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攤牌
- 重生之公主嫁到
- 燃燈
- 3024字
- 2019-09-20 16:29:07
慶功宴已然過去兩日了,其間沈太后和德太妃都遣了人來慰問過,還人參血燕的送了許多的珍貴補品,半闕素雪秉著不吃白不吃的心態硬是給時歌一天三頓頓頓補著,補的時歌叫苦不迭。
“你可是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要我說啊何止補兩日,就該補上兩月。”一進門就聽到時歌的抱怨,時楚兩手的禮盒統統往她懷里一塞,趁著時歌忙不迭攏著盒子的空檔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狠狠白了時楚一眼,時歌翻著一個個禮盒好奇道:“這都什么啊?”
她不過是在宮中休養而已,沒個幾日也就回去了,怎么搞的好像是來探親的一樣,還帶著大包小包的。
指點著半闕將東西都收了下去,蕓昭才握了時歌的手關切道:“歌兒,都是娘疏忽,那個酒要是娘先喝了你也就不必受這樣的罪了。”
“看看你這小臉兒,好不容易養了三分顏色如今又消瘦下去了,娘看著都心疼的緊啊。”
眼見蕓昭的眼眶紅紅又似要落淚,時歌連忙岔了話題:“今日爹怎么沒來?”
“你當宮里是茶館酒樓啊一來來一窩。”時楚橫手奪了素雪端上來給時歌的血燕羹喂進了自己嘴里:“嘖嘖嘖,這玩意兒不錯啊,還有么?”
“楚兒你又胡鬧。”蕓昭假意斥道。
對于時楚搶了她的補品,時歌簡直是感激不盡,這血燕一天三頓外帶宵夜的吃她早就膩的看到都想吐了,但時楚的舉動總是很令她意外。本以為從小跟著時向遠征戰的他要么嚴肅古板要么陰鷙狠辣,沒想到卻和她的想象大相徑庭,更像是個紈绔子弟,可正經起來卻又很敏銳。
“沈溱溱在牢里兩日皇上連問都沒問過一句,今日把伯父叫去,我猜……”時楚埋頭吃著血燕羹,話沒說全不過也不難猜。
沈溱溱是沈家的嫡孫女,自身又有個郡主身份,依如今的局勢皇上也就是先關關,等著沈家拉個替罪羊出來再順階而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今日宣了時向遠進宮,想來是沈家找到了替死鬼罷。
一時間大家都不知該如何開口,于蕓昭而言時歌是她唯一的女兒,不管這個毒是不是沈溱溱下的她都不待見她,上回沈府賞花宴的事她可還記著呢。但縱然不是沈溱溱,縱然她也知道今日之后這件事也就算翻篇了,可只要一想到沈家不過是隨便扯了一個人殺了就算彌補了她女兒所受的痛苦她就生氣!
比之蕓昭的憤懣時歌就顯得心虛了不少,沈溱溱當然沒有下毒,毒是她自己吃的,為了斷她和沈家的這門親事。
不管最后沈溱溱是什么結果,她們的不睦都會因為這一件事大刺刺的擺在明面上,時向遠和蕓昭又怎么會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到一個可能會危及她性命的人家里去。
雖然代價大了點,但也不算虧。
“歌兒,你既然好了許多,娘去讓你爹給皇上說一下,讓你回府修養吧。”自己的女兒中了毒被留居宮中不說,她這個做母親的還不能親自照顧,實在是放心不下。
“這……”時歌有些遲疑。
她留在宮中原也有她的打算,若是現下出了宮,再想進來怕是不容易了。
時歌偷偷地朝時楚瞟去,和他探究的目光撞了個正著,眼神交匯間似乎有什么達成了一致,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蕓昭哄了回去。
“你這毒中的可真蹊蹺。”時楚去而復返,遣退了丫鬟攤牌道:“說吧,怎么回事。”
大家都不傻,那日的事確實漏洞百出,奈何事發突然又是中毒這樣的緊急事,這才沒有細細過問,但事后一想栽贓陷害的意圖也實在明顯。
“前不久沈家邀了我和娘去賞花,我無意間聽見沈家似乎在打算和我結親。”
“結親?”
無視掉時楚戲謔的眼神,時歌繼續道:“封賞那日,太后喚我前去,和我說京中像我這般年紀就定親的人也不在少數,后又刻意讓沈紀相送,所以我便大膽猜測,沈家定是急著想通過皇帝之口,定下我們兩家的親事。”
時歌邊說邊關注著他的表情,直到最后也不見時楚透露出一絲驚異的神色,反而頻頻點頭似有贊賞之意。
“你早就知道了?”
