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樊籠向南圃 清揚高蹈競自由——心存大道的學者型大畫家王金嶺
王金嶺先生1940年生于河南新鄉,1942年隨父定居西安。1963年畢業于西安美術學院中國畫系。1979年調入陜西省美術家協會從事中國畫專業創作,任創作研究室主任。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陜西花鳥畫研究會名譽會長,廈門大學、西安美術學院客座教授,享受國務院津貼特殊貢獻專家。七十小筑南圃居長安終南山下。

金嶺先生于南圃
王金嶺筆墨恣肆不羈,多年來堅持探索再探索,所作《蒼山野卉》《狐女》《月荷》具有強烈的西部風格和東方意味。出版《王金嶺中國畫作品集》《南圃》《大家范畫——王金嶺卷》等。《中國美術館藏畫集》《百年中國美術/第四卷》等畫集多有收錄,論文有《中國畫程式初探》《石魯用意之道》《筆墨談》《賦彩談》《詩與畫的變形》《訪談錄》散見于報刊。(說明:本書除注明作者外,插畫均為王金嶺先生作品)

冬晨(68cm×40cm)
在大西北蒼茫寥廓的疆域上,陜西這片鄉土實在神奇,仿佛是中國美術的一個永恒驛站。這里集結了大批影響中國美術走勢的大師級名人高士。鳥兒為飛翔而生,夢想為現實而動,藝術為大美而活。云集在長安畫派、黃土畫派的陜西本土畫家沐黃土之厚韻、操秦腔之大音、吟盛唐之風騷、汲天地之靈性、融山水之華彩,創作出足以呼風喚雨、充滿自由精神、獨與天地往來的神品佳作。

太陰太陽(138cm×69cm)
思想弘毅、心性清和、藝術雅逸,且風骨凜凜的著名國畫藝術家王金嶺先生,就是陜西畫壇一位不可多得、亦不可復制的朦朧詩般奇妙多姿的藝術大師。王金嶺先生的山水畫、人物畫、花鳥畫元氣淋漓,既壯觀豁朗,又清雋典雅。筆墨、心性、天道并集于一,氣象峻嶺清逸之態與筆勢、筆意婀娜、沉凝的意志相融成趣。在渾然天成的書卷氣中回旋著純粹的中華風骨、中國氣派的節奏和旋律,充溢著君子清揚高蹈的人格品質和酣暢、灑脫、瑰麗、清逸的風神氣象,展示出“心中無筆,手中無筆,唯在意象”的境界,呈現著“一加一減”的審美精神。加的是既真實又虛幻的詩性詩韻,減除了庸俗而疲態的殘筆敗墨;加的是琴音如訴的內心情愫,減除了物欲搖晃的無聊無趣;加的是與大自然含情凝血的對白,減除了嘰嘰喳喳、喋喋不休的沖動。

