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七日追情
- 秋色2016
- 1998字
- 2019-06-15 12:14:49
吳警官說的沒錯,我是要好好反省自己。
一回家,我就翻箱倒柜地找當年那個BP機,終于在一個裝滿舊電器的盒子翻到它。拿出來一看,里面的電池早就流湯,把電極都腐蝕了。
沒錯,這個呼機我一直沒扔,放在柜子里等著它哪天會響起來。可是。。。可是,后來公司配了手機,我出行已經不帶呼機,我真的有事沒事都把它拿出來檢查一下嗎?沒有。
呼機就那樣扔在柜子里,很快就會沒電;不及時更換電池的話,電一耗盡,里面的電解液就會流出來,腐蝕掉電極,整個呼機就廢了。
是的,我確實沒收到段紅梅呼我,那是因為我沒有每天,其實不要說每天,是從來沒去檢查呼機出了什么問題。
如果說呼機出問題有一定偶然性,我后來曾再去段紅梅的宿舍找過她嗎?也沒有,從來沒有。盡管當時很想她,但真要面對一個帶著孩子的年輕媽媽,我有這個勇氣嗎?沒有。
所以,就算我曾經愛她,但是并沒有把她當作終生的伴侶。
也許,那時剛剛經歷了前任女友的分手,感情的寂寞讓我愛上了這個美麗善良的女孩兒,盡管那段時光在我生命中是如此的閃爍,但我不負責的態度卻給她帶來了終生的傷害。
有句流行的話: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就是耍流氓,我不知道有什么比這句話更合適地形容當年的我。
然而,我只是當年才那么自私嗎?按照沈妮的說法,今天的我,不是依然如此的自我,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嗎?
夏靜這次發這么大火,甚至棄我而去,難道不是平日的不滿積累所致嗎?夏飛已經由感激變為憎恨,而我居然還不自知,想來姐弟兩個早就有著內心的煎熬。
以夏靜的性格,她是真的喜歡我才愿意跟我在一起,卻被別人誤以為是為了她弟弟才給我當小蜜;她要名分沒名分,快三十了想生個孩子還被我嘲諷,人家圖什么呢?
是的,我給了夏飛機會,給了他希望,可當所有人都認為他是靠他姐姐才上位的時候,他的奮斗還有什么意義呢?
甚至我的前妻和女兒,現在想起來,我以前給她們的關愛又有多少呢?前妻向往出國,跟我志向不同倒也罷了,可是我對親女兒的付出又有多少呢?我都不記得曾有多少陪伴她的時間,怪不得女兒打小跟我就不親。
過去七天來的心靈審判,令我輾轉反側,徹夜難眠。我正是這樣一個極度自我,不負責任的人。
在武俠小說中,李尋歡是一個放浪形骸的俠客;而在現實生活中,如果不能背負應負的責任,只在意自己的快樂,那就是一個混蛋,這也是我對自己的定論。
沈妮在預審期間,吳警官跟我詳細介紹了案情。在她鄉下的家里,挖出了那個混蛋繼父的尸體,經過尸檢,應該是中毒而死。
沈妮對此供認不諱。繼父常年來對她的騷擾,以及酒后殺死了母親,致使她心中早就積累了深深的仇恨。繼父刑滿釋放后,沈妮也已長大成人,當他又想圖謀不軌的時候,沈妮忍無可忍,在他喝的酒里放了農藥,將他毒死后埋在了院子里。
殺了繼父后,沈妮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未來,她要為母親,為自己殺死這一切痛苦的來源,那也就是我。于是她假造學歷進入我的公司,設計了這樣一個七日計劃。
那天到我家后,她趁我去廚房拿果汁的當口兒在咖啡里下了毒,但是沒有殺死我,原意是想讓我在她媽媽墓前懺悔后再扔到到湖里去。哪想到最后她自己心軟,把跳入湖中的我又救了上來。
我請了江東市最好的律師替她辯護,試圖減輕她的罪責。她殺我的企圖當然可以一筆勾銷,何況最后還把我從湖里救起,關鍵是她毒死繼父的犯罪事實如何處置。
我陪著律師來到段紅梅的老家,尋找一切可以證明當年母女兩人受虐待的事實和證人。對我而言,這無異于受刑一般。但如今為了這個女兒,我什么樣的罪都可以受,盡管她依然拒絕和我會面。
另一方面,在律師的建議下,我們請精神病專家對沈妮進行了測試,發現她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癥,也就是她自己所說的,當她小小年紀就受到侵害而不能躲避的時候,就只能把受害者幻想成別人來保護自己。
我不愿意接受這個殘忍的結果,但這是事實,而這個事實也許會對沈妮的判決有利,我只能忍痛接受。
案子一審再審,歷時一年多,最后終于塵埃落定。法院充分考慮了沈妮自幼生長的環境和精神狀態,以及長期以來繼父及其兒子對她身心的凌辱,因此從輕發落,判處十年零五個月有期徒刑。
案子宣判下來,我松了口氣。沈妮現在二十六歲,如果表現好減刑的話,也許三十五歲前就能出獄,那樣還有大把美好的人生可以度過。
縱然她還是不肯見我,但是全力支持她,讓她好好表現,早日出獄,是我生活的主要目標。
我找夏飛深談了一次,坦誠地告訴他不要理會別人的說法。我當初請他加入公司,確實是有他姐姐的因素;但是他后來表現出色,受到提拔,已經跟他姐姐沒有關系了。我希望未來的他,能夠逐漸成長起來,我的目標是把他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未來有一天能把公司撐起來。
而我,以后要減少工作量,多陪陪家人,特別是要幫他姐姐看孩子,因為我們將要生兩個。
在一個春光明媚的早晨,我捧著一大束玫瑰花,出現在夏靜父母家的門口。伴隨著門鈴,門打開了,夏靜站在那里,默不作聲地看著我。
我捧著一大束鮮紅的玫瑰花,單膝跪地,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戒指,聲音顫抖地問:“靜,你愿意嫁給我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