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森堡建立在山脊之上,高大而又古老的城墻與茂密的山林融成了一體,恢弘的大理石建筑零落在其間。在山脊的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像帽子一樣的建筑,它有一部分位于山內(nèi),另一部分卻懸離在半空之中,這里就是盧森家族的中心。
你可以站在這里像山下望去,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市和遠處一望無際的麥田。那座城市名叫依山城,常住人口有十余萬之巨,是西部的第四大城市。
夏末節(jié)的清晨,這里本該熱鬧非凡的早市卻連人影都沒有,所有的市民都跑到了城市廣場的正中央,一只近萬人全副武裝的部隊正在那里接受伯爵大人的檢閱。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將這個廣場的邊緣擠得滿滿當當?shù)摹?
盧森家族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的部隊將擁擠的人群疏散開來。女孩們在樓頂前大聲呼喊著男孩的名字,此起彼伏的聲音中不時伴隨著哭腔。中年男子親吻著老母的不在光滑的額頭,那日漸加深的褶皺之間是他沉甸甸的責任。一個只有幾歲好奇心正勝的男孩好不容易擠進人群的前方,卻被空氣中的肅殺之氣嚇得哭出了聲來。
戰(zhàn)爭本來就是一頭恐怖而無情的兇獸。
盧森伯爵身穿穿著一套嶄新的黑金鎧甲,披著的墨黑披風站在臺子中央。
“那些殘忍兇暴的沙丘人,正在摩西外不停的集結(jié)。我們腳下這片土地正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這是我們的家園,每一個用箭頭對準我們的人,都會受到我們不計代價的報復?!?
伯爵站在臺子的中央,朝著臺下大聲嘶吼道,他口中的每一個字都可以引得臺下眾人的歡呼和悲吟。
“我們家族受偉大的帝國守護神,戰(zhàn)爭之王,馬可·艾維斯特陛下之令,守護這片屬于帝國的土地。而如今正是我們家族遵循諾言之時,臺下的你們都準備好了嗎?”他最后幾個字故意提高了音量。
“榮耀長存。”臺下聲浪爆炸,他們高喊著家族的族訓。
“很好?!辈艨粗_下的眾人不由得一笑,這些孩子們才是盧森家族的脊梁。他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才把位置教給了旁邊的副手,一些家族的內(nèi)務(wù)還要他親自去處理。
“都到齊了嗎?”他堅硬的靴底踩與路面的青石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白仆緊跟在他身后,“齊了?!彼贿吇卮?,一邊麻利的將披風給捋平,其的正中印著一只金色公牛格外的刺眼。
在盧森堡中的‘帽子’大廳中,盧森家族能到核心成員已經(jīng)都位列其中,有身穿鎧甲腰著佩劍的騎士,有穿著灰袍頭帶帽子的學者,也有穿著各式禮服制服的貴族。
伯爵率先走入大廳之中,環(huán)視了眾人一遍。這里的每一個人他都認識,但卻不是真正的認識。
“我把這次征糧的事情交由你全權(quán)負責,如果敢拖延你的命令,盡管殺無赦。”
他拍了拍最前排的老騎士,當然這些話當然不是說給他聽的,而是說給在場的某些人聽的。老騎士已經(jīng)是為家族效命了近五十年的老臣了,不論身份還是地位都是城堡中獨一無二的存在,也只有他才能把那些凌磨兩可的小人給壓住。
他又將頭轉(zhuǎn)向他的夫人和子嗣們。
“你最好管你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要死出了什么差錯,我回來一定會殺了你們娘倆的?!彼诓舴蛉硕呅÷暰娴溃薮蟮臍庾屗挥傻猛滓荒?
“哼。”她不甘的應(yīng)了一聲。
“今晚的舞會也由你去牽頭,我會讓白仆把名單寄過來的?!辈魧λ淮馈?
他沒有想到這次的出征是如此的急迫。那些狡猾的沙丘人似乎已經(jīng)開始清理摩西城外的哨點了,而那些兩眼一抹黑的廢物們除了恐慌以外,也只有向自己求救了。
伯爵走到他大兒子身前眼中不由得柔和了許多,已經(jīng)二十七歲的他已經(jīng)是兩個兒子的父親了,“我覺得你穿盔甲比你穿這身衣服好看了許多?!彼哪赣H死的很早,所以特別勤奮和努力,在眾多兄弟羨慕又嫉妒的眼神中,當仁不讓的成為了盧森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是嗎?”他長子笑著說道。
“去把鎧甲穿上,這次跟我一起去趟戰(zhàn)場吧!你該去看看我是怎么面對我的敵人的?!辈襞牧伺滤谋郯颉?