氣象萬千(138cm×69cm)
一向默默地在南圃這處花草如織的園子里凝聚著藝術的智慧和情調,在近乎泉水一般沉靜、潔凈的思緒彌漫下,王金嶺先生的筆墨發出悠遠而幽雅的窸窣聲,蓄積著與喧囂鬧市截然不同的淡泊與明亮。他的畫追蹤著石魯先生那高峻而邈遠的詩魂,洋溢著睿智的思辨精神,蕩漾著如夢如幻的成熟與芬芳。他的筆墨不疾不徐,像大地上滾動的陽光和小跑的清風,總是透露著一種超越蒼涼的和煦與清脆。王金嶺先生是一位渾身上下氤氳著若有若無、淡雅清香的抒情畫家和謙謙君子,這種獨特的人格魅力釀造著他與眾不同的畫風:用墨并不暴烈,但孕育著水晶般的晴光;運筆也并不洶涌,而其雋永的線條有著天然的流動性,鋪陳在橫亙于心間的天地人神息息相通的形態、狀態和神態之上;其作品的意象和意境一點兒也不突兀,但在舒緩的層次和簡潔的過渡中填充著他內心龐大的詩性空間;他的作品怎么看也不沉重也不沉默,但值得留意的是其中所含而不露的憂郁氣質和難以言說的凝視與獨白。這位在南圃深居簡出的“隱士型”畫家,與山山水水、花花草草相親相愛,內心有一望無際的融入骨髓的藝術情思和審美情結。
通常人們把王金嶺先生位于終南山下的南圃視作他在藝術上返璞歸真、葉落歸根的精神家園。從盛大的都市中遁出,到僻壤的小園中落定,這看似簡單的一出一進,卻是不大不小的藝術轉折。王金嶺先生不想在遠離大自然的城市風景中繼續繁殖了無生氣的作品,而一頭扎進貼近自然的終南山下去孵化自己的藝術之夢。作為陜西極具代表性的學院派畫家,王金嶺先生其實可以輕輕松松地畫、瀟瀟灑灑地寫,然而他骨子里的追求與他的恩師石魯先生是那么一致地吻合著,要從生活出發,沉底到生活最深處去,到生活中創造和開掘藝術的生機和創作的活力。南圃不僅把他整個人牽引到大自然的懷抱中,而且更是把他的心靈、把他的夢想播種在濕漉漉的泥土里。這一環境與心境的契合,反映到他的作品中就有一種救贖的意味,即:要畫出真性情,就不可藏在書齋中;要知人間冷與熱,就要走出象牙塔;要想心靈天地寬,就要情追自由無止境。王金嶺先生視南圃為藝術的憩園和心靈凈土,從中他捕捉到單純的美、靜穆的美、和諧的美。在我看來,王金嶺先生的南圃之作在藝術氣氛上的確融入了更為深邃的凈土意識,許多作品都蘊涵著心靈的景色,真摯地表達著他理解自然、發現自然、融入自然的藝術精神。這種藝術精神包括五個方面:一是不厭其煩地叩問心靈,畫出意象,還原心象,將每一幅作品營造成心靈的獨白,從中可以窺見生活的氣息、靈魂的剪影、夢想的淚痕、萬物的呢喃。二是源源不斷地延續創造,筆墨當隨己意,創造隨心賦形,追求洋洋灑灑,張揚自由逍遙,將筆下山水、人物、花鳥構造成鮮活的富有快感或痛感的生命體驗,真正做到筆墨如血、血映人生。三是為美而活,美比生活更單純,美比夢想更遙遠,美所包容和覆蓋的創作既可以用來捕捉清閑,又可以用來“賣畫買山”,其實更可以詩意地棲居大地,一張柔軟的宣紙和一幅曼妙的畫作可以讓藝術承受心靈的渴望和傾訴的重量。四是大愛無疆,人畫合一。他的作品擁有濃郁的抒情味道,流溢著內心豐富而珍貴的情感,沒有凄楚,沒有荒涼,“山水花鳥人物其實都在畫他,畫他的精神,畫他的思想情感,畫他的文化修養,畫他的生命品格”(賈平凹語),那些能夠觸及靈魂的愛意是對自然對生活的最高褒獎。五是立逍遙于濃淡干濕皆自由的寫意空間,他的作品疏而不亂、簡而有韻、水墨交融、色墨渾然,時而清如明月,時而拙如虬龍,浮現著令人感動的生命韻致,這些作品沒有千篇一律,沒有拾人牙慧,仿佛南圃的樹梢上啼喚的鳥兒,以自由的聲音伴隨著從朝陽到夕陽、從日光到月光的美妙時辰。

