“窮”未必“仇富”。比如這次《金陵十三釵》在北美和國內同期上映,該片的國內票房一片叫好,在北美卻冷淡得令片商發毛。然而,想必,張藝謀也會同意,北美的富人多,中國的窮人多。如果張藝謀先生肯認歷史的賬的話,正是比北美富人普遍貧窮的中國觀眾熱衷于為他的電影掏腰包,他才有機會做成了中國電影的票房英雄。

這次《金》片的拍攝,張導演與制片商拼了身家性命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讓《金》片獲得山姆大叔的歡心,償《英雄》以來沖擊奧斯卡獎的夙愿。為了實現這一點,張導演的團隊從電影內外都在實現從“愛國主義”向“國際主義”的“全球化”轉型,不僅連上鏡頭的日本兵都要用日本人出演,而且一再修改劇情,最終完成了美國混混約翰在電影中如圣子顯靈一般地化身為舍身救中國女人的英雄的電影定位。張藝謀們討好山姆大叔的苦心特別表現在這個“約翰”的設置上。設想,如果遵照嚴歌苓原著,電影中的約翰是一個正版的美國牧師,而不是一個混混冒牌貨,他對中國女人的拯救就顯得不夠美國了,真正的美國,應當是“混混皆可為英雄”——這就是張藝謀及其“沖奧”團隊野心勃勃要送給山姆大叔的2011圣誕大禮!可惜,山姆大叔根本不買賬!換句話說,對于張藝謀大片,中國窮人好歹都買賬,“美國富人”卻沒有中國窮人的慷慨!

在看國內媒體的“外轉中報道”時,我感覺到《金》片似乎已經被山姆大叔內定為明年84屆奧斯卡獎影片了;張偉平一氣給這部影片投報了奧斯卡全部13個獎項,似乎是交定金通吃了。然而,令我大跌眼鏡的是,我不僅沒有在美國媒體上看到“觀眾一致好評”的信息,而且來自好萊塢等地的專業評估信息是美國觀眾對《金》片的反應“冷淡”,業界普遍不看好其市場前景。在國際著名的“電影評論知性網”(www.MovieReviewIntelligence.com)12月27日發布的專業電影評論信息是:自在美上映一周來,《金》片在美國獲得的電影評論,肯定性評論僅占32.5%,平均肯定度51.7%;在7級評分系列中,《金》片的平均得分是倒數第二級“很差”(“weak”)。

美國著名電影批評家、哥倫比亞大學教授利維(Emanuel Levy)在《電影》雜志發表評論文章,批評《金》片不是來自真實生活的靈感,而是張藝謀制造的一個混亂、嚴重缺少平衡、過度炫耀某些場景的電影大雜燴(a hodgepodge of a movie),是張藝謀發跡以來最糟糕的一部電影。利維說:“它(《》)終歸是一個電影雜碎(a mishmash of a movie),一部拘泥于成規、老套過時、造作感傷的作品。它出人意外地將1937年日本進攻的南京悲劇瑣碎化,將其壓扁為一個迎合感傷音樂劇的傳說,囊括其中的盡是類型化或單面性的角色。”Levy (2011b)。

《紐約時報》專欄作家麥克·黑爾(Mike Hale)指出,《金》片似乎唯一向人們證實的是“每一個生命的無意義的犧牲換來了廉價的眼淚,它的代價是南京大屠殺的歷史真實被輕率地淡化了”Hale (2011)。。《紐約郵報》以嘲謔的口吻稱《金》(The Flowers of War)為“惡敗的戰利品”(the wilted spoils of‘War’),認為張藝謀作為中國最著名的電影人之一,盡管用了影星克里斯蒂安·貝爾(Christian Bale),卻拍攝出了這部荒謬絕倫的肥皂劇,應當得到的圣誕禮物是懲罰壞孩子的一大堆煤塊。Musetto (2011)。《好萊塢報告》的評論文章則稱,如果華納兄弟公司(Warner Bros.)在1942年導演《金》片這樣一部電影,也許它可以成為一部有效的反日宣傳片,而且博得好效益。但是今天,它(《》)扮演的不過是低級噱頭(hokum)。McCarthy (2011)。

