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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記錄×以為心動

  • 不曾想象過的未來
  • 斯文敗穎
  • 4036字
  • 2019-06-05 07:00:00

這是洛洛跟著阿文兩人的第三天,他們逐漸往山丘多的地方飛,這里的綠色是郁郁蔥蔥的,雪國的風(fēng)景已經(jīng)不知道被扔在哪處了,洛洛這幾天的待遇明顯變好了許多,有自己的衣服和鞋子了,還有根扎頭發(fā)的皮筋,都是四哥外出的時候帶回來給她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身體太柔弱還是追兵已經(jīng)甩掉了,他們趕路都沒有之前那么急切了。

第一天在林中小屋里時,洛洛吃飽喝足,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乃桨胍贡凰母缌嗥饋碲s路,等冷風(fēng)吹醒她,兩人已經(jīng)在天上了,不知道四哥從哪弄來個口袋把她裝著掛在胸前,像是儲備口糧。

還是活蹦亂跳的能長肉的那種。洛洛對此有了一定認(rèn)知后想起來了《一千零一夜》里面將人喂胖宰來吃的故事,開始努力控制自己食量了。

如果給本日記本給她,她估計會寫上“跟著寶藏鷹的第三天,對自己的食物身份有了清晰的認(rèn)知,控制食量,希望最后被吃的時候能好看的。有想要的找大個子。”

而兩人對于這個物種有了全新的認(rèn)知,對洛洛而言,活著可能不是必須的,好看才是。

阿文對這件事有個清醒的認(rèn)知是在旅途的第七天,每天早上洛洛必定會拿出找四哥索要到手的小刷子,一塊碎布和長毛族必備的齒梳找到水源,來進(jìn)行刷牙洗臉的活動。

這個水源的來源完全取決于他們是否宿在清澈的水源邊,如果沒有清澈的水源,每天早上的打理用的就是攜帶的食用水,給他們添了相當(dāng)一部分的麻煩,以至于后來盡量都夜宿在有水源的地方。

一直到洛洛在別的地方看到侍女拿著這種小刷子刷地板縫之前,她都不知道她一直用來刷牙的刷子是刷地板的,雖然除了毛質(zhì)略硬其他都好。不過對于人類而言用了三個月左右之后的牙刷本來就有各種各樣的用途,她知道之后還是繼續(xù)使用,只是增添新要求——毛質(zhì)能再軟點。

還有每天早上起來必須拿齒梳將已經(jīng)長到小腿處的頭發(fā)梳一遍,然后編成麻花辮,用搶來的皮筋綁好,這個被搶的人肯定就是四哥了,四哥腦袋后面綁了個小辮,因著皮筋的難獲取性以至于那些碎碎的長發(fā)在旅途中一直散著。

對洛洛最難的是洗澡。兩個大男人,隔幾天洗一次就算了,還都是就著冷水洗的,洛洛每次摸到夜晚的池水就渾身打抖,每每就拿毛巾蘸點水擦擦。

即使從雪原地帶到了叢林,天氣還是像四月的天,冷的叫人發(fā)顫。

四哥注意到了她不是恒溫動物那一類的,貼心的給她拿了幾件厚衣服,只是有點大,倒也讓洛洛老老實實的裹著的。這種習(xí)慣本身像極了帝都里那些老頑固的做派,阿文每天一邊嘖嘖稱奇的圍觀這種老人養(yǎng)生愛好,一邊繼續(xù)觀察洛洛還有沒有別的奇怪的行為。

四哥有本小本子,專門用來記錄收獲得獵物和支出,算是他的記賬本,上面已經(jīng)給阿文撕了好幾頁走,那幾張零碎的紙上寫著他對洛洛的觀察還有判斷,等他們回到安全的地方的時候已經(jīng)記了一堆了,他把紙藏在衣服里,準(zhǔn)備整理到別的本子上去。

在此之前,他們有件很嚴(yán)肅的事情要辦,他們要先確認(rèn),這個生物到底是什么。

他們進(jìn)了巖城,這座天然依靠巖石鏤空做成的城市經(jīng)的住風(fēng)沙,故而有了這個名字。

洛洛沒被允許下地,她從口袋里好奇的探出頭來看周遭的建筑,這座城看起來很小的樣子,她還看到許多人胸前都有個這種口袋,里面隱有起伏,將貯備糧食這么裝著是這里的傳統(tǒng)嗎?

洛洛這么想著,被他們帶到了一棟建筑里,沿著樓梯緩緩向下走,阿文提著手提燈緩緩在前面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豁然開朗,嘈雜的人聲,彩色的燈光,他對著洛洛做了個請的動作,“珍惜的小寶物,歡迎來到巖城?!?

