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速度應該是步行的十倍以上,新河正得意地劃著,前方忽然出現了幾個緩緩移動的小沙丘,他嚇了一跳,會不會是沙塵暴要來了?如果真是沙塵暴,這里連個躲避的地方都沒有,該如何是好?正在擔心之際,幾個沙丘忽然跳了起來,一齊涌向新河,他再想逃跑已經不可能了。沙丘到了近前,他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么沙丘,而是幾個像猴子一樣小的人,身上披著棕毛似的衣服,個頭矮小,眉毛胡子連成一片,使人一見就有骯臟腌臜的強烈排斥感。這幾個人嘟嘟囔囔的,舉著裝有鋒利鐵頭的木棒,示意新河老老實實站住。新河不敢造次,只得趕緊站住,為首的傲慢地問道:“你是哪里來的人?為何隨隨便便未經允許來到我們金沙國?”
一隨從說:“看他這身裝扮就不是什么好人,說不定是鄰國來的間諜,還是把他綁送給國王處置吧!”
另一隨從插話說:“你看他背后好背著個什么怪獸,說不定會制造瘟疫,快綁了送國王吧!”
新河只得在這幾個小矮人的“護送”下,朝前走著,走到一圈石頭圍著的沙地上,一個小矮人使勁一蹦,落進沙土里不見了。新河驚異地望著眼前的沙地,上面沒有窟窿,沒有痕跡,就像剛才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一個矮人把帶尖刀的木棍舉到他的臉上,讓他也跳起來,新河只得從命。他學著剛才小矮人的動作使勁一跳,頓時眼前一黑,掉進了沙洞里,他感覺身體像鐵球一樣直往下墜。
幾秒鐘后,他終于腳踏實地地站到了地上,奇怪的是身上并沒有一粒沙子,連頭發里面也沒有,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而且眼前也不像地道,地道是黑暗的,這里卻明亮寬敞,抬頭也可以看到天空,天空也有一個類似太陽的東西在發著耀眼的光。新河糊涂了,這里到底是哪里呢?另外幾個小矮人也跳了下來,圍著他,繼續押著他去見國王。其實不用押,新河也不會逃跑的,這里這樣奇怪,往哪里逃呢?
沿途看到不少的城民來來往往,全都是又矮又黑,長發亂須。他們走在一條街上,街道上面人很多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也有很多做生意的,有在門口支一口大鍋的,鍋里黑乎乎的,冒著酸酸的熱氣,卻食客盈門;有的店里擺著奇形怪狀的罐子,罐子上都是窟窿,看來盛水是不行了,也不知道其用途到底是什么;有個店里擺著很多生肉,紅彤彤的,上面卻也很多老鼠跑來跑去,店主拿著一個巨大的拍子來回拍打,老鼠依然猖獗……
看到新河,這里的人都感覺很新鮮,街道兩旁圍滿了人。幾個人押著新河來到一個大山洞跟前,洞門前立著兩個黑漢子,每人頭發都編織成網狀的辮子,裸露著胸口,露著結實的肌肉和黑黑的胸膛。進入洞里,只見里面站著兩排穿著官服的矮人,個個趾高氣昂。正前方是一把石椅子,上面坐著白發蒼蒼的老人,滿臉的皺紋,佝僂的脊背。身上穿著碧綠碧綠的官服,看情形應該是國王無疑了。押送的那幾個人跪下行禮之后便轉身出了門,新河給國王敬了個軍禮,弄得國王莫名其妙,兩排的應該是大臣們全都面面相覷,不知來客將手伸向半空作刀砍的手勢是何意思?甚至兩排的武士開始緊張起來,做好了應急的準備。
一大臣呵斥道:“來者何人?為何要到我金沙國鬼鬼祟祟?”新河道:“我是盆地來的四年級學生,我的名字叫新河?!贝蟪及谅溃骸笆裁磥y七八糟的,什么四年級五年級的?年級是個什么東西?”
新河緩緩答道:“我是離此很遠的山下面的人,我的妹妹眼睛看不見,我想去彩云國尋求能治療妹妹眼病的藥。同時,我也想去那里學知識?!?