在美國評論家的筆下,《金》片不僅沒有得到一句好評,而且被指出了三個嚴重局限:其一,《金》嚴重缺失對南京大屠殺的歷史揭示和反思,不能讓觀眾意識到為什么這是一場血腥丑惡的“災難”;其二,張藝謀在電影中表現了完全違背歷史真實和電影的現實性原則的“電影魔術師”的作風,將根本不可能出現的情景肆意安置在電影中,像肥皂劇的惡搞一樣;其三,為了表現全球化,尤其是為了討好美國觀眾和影評人,設置的“美國混混變英雄”的男主角約翰是一個虛假而無生命的角色,奧斯卡明星貝爾完全是承擔了“一個錯誤的角色”。兩位專欄作家都指出整部電影在情色華麗下面,是缺少價值判斷和藝術靈魂的空洞和虛假。無疑,這是一部企圖成為“史詩巨片”的電影的致命內傷。

我所閱讀的十余篇美國評論家評論《金》片的標題文章,是嚴肅依據電影作品的實際有針對性的評論,表現了令人尊重的專業性。就此要特別指出的是,美國評論家對《金》片的批評,均是在電影藝術的層面上展開的,并沒有從意識形態上說話。他們所否定《金》片的,就是該片表現的嚴重缺陷在于:張藝謀導演迎合和炫耀性地使用商業電影元素的時候,并沒有在尊重歷史、尊重藝術的前提下進行創作,因而,沒有賦予《金》藝術的完整性和意義的生命力。

《一次別離》:美國批評家眼中的“偉大電影”

與《金陵十三釵》遭遇權威批評家“砸片”(張藝謀語)相反,《一次別離》卻在美國獲得了權威批評家定義為“非凡”(exceptional)的好評。給《金》片打了“C-”(不及格)評分的利維,給《一次別離》打的分數是“A”,而他給去年的奧斯卡最佳故事片《國王的演講》的評分是“A-”。利維在《電影》發表文章《?一次別離?:2011最好的外語片》,稱贊《一次別離》雖然以家庭離異為主題,但提出了關于文化和宗教的多重禁忌問題,“‘別離’超越了它所處理的特殊離異故事,達到了更高的相關性和普遍性的水平”Levy (2011a)。。在《時代》雜志發表的理查德·科利斯(Richard Corliss)的評論文章中,《一次別離》被稱贊為一部看似情節簡單卻引人入勝、耐人尋味的電影。“看完電影數天之后,你還會持續咀嚼和思索它揭示的矛盾。”Corliss (2011)。在CNN的特約評論文章中,評論家馬克·拉比諾維茨(Mark Rabinowitz)以毫無保留的態度表示《一次別離》是今年全球十佳影片,“甚至是無與倫比的杰出”“一部偉大的家庭劇”。拉比諾維茨說:“它是一個在某些層面上,在任何一個國家都可能上演的故事,但它仍然是一個特別屬于伊朗社會的故事。”Rabinowitz (2011)。《滾石》(Rolling Stone)發表彼得·特拉弗斯(Peter Travers)的評論文章說,《一次別離》的導演以罕見的精致而新異的藝術把我們帶入了現代伊朗人的心靈深處。“《一次別離》是一部里程碑式的電影。你無法將它從你的腦中驅除。”Travers (2011)。

《一次別離》只是一部僅有50萬美元投資、七個人物——兩個家庭的六個人物和法官——的小電影;而《金》片卻是投資合9400萬美元,組織了包括好萊塢一線明星貝爾和世界一流的特效設計威廉姆斯團隊在內的26個國家的演制團隊的“大片”。然而,《金》——這部中國有史以來最國際化、投資最昂貴的“中國大片”,何以在張藝謀們極力要迎合的美國批評家的眼中,竟然成了過時的肥皂劇、無聊的噱頭雜燴呢?在《金》與《一次別離》的比較中,何以“大片”沒有成為“大電影”,“小片”卻獨顯“大電影”神威?

《一次別離》的劇情非常簡單。從事醫生職業的女主角西敏(Simin)和在銀行工作的男主角納德(Nader)是一對生活于伊朗德黑蘭的中產階級夫妻,妻子為了兒女獲得更好的教育,要求丈夫與她攜十一歲的女兒向國外移民,但傳統的丈夫因為堅持要留在國內照顧病癱的老父而拒絕了妻子的要求。妻子鬧離婚,憤而返回娘家,丈夫只得雇傭一貧民的妻子瑞茨(Razieh)來看護老父。不料這位帶著一個五歲女兒前來做看護的瑞茨,因為外出看病,將納德的老父捆綁在床架上;納德目睹老父的慘景,解雇了瑞茨,并在怒氣中將她推出家門。又一個慘劇發生了:懷有身孕的瑞茨在納德家門外摔下臺階而流產了。瑞茨的丈夫霍賈特(Hojjat)是一個失業且因欠債不還而被監禁的木匠,他向法庭控告納德有意將瑞茨推下臺階,是故意謀殺她腹中的胎兒。因此,離婚糾紛未了的納德,又被纏上了“謀殺官司”。