比地面所呈現(xiàn)的模樣不知道大多少倍的城市規(guī)模出現(xiàn)在面前,褐色的墻壁被用顏料畫上各種明亮的圖案,一眼望去都是兩三層的建筑群,一團(tuán)團(tuán)的簇?fù)碇?,最中間的位置是另外的一座小城,高高的立在一塊高地上,應(yīng)該是城中城。洛洛瞪大的眼里映著彩燈的光芒,還有那座城中城的模樣,她嘴巴微張,覺得這些建筑都特別奇怪。

阿文低低的笑了,笑洛洛的呆傻,笑她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四哥也溫柔的露出個笑容。

有機(jī)會逃跑了,洛洛這么想著,一邊繼續(xù)好奇的看著這座城的繁華,這個機(jī)會她等了一路就快等到了,逃跑這件事一定要一次就成,等他二人起了戒心,就一點機(jī)會都沒有了。另外一方面,洛洛老實的被阿文抱在手里,四哥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們逐步向那座城中城走去,她看著那座城,那里應(yīng)該能告訴她,她是什么,沒有翅膀,沒有長耳朵,沒有絨毛,這樣的她是什么。

寶藏鷹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呢?洛洛從小兔子和阿文的對話中拼出過一個支離破碎的印象,“兇惡”“近似食物鏈頂端的存在”“能力強(qiáng)大”,在這些形容詞之后,洛洛完全沒想到過,寶藏鷹的頭領(lǐng)會是只鼠類。

這位首領(lǐng)站在巨大的彩色琉璃下面,不知從哪來的光照在他的身上,模糊了他的身影,當(dāng)他屏退匯報各種工作事務(wù)的人之后,光就消失掉了,露出鼠類的體征來。

他拎起手邊的花瓶對著阿文臉上扔來,同時破口大罵:“說了多少遍,出去死在外面都別給別人知道你的種族,你倒好,第一次跟你四哥出去就亮了身份!還給我搞了個大麻煩回來!”

阿文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慕幼∵@個花瓶,好歹沒讓這古老的花瓶碎在地上,放到一邊去之后,將洛洛在地上放穩(wěn)了,才正眼看向這只鼠類,洛洛看他花白的胡子微微抖動下意識往阿文身后站去,生怕下個花瓶對著的就是自己了。

阿文沒理她,抬頭看向氣到血壓升高的鼠類,“這么說你知道她是什么了?”

聞言,這只鼠像泄了氣一樣,豆子般大的眼睛看向洛洛,他的人形特征一點沒有了,可洛洛還是覺得能從他的臉上看出老人家的慈祥和無能為力來,“這可能是全宇宙最后一只人類,我能不知道嗎?”

“人狼那邊已經(jīng)聯(lián)合其余幾位巨頭對你和老四發(fā)出通緝令了。即使交人你們兩也得出一個去受刑,說了多少遍怎么偷搶都行,別在那些王八的龜殼上蹦迪,你們就是不信,一天天的......”鼠類說到這忽然看了眼洛洛,“她聽的懂我們講話嗎?”

阿文點點頭,看了眼縮在他身后的洛洛,“但是不會說話。人類都這樣嗎?”

“誰知道?!笔箢悘倪h(yuǎn)處走進(jìn)了,洛洛這才看清他的模樣,像是......倉鼠?巨型倉鼠?“先讓小七帶她去做個基礎(chǔ)基因檢查吧,嘿,最后一只人類,想想都能炒個高價,便宜那些老王八了。”

阿文一挑眉,“真給?”

倉鼠挑了挑眉,“不然呢?!?

事實證明和寶藏鷹混一起的生物的話不能相信。

有人帶洛洛梳洗一番拿了套貼身的衣服給她,又遞了吃的給她之后,她就又被塞進(jìn)四哥胸前的大口袋了,她忽然想起一種叫袋鼠的生物,他們的孩子也是被這么帶著,只不過她算的上是貯備糧食。

洛洛坐在袋子里,聽到他們踩在水里的聲音,過了沒一會兒又聽到了嗚嗚的風(fēng)聲,他們還沒飛起來,不知道走在哪一處的地面上,沒有陽光透過袋子落在洛洛的身上,是昏昏沉沉的夜里。

洛洛摸著柔軟的袋子昏昏欲睡,這種趕夜路她跟著兩人經(jīng)歷了很多次了,明明算的是逃亡的行為在阿文的嘴里叫做戰(zhàn)略性轉(zhuǎn)移,聽起來挺像回事,不過她是那個戰(zhàn)略物資嗎?

