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以后,最先路過地便是御花園,她走在隊伍最后方偷偷溜到假山后面藏好,待一行人走后,才探出頭來觀望。
午宴開始,群臣陸陸續(xù)續(xù)得來到正殿,宮女也端著各式得糕點和酒壺前往。
去御書房得路上都沒什么人,她不禁有些懷疑,于是加快了腳步,她躲在拐角處看到一抹明黃色身影離開。
她有打聽到御書房每日會有宮女例行打掃。她打暈了今日當值得宮女,將她得衣服換好。
她端著打掃的用具,環(huán)顧四下無人,閃身進屋。
她小心翼翼的將托盤放好,來到書桌前,書桌的兩側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批閱后的厚厚一摞奏折,正中間鋪開的幾份奏折墨跡未干,密密麻麻的文字看的她就頭疼。
旁邊還放著沒有干透的毛筆和墨硯,早就聽聞天祈帝勤于政事,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整日待在御書房,就連太后壽宴都趕著點的過去,她不禁撇撇嘴,開始尋找令牌。
書房擺放的物件井然有序,一目了然,她順著架子一格一格的摸索卻一無所獲。
一抬眼卻被眼前的一幅畫所吸引,畫中女子低眉順眼,坐在一張古琴面前,素手芊芊撥動琴弦,身后男子俊逸不凡,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她,唇角揚起淺淺的笑意。
只是……
這畫中女子與她好像,雖是側臉,但與她輪廓極為相似。
她順著往下看,落款處提著一行小字:吾愛阿綰。她心里咯噔一下跳個不停。
阿綰?
她在大鄴時候的名字也有一個綰字。
難道……
正出神間,突然眼前閃過一道白影,驚得她后退了兩步。一只通體雪白的靈狐,正是畫中窩在女主腳邊的那一只。
這靈狐眼中并無敵意,一雙大眼忽閃忽閃,緊緊的盯著她似是想要看透些什么。
一人一狐就這樣僵持著,她彎下腰試圖去抱起它,卻見它靈活的躥過去往一個地方跑。
她跟著它的腳步,卻發(fā)現(xiàn)眼前已經沒有路了,是一堵墻,墻上掛著一幅潑墨山水畫,星星點點的坐落著幾個小村莊,正是一派田園風光,山水之間,豈不樂乎?
這不由得讓她想起西涼城外的落茵鎮(zhèn)。
只是這潑墨山水畫掛在此處甚是奇怪,不過看房間的整體布局和桌上成堆的奏折,也不難看出天祈帝是個奇怪的人。
只聽“吱吱”兩聲,靈狐咬著她的衣角將她往旁邊拽,只見它縱身一跳,落在其中一個格子上。
慕昕綰有些好奇,探手去抓它,卻見那靈狐一只爪子往某個地方撥了撥,面前的墻豁然打開。
原來是有機關啊。
走進內室,是一個并沒有很大的房間,但是布置得卻格外溫馨,淡紫色的鏤空檀木床,金絲楠木的梳妝臺,還有畫中的那把古琴……
屋內的陳設完全不像皇家的寢宮,反而像一戶溫馨的人家。看著倒是有些眼熟。
哦,對了,難怪如此眼熟,這房間的擺設正與那副畫相對應,古琴放置的位置也是畫中女子所坐的地方。
沒曾想御書房內竟有如此雅致的內室。這天祈帝不會是金屋藏嬌吧。她暗暗的想著。
屋外漸漸傳來腳步聲,她回過神來趕忙退出內室,拿起清掃的用具開始擦拭書架。
房門打開,從外面走進一個身影,瞥見那一抹明黃色她連忙跪在地上:“奴婢叩見皇上。”
那道身影站定,她的余光只瞥到一雙玄黑色長靴和一角長袍。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人終于出聲道:“抬起頭給朕瞧瞧。”
低沉清潤的聲音傳來,更是嚇了慕昕綰一跳,她就要暴露了嗎?
她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接二連三的驚嚇更是差點慌了神,等她反應過來自己戴著面具時,卻聽到一道似是不悅的聲音:“怎么,聽不到朕說話嗎。”
她抬起頭:“奴婢反應遲鈍,還望皇上恕罪。”
眼前的男人俊美絕倫,俊臉雕刻的棱角分明,眉頭輕挑,勾人的桃花眼微微向上卻透著冷峻,高挺的鼻梁,一張薄唇,色淡如水。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祈帝?
比想象中的好看。
傅景煜盯著眼前跪著的人,平淡無奇的面孔卻有一雙極為靈動的雙眸,深棕色的瞳仁流盼嫵媚。
見他不說話,慕昕綰出聲道:“奴婢是最近新來的宮女,不懂規(guī)矩,驚了圣駕,還望皇上恕罪。”
“哦?新來的?”傅景煜薄唇輕抿,透露出一絲玩味:“正巧朕最近需要身邊有人伺候,不如就你吧。”
什么?
貼身伺候?她來可不是干這個的。
“是。”她慌亂中俯下身子,邊回答邊用手摸了摸臉,不應該啊,面具好好的貼在臉上。
不待她多思考,傅景煜走到書桌前坐下:“還愣著干什么,過來研磨。”
慕昕綰連忙起身,走到桌前研磨。
此時不應該是午宴嗎,他怎么會這么快回來,雖是滿腹好奇,但看著眼前的人提筆認真的樣子,到底是憋了回去。
胳膊好酸,見他依舊沒有停筆的樣子,她放慢了速度,兩手交換著研磨,眼神也不自覺的瞥向了周圍。
可能是她的動作引起了傅景煜的注意,他清咳了兩聲。
慕昕綰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說道:“奴婢去給您泡茶。”
她小心翼翼的退下,剛才環(huán)顧了書房一圈,沒有看到令牌,若不是有機關藏著,那就一定在他身上。
她有些頭疼的拍了拍腦袋,她的時間不多了,要盡快到手。
宮里的地形她差不多都熟悉了,來到御茶房,茶香漫溢,各式的茶葉規(guī)整的擺在瓦罐里。上面還貼著標簽。
她也不知道傅景煜到底喜歡哪種茶,便挑了手邊最近的綠茶。
她泡茶的手藝精絕,不一會兒便傳來裊裊清香。
她選的這一類茶葉外形細扁卷曲,狀似雀舌披銀毫,湯色清澈帶杏黃,香氣持久似白蘭,滋味醇厚回甘。
回到御書房,卻恰巧碰見有臣子覲見,與傅景煜商談要事,她躬著身低頭將茶水送到,正欲離開,卻被一道聲音打斷:“你這御書房何時有了送茶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