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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會議室里的方桌邊圍坐了一圈人,主座上的人隨意掃了一遍,一雙狐貍眼不帶任何情緒,懶洋洋地問。

“人齊了?”

“易哥帶人出去了。”角落里一個人舉著手,小聲說,“我來做會議記錄,等易哥回來給他看。”

主座那人沒太在意的嗯了一聲,把手邊的文件摔到桌子上,“說說,被一群老鼠咬出來的窟窿,你們想怎么解決?”

這事兒是他們都沒想到的,被驅逐出黑獄的人,居然還能有人脈關系知道黑獄的內部項目,還能捏造“新型藥”這種要被判刑的消息。

“我說過多少遍了,最近低調點,到底是誰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犯事兒?”他把目光落在左手邊,“阿韶,你說呢?”

“這件事確實是我疏忽,沒有處理好。”段韶神色淡定,面不改色地接下他的話,盡管在底層人員管理上根本不是他負責。

兩人這番話也不過是給其他人一個警醒,事情已經發生,在別人看來可能非常嚴重,但其實就像他說的,一群老鼠咬了個洞而已,解決起來很容易。

簡短的會議結束,高銳和段韶最后離開會議室,關門的時候,高銳還偷摸看了眼里面的人,有點奇怪地問。

“老大心情又不好?”

“正常,他最煩別人碰藥,這次金三角那邊的“新型藥”,撞他槍口上了。”段韶語氣平靜,眼皮都沒抬一下。

高銳嘆了口氣,“呈邈什么時候回來啊?他在還能陪老大練練手,讓他發泄發泄。”

“他是缺心眼,每次都被打,還不長記性。”

高銳樂了,贊同道,“像個抖M。”

兩人走到電梯口,聽見旁邊的茶水間里傳來一點聲音,段韶耳力極好,捕捉到“易哥”“處理”等字眼,猜想他們是在聊易千青的事。

他走過去,順手敲了敲門,里面幾個談論的人立刻如驚弓之鳥一般站直了,齊聲喊道。

“段總好。”

“嗯,你們剛才在聊什么?”

幾人面面相覷,還沒想好怎么開口,就見段韶臉色一沉,厲聲道,“說!”

其中一人嚇了一跳,立刻說,“昨晚剛出了一篇文章,關于咱們內部消息的,易哥他們發現了說要去處理,我們就胡亂聊了聊。”

段韶一手抱胸,一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易千青是處理對外關系的,一般公關的事情都是他做。

以前也有許多記者不知死活想追黑獄的事,哪怕借著黑獄的名頭打出知名度也好,當然這種人向來沒有好下場,久而久之,新聞業界幾乎都知道黑獄不能得罪,怎么現在還有人來找死?

高銳見他遲遲沒來,也跟著過來了,看了眼茶水間里的人,那幾個更是縮了縮,戰戰兢兢地打招呼。

“銳,銳哥。”

高銳嘿了一聲,笑得十分爽朗。

“聊什么呢?段公子你還走不走?”

他看著段韶,后者沒理他,高銳走進去,搭著一個人的肩,說。

“來,跟哥說說。”

高銳平時看著笑嘻嘻的樣子,可是在黑獄排行榜上的位置一直居高不下,手段狠辣絕不亞于黑獄老大,相比段韶,大家都更害怕高銳。

那人嚇得咽了咽口水,把事情又說了一遍,高銳顯然十分有興趣,他最喜歡找死的人了。

“這哪兒來的煞筆啊?把文章找給我看看。”

發布出去的文章已經被易千青處理過了,不過這人倒是剛好截了屏,于是立刻哆哆嗦嗦地翻出手機相冊遞給他。

高銳迅速瀏覽了一遍,笑得漫不經心,語氣卻冷了下來。

“這煞筆知道得還不少呢,看起來......操!”

他猛地罵了句臟話,臉色頓時變了。

他劃到下一張圖片時,剛好看見頁面右下角記者那一欄最前面寫著三個字,高硯棠。

剛才的會議易千青沒有參加,他帶人去處理的事一定是和文章相關的,高硯棠有危險。

高銳把手機往那人懷里一扔,沖出茶水間往會議室跑,還一邊拿出手機給易千青打電話。段韶蹙著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幾步跟上去。

“你突然發什么瘋?”

“那篇文章有小五的署名!”

到了會議室,高銳連門都沒敲就沖了進去,后面段韶神色巨變,立刻聯系療養院的保鏢,保鏢顯然還在狀況之外,結果去到高硯棠的房間一看,人真的不見了。

保鏢是高硯霖安排的人,短暫的慌亂后迅速冷靜下來,一個去監控室,一個去了隔壁伏抒妍的房間。

伏抒妍得知消息也十分驚訝,她說,“小棠來過我房間,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就走了。”

“大概是什么時候?”