大風圖(138cm×69cm)
王金嶺先生的山水畫與古典山水拉開了很大距離,雖有純熟的古法,更有不落下風的現代性和人文性,呈現出超凡脫俗的精神高度。與我們習慣所見的山水畫作品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少了許多中規中矩的匠氣,多了奔放自如、酣暢淋漓的抒情精神;少了許多筆墨線條的控制,多了附麗在畫面上的真性情和古淡天然、情趣盎然、天真率然,真可謂是筆端豪邁、墨氣淋漓、一派清新,無一絲朝市氣,極大地破除了“四王”山水一味強調筆筆有來路有出處的基本程式的舊有套路,在強化寫意的基礎上提升放大了山水畫的神秘縹緲的特性,這是王金嶺先生山水畫靜靜地釋放著個性魅力的源泉。而他的人物畫也別有千秋,不僅形象單純、筆墨洗練、神情優雅、線條活潑,而且朦朧中飽含溫潤,簡潔中深藏厚韻,抽象中不乏生氣,借助人物淡淡的笑顏、幻幻的目光、淺淺的輪廓和濃濃的詩意,王金嶺先生使人物畫擺脫了肖像畫的制約,充分調動了水與墨、墨與色、靜與動、虛與實的變化關系,所構造出的人性美、塵世美、情感美令人過目難忘,其人物形象略有夸張、變形、抽象,但透著友善、祥和、仁慈的光澤,給人以美不勝收的遐想空間。他的花鳥畫與眾不同,簡單、快樂、含蓄,始終涌動著津津有味的快感和澄澈,他的花鳥作品,畫面顯得十分爽朗干凈,不事雕琢,不堆筆墨,隨心所欲,有心讓花鳥在宣紙上活起來、動起來,于玲瓏剔透中寄物寫情,盡管他所選用的審美載體都是花鳥中的平凡物,但他極盡逍遙之能事,帶有強烈的寫意風格,總是給人以出奇制勝的意外之喜,讓人心地坦然,回眸生輝。畫畫要有點兒野性、野氣,要敢于在宣紙上撒點兒野,只有無所顧忌、情盛意切,才能意到筆到、出形放彩。可不可以這樣說:王金嶺先生之所以能夠自由灑脫地以繪畫抵達自己的夢想,關鍵在于他把自己全部的情感通過寫意的形式傾瀉在大自然之中,聽風聽雨更聽心,畫山畫水更畫情,從而他能立逍遙于含蓄的筆墨、清麗的畫風、樸拙的線條、率真的色調、渾厚的韻味中。

高路云天(138cm×69cm)

終南煙雨(138cm×69cm)

杳冥藤上下,濃淡樹榮枯(138cm×69cm)

春水滿江(30cm×30cm)
王金嶺先生喜歡大西北,因為大西北的點、線、面就像一幅單純、和諧、擁有無限遐想空間的大畫,讓人驚奇,讓人沉思,讓人感覺到作為一個畫家在大西北的神奇和神圣面前可以觸碰到浩瀚無比的藝術真魂。為此,他愿意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地活著,像流水一樣去尋找最舒適的地方,并把“不爭取、不攀比、不后悔”當作生命的最佳狀態。其實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最佳的藝術創作狀態呢?用他的話說就是“越放松越容易進入境界,越不在意,越大意充盈”。
“大意充盈”的含意在我看來就是:登山則情滿于山,觀海則意溢于海。在《大家范畫》所展示的王金嶺先生中國畫代表作中,有三種越讀越明朗的精神貫穿始終,即:與山水同心的精神,與自然和諧的精神,守住凈土發現美的精神。這三種精神的本質,就是要傾聽山水之音,吟詠山水之德,在山與水的交響中把握美的脈搏。而每一幅山水畫永遠不會枯竭的美學源頭就是心靈中擁有神山圣水和沿著神山圣水奔走的彎彎曲曲的夢想之溪。在王金嶺先生的全部創作中,山水畫所占比重是最大的,也是最能體現他的創作哲學和精神海拔的。《石泉》畫得寂靜、空靈、滌蕩人心,一股柔情如泉汩汩,仿佛大自然饋贈的生命線,沒有繽紛色彩,卻有音樂般飄逸的叮嚀。

潑墨山水(69cm×69cm)
《翠溪云亭圖》大氣磅礴,山勢跌宕,水姿迷蒙,松影锃亮,遠山如黛,近水如歌,寥寥筆墨畫出短橋、小亭、石階,著力勾勒的山水交錯、不受禁錮的自由之美溢于筆端,這樣的畫面猶如指針一般提示著原野的呼喚和歲月的痕跡,讓人目睹到山水間透明、清澈、執著的美的誘惑和美的力量。同樣扣人心弦的山水畫佳作還有《掩云山莊》《游少華山有感》《太陰太陽》《川北》《舟泊山家》等,這些作品凝天地萬象于一筆,有著強烈的整體效果和視覺效果,他把山水畫古今的藝術表現力打散拆零,以心靈的跡化表現山與水的外在形態和內在精神,作品既不故弄玄虛、矯揉造作,也不嘩眾取寵、仿古泥古,而是盡情地尋找山水的情感根基,為畫面注入人格化的心境和意境。

掩云山莊(138cm×69cm)