忽然又有涉水聲響起,還有嘹亮的哨聲,還有......有光。洛洛那一點點的睡意驟然全無,不知從何處來的光從袋子外面透了點進(jìn)來,一閃而過,洛洛從袋子中探出腦袋來。

他們躲在一叢低矮的植物后,稀稀落落的植被勉強(qiáng)遮住他們,遠(yuǎn)處一點的位置是一道道掃過去的光芒,整片貧瘠的土地都像是點上了燈火,明亮的光芒將黑暗襯的越發(fā)深邃,還有人聲,偶爾幾聲哨聲。

老四借著光看了眼那些人,對著阿文搖搖頭,又比劃了一個二的手勢。

沒有偵查用的夜鷹,執(zhí)行備用計劃,阿文先帶洛洛走,老四轉(zhuǎn)移火力。這一套洛洛也經(jīng)歷過好多回了,老四生性謹(jǐn)慎,這種細(xì)節(jié)上從未出過差錯,只是這回終究有點不一樣——老四將洛洛遞給阿文后,按著阿文的肩膀讓他更貼近地面,騰飛而起,他懷里抱著那個空空的袋子,宛如里面裝著一個人,速度是極快的。

一時間嘹亮的哨聲此起彼伏,不知多少人從黑暗中奔騰而出朝著四哥追去,一道道黑影在月光下拉的老長。

人很多。是下了本錢的追殺和埋伏。

看到這些黑影阿文眼神又沉了沉,抱著洛洛快要貼著地了,等黑影散的差不多了,阿文抓起洛洛就往反方向飛,洛洛伏在他的肩上向他的背后看去,如墨般的影子不知又從何處出來,經(jīng)過光時變成一道道的瘦條,在黑暗里又像個魁梧的巨獸,緊緊地跟隨著他們。

阿文也注意到了,因為他的前方也都是這詭異的影子,他一咬牙像看起來人最多的左邊猛然飛去緊接著急轉(zhuǎn)再向外圍沖去,雙翼帶來的風(fēng)直襲那些黑影,他們被這一個轉(zhuǎn)折打的措手不急,散去了大部分。

“呵......”

一聲低低的笑聲讓阿文脊背發(fā)麻,雙翼振幅更大,直逼天際。洛洛沒看到人,這一聲叫她分不出男女,只覺得渺渺難言。

不知飛了多久,天已微微亮了,阿文沖進(jìn)一片森林里,在一條小河邊將她放下來,他眉宇間透著疲態(tài),當(dāng)初那個俊朗的少年也染上了落魄的味道,他像是在看著洛洛,又像是在看著別的什么,洛洛被他看著忽然生出一種不想逃跑了,就這樣與他相依為命下去,讓他落在自己的懷里,她摸著他柔順的發(fā),聽他說自己的難過苦難的想法。

這個想法一出現(xiàn),洛洛就呆住了,繼而瘋狂的清醒過來,不可能,絕不可能的,他們兩之間一點可能都沒有。她是這個人的獵物,毫無抵抗力的獵物,那只兔子的下場就是她繼續(xù)在他身邊的下場。她一遍遍給自己敲著警鐘,警醒自己,慢慢冷靜下來。

阿文沒察覺到洛洛的心理活動,他想著四哥想著那群人想著那只倉鼠的話,怒意上涌,“我寶藏鷹也是九大族之一,憑什么他們那群群居蠢貨反而處處制衡于我等,既然他們都要你,我就讓他們無處可尋。”

“喂,女人,你想好好活下去就聽我的。捉弄捉弄那些蠢貨?!?

洛洛點點頭,將自己內(nèi)心的那些想法瘋狂打散。她的唇幾欲張開,我有名字,我叫洛洛,可說了又有什么用呢?阿文是不需要知道這個名字的。

你看,你對他心疼,你以為他苦痛難言,心生憐憫,可他需要這份憐憫嗎?憐憫是什么呢?他是用實力自定義的擁有者,是不會與你平等相待的狩獵者,是你拿不出身份來給予憐憫的少年郎。

至于四哥,洛洛想到他閉上了眼,殺人犯的定義不曾推翻過,可那些實實在在的好,那些實實在在的無言的溫柔,這二人一路的好生相待叫她忘了,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弱小。

她是被困在鷹爪下的獵物。

憑何心動?

人終究生而愚昧。

她睜眼去看阿文,金色的眼瞳中光芒璀璨,于是她又閉了眼,唇邊扯出了一個笑,笑自己片刻前的想法。

她不知道,這是人的天生自大,是人的天生愚昧,是人的天生多情,是人的......劣跡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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