伏抒妍遲疑了片刻,不確定地說,“超過半個小時了。”

高硯棠沒有出聲,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四周都是黑的,屋頂上有一扇天窗,開了一個小口,漏進來一點光線,她大概認出這是一處工廠倉庫。

她手腳都被綁著,空氣中微弱的血腥味夾雜著幾縷草木香不斷涌進鼻腔,這個味道和那時蓋在臉上方帕的味道一模一樣。

難道趙家諼他們發現的事情是真的?否則黑獄怎么會這么著急地動手?趙家諼和林煜陽也被抓了嗎?

她正胡思亂想著,厚重的鐵門咔噠一聲打開了,幾道腳步聲響起,高硯棠微微睜眼去看,有兩個人在她身后,拉著她的胳膊將她拽起來了。

迷藥的效果好像還沒有代謝干凈,她仍然覺得頭暈無力,渾身發冷,若不是有人支撐著,她肯定連站都站不起來。

兩米外的男人穿著一身灰色中山裝,熨帖的領口系得嚴絲合縫,右胸前的口袋里露出白色方帕一角,逆著光她看不清臉,下一刻鐵門又被關上了。

高硯棠垂著頭問,“你是誰?”

“高小姐,你不是剛進社會的新人了,對于“不可寫黑獄”的規矩應當有所了解,是誰給你提供的消息,是誰給你寫這篇文章的勇氣?”

“居然是真的?”高硯棠沒忍住低笑,“我還以為這只是個陷阱。”

她話音剛落,一個身影幾步上前站到她面前,神情難辨地朝她笑了,然后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

“侯鑫。”

男人蹙著眉喊他,有些不贊同他忽然動手,腳步卻分毫沒動。

侯鑫那一下幾乎用了全力,高硯棠本就頭暈,身后的人一松手,她就閉著眼摔到墻邊,額頭磕了一聲,腫起來一塊。

易千青就著天窗漏進來的一點光亮,看見靠在墻邊的高硯棠,她半邊臉頰迅速紅腫起來,長發散落,遮住了她的眼睛,可他還是捕捉到了一點反射的亮光。

他愣了愣,然后才反應過來,她流淚了。

易千青眉頭擰得更緊,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侯鑫見他沒有別的吩咐,幾步上前毫不憐惜地把她提起來,高硯棠條件反射地劇烈掙扎了幾下,被侯鑫一腳踹在腿窩處,她身體一軟,跪倒在易千青面前。

高硯棠微微抬起頭,閃著淚光的眼睛看向他。

那眼神令易千青渾身一震。

他明明沒見過她,可此刻她的神色,他竟然隱隱覺得熟悉,好像他曾經也被這樣的眼神注視過,平靜又冷冽,夾著風雨欲來的暴虐。

高硯棠從沒覺得這么痛過,臉上火辣辣的灼燒感,讓她幾乎沒辦法正常思考,被拽起來的一瞬間,她是下意識開始反抗,踹在腿上的那一腳卸了她全身力氣。她的屈辱感和心底的害怕都達到了最大值。

她被迫跪在這個男人面前,毫無尊嚴可言。她這輩子,只跪過祖宗牌位和高志民。

高硯棠確實沒想到會是現在這個局面,她的遭遇,好像證實了她原本對于黑獄的幾分猜想,觸碰到真相的急切感,竟然令她清醒了一點。

她喘了口氣,還是看著易千青,聲音帶了點顫抖,問,“這是你第幾次做這樣的事?怎么樣,第一次動手的時候,想過今天嗎?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易千青一愣,手不自覺握緊,看向她的目光不再友善。

侯鑫掩住眉宇間的戾氣,在她背上踢了一腳,厲聲道。

“閉嘴!”

高硯棠踉蹌著低伏上身,雙手撐在地上,很快就手臂綿軟地卸了力,趴著不動了。

易千青有些焦躁,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話影響,問侯鑫,“聯系老大了嗎?他怎么說?”

侯鑫站在高硯棠身后,垂著頭一動不動,竭力控制顫抖的聲音,一字一句道,“什么都沒說。”

“那就交給你了,你知道流程。”易千青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轉身頭也沒回地出去了,“動作快點。”

鐵門開了又關,昏暗的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一陣壓抑又興奮的笑聲突然響起。

高硯棠渾身顫栗,接著頭皮一麻,侯鑫蹲在她身前,一把抓住她的長發迫使她抬起頭,猩紅的眼底是不加掩飾的狠戾,肆無忌憚的目光滑過她的眼睛、喉嚨,最后落在她的手上。

“都說記者靠一雙手一支筆,能寫黑,能頌白,能揭惡,能揚善,你說你要是沒了這雙手,還能寫嗎?”