“怎么可能,我才剛回京。”時楚聳聳肩表示無辜。
在時歌明顯不信的神情下,才緩緩解釋道:“宮宴一向是由內廷院操辦的,對席位的講究自是不會出錯,沈之山這么大張旗鼓的讓席,我猜他是想在大伯心里種上根不滿皇上的刺。”
“離間君臣,拉攏時家,我們猜的都一樣,沒什么好驚訝的。”時楚道。
時歌有些愣愣,時楚這么明白倒叫她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好了。斟酌了一下,坦白道:“所以我給自己下了毒,這樣一來沈家的算盤就算徹底落空了。”
時歌知道,她將此事說出來必然會引起時楚的諸多想法。
這兩日她仔仔細細想過了,她想幫皇兄收回皇權,想改變‘自己’和親的命數,可時歌這個身體如今才是一個半大的孩子,說話做事都極為不方便,半闕素雪雖說忠心,但兩個丫鬟能力也有限,這件事,如果她貿然和時向遠和蕓昭提出,他們會有何反應時歌還很難吃準,萬一弄巧成拙……她并不想冒險。
想來想去,身邊也就只有時楚這個表哥,和她從小要好,年紀相近不說,現在又被封了中郎將,是正正經經領著朝廷俸祿有實權的人,幾日相處下來也摸到了幾分他的性子,和他攤牌得到他的襄助,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哪怕他有所懷疑,也不會想到她會是公主的重生,要查要驗也都無妨,她就是時歌的身份。而且現在看來他們還有一致的想法和目的,那一切就更加好說了。
果然,時歌也沒有想錯。
在聽到她的坦白后,時楚確實覺得不可思議。他們青梅竹馬,時歌是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過了,決計不會有這樣細膩的心思和雷霆手段,可若說眼前之人不是時歌,眼角眉梢又皆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模樣。
難道僅一年光景,真會讓人有如此大的改變?
時楚腦中各種想法交織替換,面上維持著一貫的淡笑,那雙澄澈明亮卻深不見底的眸子暗暗打量。
時歌一臉坦然對視不避分毫的樣子就先讓他打消了兩分懷疑,隨即,目光移到她掛著梅花貝耳環的耳珠,有一道極淺的細痕橫在耳洞處,那是小時候蕓昭給她穿耳,他在一旁頑皮嬉鬧撞上了蕓昭的手肘,細針劃過留下的傷口。
他真是糊涂了,時歌這么做也是為了時家,若換了別人,又怎么會這樣不顧自身。
“你是嫌命長么,敢在皇上和文武百官面前演戲。”沒了疑慮,時楚又恢復了玩世不恭的態度,戳著時歌的腦袋:“你覺得沈之山那個老狐貍會上當?”
一把擋開他的手,時歌理著發絲駁道:“我本就沒想著他會上當,但他也絕對不會懷疑我。”
自信滿滿的樣子讓時楚忍不住再次覆手揉亂了她剛理好的頭發。
也是,誰能想到十二歲的丫頭會毒害自己,退一萬步說,哪怕日后真被猜到是時歌自己下的毒,那也不過是小孩子的意氣用事,為了嫁禍沈溱溱而已,沈溱溱不過是被關了兩日,時歌確實差點交了命,至多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難道還會翻出來追究不成?
伯父還成日夸他聰慧,要是知道時歌這樣細巧的心思,那豈不就是神童了?
“小姐和表少爺聊什么呢竟聊了一個時辰這樣久。”待時楚走后,半闕重新端了碗血燕羹過來。
時歌看見就糟心,讓素雪把剛那一堆盒子抱來挨個拆:“沒什么,問問打仗趣事兒罷了。”
打仗還能有趣事兒?
一連拆了幾個都是些點心補品,時歌也失了興致。
公主胡謅的那個解毒丸正是解藥,對癥下藥的東西自然恢復的也快,未免他人疑心她還是在宮中躺足了兩日。按理說她能吃能睡能下地了就該謝恩出宮,可她不提,皇上金口留她修養宮中自然也沒有人會來趕她,但她卻不能沒有眼力見兒。
如此時間緊迫,她也顧不得那些心底的不情不愿了。
“去把那本殘局棋路拿來。”
半闕應聲去拿,素雪則有些躊躇:“小姐是想去見林先生么?”
時歌不置可否。
“蒙學館的先生不是可以自由出入宮中么?宮中人多口雜的,小姐如若想問什么,大可約在宮外。”
“沒關系,我自有分寸。”
林裴澈那樣的性子表明面上對誰都和顏悅色,但實際疏遠的很,他們又沒有私交,她可不敢保證約他他就會來,況且宮外對時家虎視眈眈的人也不少,不一定就比宮中安全。
既然能自由出入宮中,若有心想見她,對他來說想來也不是什么難事,只是送來棋譜,時歌猜想應也是希望她自己找上門去吧?
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