“好的,父親?!彼戳丝锤赣H的眼神沒有多問。
本來按照盧森家族的傳統(tǒng),作為第一順位繼承人他,本應(yīng)該坐守盧森堡的之中,如果真的出現(xiàn)了什么意外,不至于家族發(fā)生什么混亂。他不知道父親這次為什么要這么安排,但想必有他的苦衷。
伯爵將懷里的族徽交給他的第四順位繼承人,也就是伯爵夫人的親生子,一個十六,七歲一臉滿臉傲慢的金發(fā)青年。
其實伯爵并不想這么做,但他昨晚已經(jīng)和那個女人達成了協(xié)議,她會通過波特家族的渠道向家族提供一批低價的糧食,代價就是臨走前將族徽交給她的兒子。
這個條件讓他很難拒絕,他知道身為西境三大家族之一的波特家族與圣地亞哥的那些糧商的關(guān)系一項非常不錯,再說讓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當幾天代理族長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最后施行命令的依然是盧森堡中的高層團隊。
“小兔崽子,給我打起點精神來,出了亂子的話我可饒不了你。”他看著金發(fā)少年顫顫咧咧的接過族徽。
一切準備好了過后,山頂上的銅鐘突然響了起來,整個城堡沉寂在一片悠揚的鐘聲之中。戰(zhàn)爭的車輪終究開始向前滾動了起來。
------
每到夏末節(jié)的清晨,老福地都會將石堡里所有人組織起來。夏末節(jié),是幾年第一代神靈原始火神隕落的日子,而他所信仰的大地之神,就是原始火神和生命之神的后代。
這個世界的人基本上都是泛信仰甚至無信仰,只有某位神邸的教徒才會始終與一?;蛟S在神邸的眼中,那些教徒只是為他服務(wù)的下人,至于人類對他信仰除了讓他感到愉悅以外沒有任何的用處。
老福地在臺子中間念著昂長的祈禱詞,他顯得更加衰老了,以前花白的辮子已經(jīng)變成了純白色。大地之神所賜予的神術(shù),都是激發(fā)其生命的潛力用來療傷的。但生命潛力這種東西,是用一點就會虧空一點的。
但石堡里的眾人都深受到老福地的恩惠,精通草藥學的他不論是大病小病,都可以藥到病除。
“神賜。”老福地讓人將缸子的里的水都舀了出來。每年這時他們都會飲下這個苦得要命的樹根水,而且還容許溢出半點。眾人都自覺的排起來長龍,比起受點苦了,還是自己的身體更重要。
“艾倫,你的臉上怎么有一塊是紅的?!鄙砬暗牧肿釉缇桶材筒蛔∏那牡南蛩麊柕馈?
“有嗎?可能昨晚打蚊子打的?!卑瑐惾粲兴嫉拿嗣约旱哪?。他昨晚不但被拒絕了,而且還吃了一耳光。他瞟了一眼臺上一身白色素衣的愛琳,看著她仍然一幅面無表情的樣子就覺得莫名的可氣。羞恥,真是羞恥。
“喔,你可真舍得下手呀?!绷肿訕妨?。
“他是怕今天晚上遇到我,現(xiàn)在自殘向我求饒呢?!币粋€討厭的聲音從他們背后傳來,原來是羅溫和羅斯兩兄弟插到了他們身后,“如果你叫羅本把自己的手砍了,說不定今天晚上我會對你手下留情呢!”
艾倫冷漠看了兩人一眼,他有一種被獵食者盯上了的錯覺??磥矶鄿匕阉赣H的死,和他斷手的原因都歸根在了和羅本那次打架上了。
“是嗎?我一定叫他小心一點,畢竟你這右手不是原裝的?!?
“哼。”多溫冷哼一聲,無視了他的垃圾話。
比如上一屆被選上的小馬,他的父親可是把畢生積蓄都給艾瑪女士的。實力固然重要,但向上推舉權(quán)確是在這兩位的手里。
艾倫突然有一點明白羅本的想法了,像他們這樣寄養(yǎng)長大,無父無母的孤兒想要成為侍從確實是一件難比登天的事情。這一次的名額夠多而且相對比較公正,就算馬上要上戰(zhàn)場,他也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他們真的等不起了。
但隨即艾倫感到一絲茫然,羅本要去上戰(zhàn)場去了,自己該去做什么呢?總不能呆在這里繼續(xù)給他們送信吧。
“艾倫,別理他倆?!绷肿訐牡睦死募绨?,打斷了他的思緒。
艾倫微微一笑,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對這種沒有理智的熊孩子,他可不會手軟的。
雖然深受上世界文化的影響,對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并不怎么感興趣。但并不能妨礙到他成為一個強者的計劃,不管血脈的力量也好,強大的軍隊也罷,還是那金晃晃的東西也好,在他眼中都是力量的一種體現(xiàn)。
“到時候,等著看好戲吧?!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