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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高考后的狂歡

“行行行,下次曉得了。”陸西洲對于任何人提出的要求,都是一副盡力滿足的憨厚模樣。

“可吃過了?”爺爺問。

“吃過了。”

“那你跑來干嘛?”我爸調侃她。

“我來找然姐,”她轉過頭望我,“蕊姐剛打電話到我家,喊你現在到她家去一趟。”西洲的眼神特別誠懇。

“去干嘛?這正在吃飯。”我爸發出不同的聲音。

“沒講,好像滿急的。”

“那我去。”我低頭迅速的扒拉著飯。

“急什么,等吃完再去不行啊?非要搞得這么急?等下我吃完陪你一起吃。”我爸一口把小酒杯里的酒干掉。

“大舅你慢慢吃,蕊姐就喊然姐一個人去的。”陸西洲急了。

“怎么搞得?我還不能去啊?”

“不是不能去——”

“爸,你再喝口酒,我現在去一趟,很快就回來。”我迅速的站起身,“走!”我拉著陸西洲出門。

“可要我陪你?”我爸在身后喊著。

“不要的,我去一下就回來,你等我。”

我拉著陸西洲飛奔下樓,箭一般的往大院外的馬路上沖。

沖了一段路,發現身后的腳步聲減弱,我回頭看了一眼,胖乎乎的小西洲不堪這樣的沖刺速度,身影漸小。兩只小短腿拼命的扒拉,跑的往前直栽,兩條撥浪鼓似的麻花辮左右甩的臉應該都被抽腫了吧。

“我先走了。”我扭頭對她呼喊。

“你先走吧——”陸西洲對我揮著手,“等下不用我了吧?”

“不用了,你自己回家——”

“然姐再見——”

我扭著頭的和她擺擺手。

在熙熙攘攘的人行道上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往北門沖去。

也就是在那一小段時間里,我們市的大排檔紛紛掀起了一股吃“全雞全鴨”的小高潮。

北門的大排檔舉市聞名。

一家家的排檔連接在一起。檔口前的老板幾乎統一造型的全部光著膀子左手端著鍋把子,右手拿著鍋鏟子,翻炒煎炸。興奮起來,一邊吆喝,一邊再來個上空拋,將鍋里的菜一鍋縱身躍到半空,再來個花式精準兜接。

北門這一片,家家比拼的不僅是菜的出品,還比拼著炒菜的花式技巧。雜技團般的精彩紛呈。

我的目光在一家家排檔的熙攘中穿插游走。

“肥佬全雞全鴨大排檔”店大壓客,輕而易舉的被我找到。就在蘇蕊的家樓下,招牌很顯眼。

我走到門口,向里探頭。

“吃飯啊?進去,坐坐——”應該是“肥佬”的老婆,招呼著我。

“不,不,我找人。”

我看到了魏銘、關杰,還有他的同桌,和一幫我叫不出名字的他的同學。

“找你的。”關杰用胳膊搗了搗正與同學干著啤酒的蒲一程。

蒲一程抬眼看到我,他的同學有的直視,有的扭頭都紛紛看到了我。

我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蒲一程放下酒杯和筷子,和他的同學們點頭打了個招呼,便起身向我走來。

我避開他同學的視線,挪到了一邊。

“你來啦?”蒲一程顯然喝了點酒,臉色泛著紅潤、眼里閃閃發光,亮亮的。

“嗯。”差不多一個星期沒見,再見面時我突然多了一份羞澀。

“進來一起吃吧。”

“不了,我找了借口跑出來的,馬上就要回去。”

“噢——那等下我不能送你了,”蒲一程示意了一下大排檔里的同學,“等下我們吃完了還要去隔壁的游戲室打游戲。”

“嗯,剛考完,是該好好放松放松。”我附和著他,“你——考得怎么樣?”

“差不多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X大’了。”我從他的眼眸里看出了喜悅的色彩。

“嗯。”一陣復雜的情緒上涌。我既為他高興,又為他即將的遠行而失落難過。

“你是不是明天考試?”他關心的問道。

“是啊,期末連著會考,要考三天半,比你高考還多一天。”

“嗯,我知道,你復習的怎么樣?”蒲一程眼神殷切的看我。

“啊,還行吧。”

“這幾天我先不找你了,你好好考試,我也要好好在家睡幾天。”蒲一程略顯興奮的表情里夾雜著掩飾不住的疲憊。

哪個剛考完高考的人不是死了半截呢?