不可無氣(45cm×69cm)
我把王金嶺先生山水畫作品的風格歸納為五點:
一是意境統攝,筆墨醇厚,詩味濃郁,有著極為明確的精神視野和心靈高度;
二是原創風格,獨創筆法,畫面所具有的運動性、音樂性,力度感、旋律感通過書法線條表現得游刃有余;
三是感性十足,以山水為母題的作品都是情有所系、心有所悟而創作的,沒有也不必有統一的風格;
四是超越山水、向往永恒,山水的純樸與鋒芒正是作者心靈的投影,山水的生命力在于雄奇、靜穆、高遠、深邃,但有心靈騰飛處,即是山水永恒時;
五是跳出常形放異彩,他的山水作品從構思、構圖、造型、意境、意象到精神、精髓都是變化多端、不拘一格的,總的看就是拋開羈絆,不要桎梏,用個性的邏輯取代程式的邏輯,在放手寫意中表現山水的筋骨和感覺以及心靈的神往。

望斷雁南飛(69cm×69cm)
還是王金嶺先生自己說得好:“風格是難以掙脫的鎖鏈;真正的追求是掙脫這條鎖鏈。一生追求之軌跡就是風格。輕車熟路產生不了風格;大家行無蹤跡,攀山探海,無法無格。”對照這種“風格”觀念,就不難體驗到王金嶺先生的山水畫、人物畫、花鳥畫創作是真正的藝術探險,這些作品既是他的“戰利品”,更是他胸臆中心血結晶的藝術紀念碑。
如荷花圖這些畫,所構成的讓心靈震顫的畫面,水墨淋漓的墨荷散發著灼灼閃爍的光芒,荷葉如傘如蓋,荷花淡定芬芳,莖枝如鐵,清風在枝葉間穿梭流溢,整個畫面飄逸著一種“神秘的、捉摸不透的、蘊涵深邃的”氛圍。又如他創作的一幅很有影響的精靈古怪的《白蟻圖》堪稱是一幅杰作,橫看豎看,螞蟻的方陣有一種令人眩暈的眼花繚亂,那其中有謙卑、有協作、有奔波,但也有拖拽、掙扎、纏斗,仿佛每一只螞蟻都顯得那么緊張、勞累、忙碌。
王金嶺先生畫的可不是漫畫,而是一幅別有趣味和深意的國畫。我不認為王金嶺先生是在嘲諷螞蟻,我倒是覺得他是在質疑人性:在盲目的追逐中舍棄的和得到的究竟是什么?欲壑難填不會有安寧,隨波逐流難以有幸福,耗盡精力未必得到厚報,自憐自狂必然走向哀傷。倘若能夠拋棄幻想、扔掉包袱、放卻雜念,就可以輕松趕路、知足常樂,再不用像螞蟻一樣搏殺于私欲私利間,往返于不舍不得間。在摩肩接踵的蕓蕓眾生中,每個人活著都不容易,王金嶺先生說“在這里找到一片凈土就很滿足了。過去從沒感覺單純是最高境界。我們需要靜靜地活著。一種靜穆的美,和諧的美”。從這個意義上說,王金嶺先生的畫作不僅寫影傳神,而且是他心靈的自白。

荷花(120cm×69cm)

白蟻圖(45cm×60cm)
王金嶺先生是石魯先生一手發掘的陜西本土畫家,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山水畫、人物畫、花鳥畫等藝術領域都做出了多年不輟的個性化探索,并在這些領域都獲得了藝術界公認的成就。然而,為人低調、敬畏藝術的王金嶺先生從來沒有停止過對國畫藝術小心翼翼地追尋,從歷代前賢和當代大師的筆墨中汲取精神的營養,著意于把作品的內容美、形式美、情節美、韻律美統一到自由美的高度。
王金嶺先生的創作有著不可阻遏的精神力量,他內心純凈、畫面優雅,他激情四溢、語匯充沛,每一幅畫都衍生著心靈的期待和生命的喜悅。這其中我尤為重視他的人物畫創作,那里面涵蓋了畫家的人格特質和精神價值。他所追求的淡墨重于濃墨、無色勝于有色的創作技法,使他的作品始終呈現著開放的形態和精神的觀照。如《秋韻》《一夜秋風》《望穿秋水》《聞雞起舞》等韻味十足的人物畫,就是非常典型的具有鄉土氣息的人文畫,用獨特的筆墨營造出獨特的詩意,這些作品不是對鄉土人物的表面化、經驗化、寫實化拼接,而是發自內心的以情感共鳴為切入點的生命贊歌。
這些作品注重的是神韻的捕捉,盡情展現了作者高超的筆墨線條,把東方藝術的含蓄、超脫、朦朧、情趣以及書法美感、金石美感運用得恰到好處,極具個性特色。