高硯棠盡量仰著頭,想緩解頭頂傳來的刺痛,她分明看見這人眼里的情緒,瘋狂又嫉妒,還有幾分恨意。

她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可是他的眼神也不是假的,怎么回事?

她瞇著眼,狹長的眸子像極了某個人,驚得侯鑫瞳孔微張,手也顫了顫。他低喘了口氣,胸膛劇烈起伏,猛地站起身抬起腳直接踩上她的右手。

“唔——”

高硯棠悶哼一聲,都說十指連心確實不假,她甚至能清楚聽見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眼淚又止不住地開始往外流,額上冷汗更是不停往外冒,她想,這只手怕是真的廢了。

侯鑫冷笑,踩著還不解恨,更是用力碾了幾下,“別怪我,要怪就怪你二哥,我只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高硯棠呼吸一滯,啞著嗓子問,“你說什么?”

“哦,你還不知道。”侯鑫一腳踩在她背上,順勢半蹲在她身側,“令多少人聞風喪膽的黑彌撒,就是你二哥;黑白兩道都敬而遠之的黑獄,五年前就掌握在他手里了,如今的HL就是黑獄的老巢。好不好笑?一家子都是黨/軍/政要,他卻涉黑。”

她整個上身都貼在地上,紅腫的側臉擦過粗糙不平的地面,痛得她眼前閃過了白光,讓她有種即將失去意識的錯覺,可是這人說的話卻一字不差地落進耳朵里,她試圖分析高硯霖和黑彌撒之間的相關性,腦子里卻一團亂麻,她從來沒有過這么大膽的猜測。

侯鑫走到角落里拿了什么東西,嘴上還在說,“其實這也沒什么好詫異的,當官的不都這樣嗎?沒有政績讓他們晉升,所以自己創造機會,多方便啊,你們高家真厲害。”

“不可能。”高硯棠用手肘撐起上身,“明志守信,其振家馨,我們高家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侯鑫偏頭看她,捏著黑色帶子走過來后,當胸一腳,直接將她踹得滑出好幾米。

高硯棠面露痛苦,脊背弓起縮著腰,頭發被汗濕沾在臉上。她臉色慘白,眼皮沉重得睜不開,耳邊的聲音也忽遠忽近。

“知道為什么只抓了你嗎?”侯鑫扯著她的頭發,將一個圓球塞進她嘴里,帶子在腦后綁好,俯身說,“你猜得沒錯,這就是陷阱,是我專門為你設置的陷阱。其他人我都不在乎,我就是為了你啊。”

他用指腹去觸碰高硯棠的眼睛,她流了很多淚,因為疼痛目光渙散,但絲毫不影響美感,他興奮地笑,神經質地喃喃道,“真好,筱筱,你馬上就能重新看見了,別害怕,哥哥陪你。”

高硯棠眼皮微顫,她覺得這個人好像要挖自己的眼睛。

“筱筱再過一個月零八天就成年了,可是她已經在黑暗里生活了兩年。”侯鑫毫無預兆地哭了,他帶著哭腔說,“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暗中離間他的下屬,故意放出黑獄的消息,隱瞞你的真實身份,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等了整整兩年啊!我本來還擔心你太難抓,誰知道老天都在幫我,我成功了。”

高硯棠沒法說話,緊緊閉著眼,仔細思考他的前言后語,串聯成一個故事雛形。

如果真如他所說,高硯霖就是黑彌撒,那么他做這一切就是為了報復高硯霖。

筱筱是他的妹妹,兩年前因為什么事被挖掉了眼睛,很有可能與高硯霖有關,所以他離間下屬,這個下屬應該和孫虎有關系,這人一定調查過自己,知道以黑獄為誘餌,她會上鉤,所以才會有如今的局面。

她不知道筱筱是不是還活著,但眼前這個人已經瘋了,難道想挖她的眼睛給筱筱嗎?

侯鑫最后檢查了一遍綁帶,笑著說。

“別怕,我動作很快,你要是掙扎就多吃點苦頭,給你戴這個就是為了防止你咬到舌頭,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還想看看,我們高高在上的黑彌撒,撿到一個生死不明的妹妹后,會是什么表情。”

高硯棠急促地喘息,在他伸手摸到眼睛時,用盡全力蹬腿,遠離了他的手指,這一下已經用完了她積攢的全部力氣,她動不了了,但是她知道自己激怒他了。

侯鑫捏著拳頭,憤然罵出聲,“你居然還敢躲?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欠筱筱一雙眼睛,就要用你的來還!”

他一邊罵一邊踢打她,之前手術的傷口崩裂,血跡滲出繃帶,將她小腹前染得通紅一片,陷入狂躁的侯鑫沒注意到她逐漸微弱的呼吸,只覺得那血色礙眼,又讓他想起兩年前,他在醫院看見侯筱筱時,她眼下的血紅,刺得他痛苦不堪,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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