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生活充滿了色彩,有的人兩耳不聞窗外事,過著三點一線的生活;有的人渾渾噩噩得過且過;有的人放棄高考放棄大學,拼命的玩。我們?nèi)齻€則是第二種人,算不上是兵荒馬亂,也有大哭大笑的時候。我算是其中最亂的一個,退學又回來,想起來都挺亂的。
唯有感情相互拉扯著,拉扯得我們把那些疼痛閃爍其詞,來排遣心間眉頭淡淡的愁。卻不知這愁不會因為這些感傷絕美的話語而消逝,這愁的消逝又是在這些話語的背后,隨時間漸行漸遠。時間的好壞對錯無人知曉,這青春這淡淡憂傷這年月撕扯,都是時光里最心酸美好的記憶,像煙花般火樹銀花絢爛華麗。
我在深夜點亮一盞燈,看著白雪皚皚的遠處,交相輝映的明火閃閃在眼前。過去就像一個夢,在這明火里拼命燃燒,直至將殘缺不全的記憶全部燒成灰燼,這些歡愉與疼痛才能舒緩許多。
改稿的那段日子,是近一年來過的我最充實的日子。什么都不用去想,認認真真改好每一篇文章就好。遇到好的文章略有思索的點頭,遇到壞的文章也緊蹙眉頭。偶爾有不安的思緒竄出來,沉吟幾聲,又投入文字當中。活活像一名資深教師,或許還差一杯茶或者一支煙。
中午和晚上的時間都用來改稿,這是一個漫長又艱辛的工作,有時候因為一句話該刪還是不該刪我們?nèi)齻€爭論不休,爭得面紅耳赤。玥和學歡坐在一旁呵呵直笑。可是這種充實感又被一個電話打破了,就像二個月前看小逸給玥寫的那封信的時候,袁袁的一個電話挫敗了我。這個中午。
“你看這首詩這么樣?”小逸將玥給他看的詩看完后遞給我。上面寫著:
昨夜的蟬聲
吹起一陣故事
星輝穿過稀薄的云
在夜曲里
搖動銀色的尾巴
歌音裊裊
是風在嬉鬧
往事漣漪圈圈成線
今宵蟬聲又似昨夜
卻沒有了昨夜的風吹
星子還在搖擺
夜在寂寞
我拾起喧囂的鑰匙
徘徊窗前
“我拾起喧鬧的鑰匙,徘徊窗前。”我念出最后一句。沒有給出任何評語還給了小逸,他沉默的遞給了玥。
“誰寫的?下面怎么沒有寫班級和名字。”笑陽看后說到。
“我寫的。”玥說。三雙眼睛驚訝的看著她。
“真的假的?給我,我再看看。”小逸看向笑陽手上的稿紙,伸出手說到。笑陽又看了一遍才給他。
小逸看了一遍后,朗讀出來:“昨夜蟬聲,吹起一陣故事,星輝穿過細薄的云,在夜曲里,搖動銀色的尾巴,歌音裊裊,是風在嬉鬧,漣漪往事圈圈成線,今夜蟬聲似昨夜,卻沒有了昨夜的風吹,星子還在搖擺,夜在寂寞——我拾起喧囂的鑰匙,徘徊窗前。”讀完后他看了看,自顧自的讀到,“星子還在搖擺,夜在喧囂——我拾起寂寞的鑰匙,徘徊窗前。”
“你寂寞了?還把‘寂寞’改掉?”笑陽開玩笑的說。我回頭看了看玥,繼續(xù)看我手上的這篇文章。
“我拾起喧囂的鑰匙,徘徊窗前……”小逸又讀了一遍。讀的很慢,他在感受這兩個字的意味,我知道。
“可以換成‘滾燙’。”我說,“燃燒整個夜。”
“肚子好餓。”小逸他是故意的。
“去餐館吃吧,天冷,盒飯不好吃。我打電話叫上學歡。”笑陽他也是故意的。我沒有再說話,說了他們也會想法設法的轉(zhuǎn)換話題或者直接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