放縱、睡覺,應該是每個高考考生考前積攢已久的愿望。

“嗯,那——我回去了。剛跑出來,還是我妹配合的,不能待得太久。”

“好,我這里還有一幫同學,”蒲一程回頭向大排檔里面望了一眼,再一次解釋。

“嗯,嗯,你陪他們,我自己走。”

“那你小心一點。”蒲一程兩手握了一下我的雙臂,緊緊的握了一下。

心里突如其來的一甜。

“那我走了啊。”我羞澀的低下頭,又忍不住抬頭看他一眼。

“嗯,等你考完再找你。”

“好,你回去吧——”我催促他。

“那——我回去了。”蒲一程用手指了一下大排檔里面的同學。

“嗯,走了。”我對他擺手,掉頭往回走,走兩步,扭過頭去,蒲一程還站在那里。他看見我回頭,對我報以一笑,擺擺手。

我再次對他擺手,掉頭,跑了起來。

我飛快的在人行道上跑,路邊各個小店門口閃爍的霓虹燈招牌迅速的從我身邊擦身后退。我爭分奪秒的跑,超越著無數走路的行人,甚至超越著非機動車道上慢吞吞踩著自行車的人。

一定要趕在沒有突破我爸心里防線的時間段里回去,這是我奔跑的唯一念頭。

氣喘噓噓的上樓,甚至忘了小巷里讓我懼怕的黑暗。

“搞到現在?”我爸質問我。

“已經很快了。”我呼吸不上來。

“搞口水喝一下。”我爸遞過來一個茶杯。

“不喝了,趕快陪我回去吧。”

“你也曉得怕啊?”

“我一直都曉得,待會如果我媽罵,你就說是今晚晚飯燒晚了啊。”我懇求我爸。

“走吧走吧,”我爸無奈,“蘇蕊找你干什么事?”

“沒什么,她有點自己的小事,不讓講。”

“她有什么事?明天你都要考試,她還喊你今晚去,她不能來啊?哪天她過來,我要好好問問她。”

“走吧,你要不想我被罵死。”

“走走走,都不曉得你們在搞什么東西——”

第二天上午,是我的語文考試。

這是一門聽上去名字就很溫和的考試科目,是一門不管考得好不好都不會像懼怕數學那樣懼怕的學科。

這種感覺很多人有,我有,章鷗有、王薇婭也都有。

所以上午的考試結束,校園里散掉的考試人潮中氣氛一片短暫的祥和之象。

但對于我們三個來說,起碼是對于我和王薇婭兩個來說,因下午要考的是數學,這讓我們心里惴惴不安。

我們匆匆的踩著自行車,還是希望中午能夠盡快的趕回家,再抓緊僅剩的一點時間把不熟的公式再背一背。雖然可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背也沒什么卵用。

下午的數學考試,對于選擇文科班的大多數同學來說,恐怖指數五顆星。

這是我的軟肋,硬著頭皮在考場里掙扎了兩個小時。除了班級和名字的填空寫的比較順利外。接下來的就是挑選每種題型里面排在最前面的基礎題做一做。再就是把卷子翻來覆去的看,精挑細選的努力尋找著自己會做的題目。

每次數學考試出來,腦袋都重的像個鉛球。

數學不像是文科科目的考試,考出來可以是一種模擬兩可的心情。數學做出來了就是做出來了,做不出來的就是完全做不出來。考的好不好,我的心里是有數的,基本上八九不離十。

“你考的怎么樣?”我收拾完文具、書包,走到王薇婭的座位上。她還在收。

王薇婭的臉紅得就像熟透了的西紅柿。

估計我的臉和她差不多。雖然我沒看見自己臉的顏色,但我感覺熱的發燒。根據我常年征戰數學考場的經驗,每次的這種燒,都是一種由內而外的燒。是內心的焦急、焦慮、掙扎、煎熬、絕望交織在一起點燃了內心的燥火,透映在了臉上。

“搞不清噯,后面幾大題沒做出來,前面的還好。你呢?”

“我啊,不行,不知道能不能及格。”每次數學考試結束,我都會在心里默默的計算著能不能跨上及格線。我是個缺乏安全感的人,凡事都以最壞的結果打算。只有百分百確定正確的題目我才會把它們累加起來,用于計算分數。其他不確定的暫時不加,但卻寄予高度的希望,希望能夠僥幸碰對。

“你能及格嗎?”我問王薇婭。

“及格差不多。”

雖然王薇婭每次考完試都這樣回答我,然而事實卻是每一次的考試結果都令人失望,但她就是有這樣良好的感覺。

而我,卻每次都選擇相信她。應該不能叫相信她的學習成績,只是我的內心始終有一種寧可相信別人考的比我好、所謂凡事都以最壞結果打算的心理。

我的心涼涼的。自己考的不好,本來心就涼。又聽王薇婭感覺能及格,而我卻分懸一線,就更涼。

“那你的臉怎么也這么紅?”我問王薇婭。

“我是熱的。你呢?”她反問我。

“我是做不出來,急的。”

“我們走吧。”王薇婭已收拾好桌面。

抬眼,章鷗已經背著雙肩的書包,笑嘻嘻的站在我們的教室門口等我們。

“你怎么樣?”我問章鷗。

“還行吧。”章鷗輕描淡寫的回答。

“哎,看來就我考的最差。”我嘆氣道。

“哎呀,也不一定,你每次卷子發下來不都比我考得好么。”王薇婭安慰我。

“好嘞,好嘞,考完不講嘞。”章鷗結束了我們討論的這個話題。

是啊,考的再差,也總算是考完了。

我們去車棚拿了自行車推車走出學校大門口。

不自覺的往綠色郵筒看了一眼。

郵筒前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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