在我所閱讀的具有代表性的美國報刊中,美國批評家非常一致地認為,《一次別離》具有三個突出的優點:

其一,這部電影對關系到兩個伊朗家庭內部和相互之間的糾紛敘述,在兩個小時的放映中,不僅有條不紊地展示了矛盾的復雜糾葛,而且在現代伊朗社會背景上將具有普遍意義的人生矛盾作為“問題”提供給各國觀眾思考。

其二,這部電影是導演法哈蒂的深思熟慮之作,不僅劇情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有機張力,每一個鏡頭都將觀眾的期待引向下一個鏡頭,而且素樸自然的表演總是成為對人物性格的非同尋常的深度揭示。在法哈蒂的現實主義風格導演藝術指導下,電影中人物表演的真實感是如此自然強烈,甚至不需要理解臺詞,觀眾仍然被深深感動。

其三,在這部電影中,導演法哈蒂的目的,并不是依照習慣給予劇中人物的矛盾一個解決,也不是要為他們的問題提供答案;對于法哈蒂,真正重要的是在電影中捕捉現代都市生活的細微而累積的種種挫折——如何理解和應對這些日常生活的挫折,這是在當代世界誰都可能面對的問題。出于這樣的目的,法哈蒂在這部電影中直擊非常獨特的伊朗社會的個人生活問題時,也同時向非伊朗社會(包括美國社會)的觀眾提供了自我反思的激發。參見本文所引《一次別離》評論文章。

《一次別離》之所以被美國批評家推崇為“偉大的家庭電影”,是因為他們在這部“小電影”中同時看到了深刻的差異性和認同。法哈蒂的現實主義藝術信念成就了《一次別離》的伊朗本土的品質,它是切入而不是逃避本土的內涵,這就彰顯了它較之西方的差異。但是,正是通過差異的揭示,它把“現代生活”這個跨文化的語境所具有的矛盾的普遍性和根本性揭示出來了。在《一次別離》中,對于由“移民選擇”引發的兩個家庭的糾紛,不僅劇中人不能給予是非判決,而且在劇外的觀眾也不能做判決。撇開伊朗社會面臨傳統與現代矛盾選擇的特殊性,我們從電影所獲得的啟示是“選擇”本身的矛盾處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因此,每個人的選擇都是對于自己的正確,對于別人的錯誤。無疑,這是今天地球上的人們在多層次上面臨的共同困境,當全球化運動把人們組織在一個“地球村”的時候,這種困境的感受就是根本性的存在感。

“偉大電影”:要國際化視野,不要全球化模式

《一次別離》給予我們的啟示是,一部“偉大的電影”之偉大并不是一個技術意義上的“大制作”,它不需要華麗包裝和耗資巨大的場景,也不是各種電影消費的娛樂元素的加減、組合——總之,它不是用金錢疊起來的樓臺。“偉大的電影”之偉大是因為對人生世界理解的深刻細致,而且表現出來的電影藝術給人的感動和啟迪,它需要的是電影家真正能夠切入生活世界的感觸力和超越生活局限的藝術表現力。電影是一種現代機械技術,但更根本的意義上,電影是一種現代人文藝術。在技術一體化的全球化運動中,電影藝術的力量正在于它能夠批判地揭示“全球化”的困境,為現代人的心靈開拓新的自由空間。

對于美國電影評論家的一致批評,張藝謀先生似乎無從聞及,故對于國內的批評,盡管相對于美國批評家來說,零星微弱之至,仍然有“大片被砸”的不悅,甚至于鑄造出了“批大片即砸大片,砸大片即仇富”的邏輯作回應的大盾。其實,張藝謀電影的根本問題,就是對電影只是從商業、從技術層面去理解和操作,認為電影就是色彩好看的畫面,他的特定制片商張偉平將其公司定名為“新畫面”似乎也是在印證和強化張導演的“畫面電影觀”。記得張藝謀所代表的第五代電影家曾有一個“反第四代電影家”的說法,即電影不是影戲而是戲影,認為電影重在影像而不是戲劇,從而打出了“玩電影”的旗號。電影當然要用畫面說話,但是電影的畫面的價值在于它們要承載人性的靈魂,而戲劇性正是賦予電影畫面靈魂的鏈條。

