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我······”

我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當初我選擇救沈約，完全是因為我以為這個問題只是在問我會拉誰去死，選擇陳默，這樣負疚感會少很多很多。可拉誰去死和愿意和誰一起死分明是兩個問題。

沈約苦笑，“小久，你總說我處處拿陳默來試探你，你有想過為什么嗎？我明明是你男朋友，理應是你除了父母兄弟以外最親的人，可當把你、我、陳默三人放在一起，我永遠是你不會依賴不愿虧欠的外人。比起我，你更愿意陳默陪你同生共死共進退。”

我張了張嘴想和沈約解釋，陳默是我哥哥，是我的親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依賴他就像孩子依賴兄長一樣。這番話我曾解釋給無數人聽，只是舒倩也好，連杰也好，路桑也好，她們都不信，如今就連我都不知該如何看待我和陳默的關系。

“原來你一直是這么想的。那么一開始為什么還要和我在一起呢？”我苦澀道。

“是啊，當初是為什么呢？大概是太過自負了吧，總覺得只要我想要，就沒有我得不到的，不管是人還是心。現在回想起來，當初到底是高估了自己。”沈約自嘲的笑，像街頭落拓的王子。

我只覺得心一陣一陣的刺痛，我認識的沈約不該是如今這副失意模樣，他該是孤傲的，悲憫的，不食人間煙火的，那樣才對啊。

“小久，我們分手吧。我不是一個好老師。”沈約忽然斂了笑，恢復了以往的清冷淡漠，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我們最初相識的那些日子。

那個最初說要教會我愛的男孩，最終卻對我說，他不是一個好老師。

我終于失去了沈約，在我學會珍惜他之前。

我抱著幾罐啤酒翻過窗坐在宿舍頂樓哭，當初喜歡沈約，想要和他一起比肩而立的人是我，和沈約在一起，卻不知該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女朋友的人是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扛著，不愿依賴沈約，要和他涇渭分明的人是我，氣他屢次試探，覺得這戀愛談得好生沒意思的人也是我，不想再相互折磨，想要一個了結的人還是我，如今，我又有何臉面覺得委屈，矯情的哭到涕泗橫流呢。

有人從后面給我披了件厚外套，我轉頭看，是路桑。

路桑在我身旁坐下，輕聲嘆氣，“你們倆啊，當談戀愛是過家家呢，說在一起就在一起，說分手就分手，這前前后后的一個月都沒到。”

我抽抽噎噎道，“沈約跟我表白時，我想我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我，是天大的幸運，為什么要拒絕。沈約跟我提分手時，我想與其兩個人在一起互相折磨，不如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有什么理由拒絕。”

“如果大家都跟你一樣想的這么通透，這世上恐怕也沒什么癡男怨女了。”

“路桑，沈約對我說我從來沒有愛過他。你說分手就分手，為什么到頭來連愛都要否認？”

路桑沒有回答，只是說，“其實每一個女孩心里都住著兩個男孩，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他英俊優秀清冷孤傲，家世好人品好，更重要的是只對你好，他滿足了你心目中對愛情所有的期許，跟他在一起，你會被寵成小公主，就像穿越到了童話故事里一樣。可以不食人間煙火，可以永遠長不大。”

“另一個男孩呢？”我問路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