消夏圖(69cm×45cm)
在王金嶺先生的作品中,你可能很難看到那種洪鐘大呂式的大題材、大意象作品,但你肯定可以發現直通心靈深處的對故鄉、故人的情深意濃的思念。他的山水畫讓我們充滿期冀并有所依托,讓我們聽到自己的心音與足跡。他的人物畫讓我們心懷敬意,聚焦人性的真善美,在懷舊的時光里聽聞流水從石頭上輕輕滑過的聲響,以及我們內心低低切切的細語。他的花鳥畫那樣輕盈柔和,像鉆出樊籠的鳥族,在輕描淡寫的天空上留下無色無味的痕跡,以飛翔的姿態書寫著一首詩或者一場夢。他的每一幅作品都像滴答滴答的時光,記錄著神馳千里的思緒、憧憬和百感交集。

聞雞起舞(69cm×45cm)

南圃北池
終南山下的南圃盡管面積不大,但王金嶺先生在這里“甘居寂寞,不貪世聲”,聲色犬馬不在眼前,光怪陸離隨風遠去。他只在淡淡閑閑中散步于筆墨中、抒情于云水間。陜西另一位大畫家崔振寬先生十分推崇王金嶺先生的作品,認為他的畫品絕非常人可比,畫才、畫膽、畫識、畫力俱為上流。細細品讀王金嶺先生各個時期的作品,“嘈嘈切切皆鄉音,終南山下不識愁”。這得益于四個方面的原因:一是他的作品充滿詩意而無壓抑,總是給人一種舒適、柔和、暖心、包容、寬廣、安逸、透徹、明凈的感受;二是他的作品始終散發著與萬物相敬的和諧之韻,有真摯的感情寄托,有不失純真的夢想和呼喚;三是他的作品深具雋永含蘊的東方意境,其哲學理念和美學思維有著鮮活的民族性和時代性;四是他對待名與利可謂寵辱不驚,在小小的南圃養育一方藝術的田園,在寬容、和諧、美好、寧靜的藝術情思里篤行“墨非蒙養不靈,筆非生活不神”的信條。王金嶺先生近些年的許多作品,都顯示出至為罕見的永不疲憊的探索精神,熠熠生輝的南圃小園敞開胸懷,打破闃寂的沉靜,讓他的作品接通了大自然的精氣神。但凡優秀的作品必是包蘊著大自然的音響、色調和細節。

山中七日(138cm×69cm)
王金嶺先生的作品在無拘無束和先知先覺的狀態下,始終洋溢著創新的才情。對他頗有研究的崔振寬先生高度評價他的作品有大風騷、大匠心、大氣韻。正是秉持石魯先生“樂天愛土,以民為風”的創作精神,王金嶺先生才能以比石魯更加豪縱的筆墨經營山水畫、人物畫、花鳥畫,并創作出隨意隨心、縱橫睥睨的優秀抒情作品。
美學大師宗白華先生曾經說過:“中國人這支筆,開始于一畫,界破了虛空,留下了筆跡,既流出人心之美,也流出萬象之美。”王金嶺先生的筆下,人心之美“信手拈來自有神”,萬物之美“不求形似求神韻”,作品兼備生辣、野逸、鮮活之個性,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和評價推崇勢屬必然。南圃的樸實無華與王金嶺先生作品的奧妙神奇合為一體,為陜西這塊美術圣地提供了自由的藝術生態和藝術精神。在大西北的新世界里,王金嶺先生以他的神來之筆聽命于大自然的深切召喚,用發自肺腑的筆墨柔情,為我們生命與愛同時落腳的黃土地創作出千情萬感躍然紙上的恢宏、典雅、激揚、壯麗的心靈之作,并以此抵御時光的流逝和斷腸的鄉思——這是期待,更是祝福!因為通向南圃的藝術軌道,讓我們無限地接近著王金嶺先生,親近著王金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