張藝謀追求精美絕倫的畫面,從《英雄》到《金》,歷十年之功,為什么自認最好的《金》片仍然不僅被有識的中國批評家批評,而且被美國批評家一致批評為虛假、造作、錯亂的肥皂劇呢?技術層面講,是張導不會講一個清楚的故事;而意義層面講,張藝謀,作為一個電影家,尚沒有覺悟到電影的美麗畫面必須要由深刻的靈魂注入生命,才能真實,才能生動,才能真正產生電影藝術的感染力。也許,張藝謀如果愿意重溫一下謝晉先生的《芙蓉鎮》就會理解,一部真正史詩性的大片的根本生命不是畫面精美,而是來自導演所賦予它的靈魂。

無論從其一系列言論,還是從《金》的實際情況,張藝謀都表現了單純技術地從事電影制作的導演觀念。《金》不僅缺少一部以重大歷史悲劇題材為主題的電影應有的價值理念,而且情節生硬、場景突兀、人物單薄,給人的觀影經驗確如美國電影批評家所指出的“大雜燴”“肥皂劇的惡作”“低級噱頭”之感。無疑,在2011年拍出這樣一部既不能真正給人以美感,又不能給人以精神啟迪的“大片”,是一個導演的嚴重失敗之作。

張藝謀作為當今“中國最具影響力”的導演,“沖奧”已經十年了。從《金》的成效看,他離“奧斯卡”不是更近了,而是更遠了。為什么?過去的失敗,他可以推諉于技術和獎金,今天以富起來了的中國作后盾,攜“中國最貴電影”卻更為無望,他在近日的公開言論中還責怪中國文學家沒有寫出好劇本。在持續十年來的挫敗和下跌中,公眾從未見張藝謀有何反思。在推銷《金》時,他與張偉平總是津津有味地夸耀如何組織了包括好萊塢一線明星貝爾和世界一流的特效設計威廉姆斯團隊在內的26個國家的演制團隊,并且以之為“全球化”的標志。如此平面地理解“全球化”,并且一味追求這種“全球化”,張藝謀打造出這個本欲討好美國批評家,反而被他們“砸片”的大雜燴肥皂劇《金》,就是“水到渠成”了。

“全球化”的實質是現代技術擴張和資本擴張形成的以國際市場為中心的全球一體化運動。這個運動對文化的影響是以全球一體化取消全球文化多樣性,從而形成以西方(尤其是美國)文化為軸心的“文化一體”(即單一平面的文化)。這是世界現代性的負面結果。20世紀的文化運動的基本矛盾是全球化與反全球化的矛盾。包括美國電影在內,“反全球化”始終是一個基本主題——從國際電影視野來看,更是電影的一個基本任務。

無論從民族文化特性的保存,還是從參與國際文化競爭的意義上,我們都必須反對全球化。我們真正需要的是深刻的國際文化視野,從而保持偉大的反思力和創新力。所謂“深刻的國際文化視野”,它提供的是應對國際文化挑戰的創新原動力,而不是模仿和復制的欲望。

這次《金》片的制作和宣傳,主打“全球化”,用制片人張偉平的話說“一切都向好萊塢看齊”。張偉平對記者說:


從12月23日開始,《金陵十三釵》陸續登陸美國各大城市的主流院線,與眾多好萊塢頒獎季里的候選者一起,為明年的奧斯卡金像獎熱身——這樣的舉動,在中國電影史上尚屬首次。有人納悶,張偉平的底氣源自何處?他提高嗓門答道:“這就是《十三釵》真實實力的體現。首先它是國際化的制作,不光有克里斯蒂安·貝爾的加盟,這部電影還融合了26個國家頂尖藝術家的創作;其次是題材,這是個現代的故事,救贖的主題讓西方觀眾更容易接受;再加上好萊塢的包裝,像我們的北美預告片請來美國的公司剪輯,還有北美版海報也請到《阿凡達》海報的制作公司負責制作——一切都向好萊塢看齊。”王正昱(2011)。


張偉平與張藝謀在《金》北美沖奧“被砸”之后,是否能反思一下“一切都向好萊塢看齊”為什么還要被山姆大叔“砸片”呢?

我可以借此說一句前瞻性的話,因為同樣缺少藝術的靈魂,《金》片離奧斯卡影片的距離,并不比《英雄》更近。


(本文原題為《中國電影:要國際化視野,不要全球化模式——?金陵十三釵?與?別離?的比較研究》,載《貴州社會科學》2012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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