立刻,整個山洞議論紛紛,接著爆發陣陣哄笑聲。國王揮手示意,大家即刻便安靜下來了,國王問道:“你一個小孩子好大的口氣,你知道彩云國在哪?你憑借什么東西到達那里呢?”
新河不假思索:“我想我慢慢尋找,終有一天,我會找到的。路再遠,總會有路的?!?
國王道:“好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簡直是混賬透頂。來人,把他趕出金沙國,不要讓他的呆氣污染我這個地方!”一聲未了,早有兩個武士上來,一邊一個夾起新河,準備將他拖出山洞。突然,一群老鼠打堂前經過,大的足有一二斤,小的也有半斤重。這群老鼠若無旁人,不緊不慢地走著,可把這幫君臣們氣壞了,國王大聲喊道:“武士,快打死這群可惡的老鼠。”兩個武士丟下新河,舉著鐵棒朝老鼠狠狠砸去,石塊地面火星四射,煙塵亂斗,很快被砸出幾十個大坑。但是,連個老鼠的尾巴也沒有砸中。立刻又有幾個武士趕過來加入了抗擊老鼠的戰斗,地面更加混亂,依然沒有收獲,反而幾個大臣的腳不幸被砸中,嗷嗷叫著,痛苦不可言狀,其扭曲的表情無法形容。
新河背包里的小黃貓“嗖”的一下竄了出來,跳到地上,追著最大的一只老鼠,老鼠們可不認識它,也沒有把它當回事。小黃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咬住那只大老鼠的脖子,大老鼠掙扎幾下便偃旗息鼓了。在眾多老鼠還沒弄清楚發生什么事情的時候,又有幾只老鼠成了它的口中餐,剩下的幾只真的是抱頭鼠竄了,它們慌不擇路地跑著,小黃貓上下翻飛,左右跳躍,山洞里逃跑的老鼠越來越少,最后地上死尸一片,只留下了眾人驚呆的目光。
小黃貓做完這一切,又重新跳入他的背包中,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國王立即來了興趣,一招手,上來幾個大臣,圍在一起嘰里咕嚕說了一通。一個胖胖的大臣走到新河身旁,翹著胡子,瞇著小眼睛說道:“國王對你的東西很感興趣,想花一百五十個金幣將它買下,這是你發財的好機會,還不快快換來。”
新河不假思索道:“國王大人,我是不會換的。這只小黃貓的媽媽救過我的生命,它的家人都不在了。所以我要好好對待它,不讓它受到傷害?!?
國王似乎深受感動,緩緩說道:“你的確是一個不一般的好孩子,和你的那個叫做小黃貓的東西一樣。但是你一個小孩,帶著這樣一個不一般的東西,是很危險的,還是讓我們國家來替你保管吧!”話一說完,兩旁的武士沖上來,兇狠狠地奪下了他的背包,將小黃貓抓住了。小黃貓嚇得“喵喵”亂叫,新河上前搶奪背包,被兩個武士拎著出了山洞,像個包袱一樣丟到了地上。新河的身后傳來一陣陣的哄堂大笑,中間還夾雜著貓的慌亂叫聲,弄得他心亂如麻。
小黃貓被搶,新河心情異常難過。這幾天的相處,他漸漸習慣了小黃貓在自己的背上打著呼嚕,漸漸習慣了將自己的東西分一點給小黃貓,也漸漸習慣了休息時撫摸著貓的后背的那份親昵。
他一個人在大街上踽踽獨行,街上的人見他不像剛才那樣好奇了。天空那個類似于太陽的東西下去了,上來了四個類似于月亮的東西,地面上一切都如白天一樣看得清清楚楚。新河走著走著,眼前的路盡了,出現了一間茅草房,里面一縷一縷飄來烤面包的香味,他忍不住朝茅草屋走去。新河已經一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這樣的香味實在無法抗拒,他輕輕敲門,很快門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老態龍鐘的男人,他手扶門框問新河是干什么的,新河老老實實做了回答。老者再次看看疲憊的新河,將他讓進了屋子。
新河發現屋子里還有一個人,也是男人,看他的長相應該剛才開門的人年齡還要大,瘦骨嶙嶙,須發全白。屋里的這位老者抬眼看看新河,說聲:“小孩餓了吧?快來吃點東西吧?”聲音洪亮,簡直不像是老人的聲調,這聲音在新河聽來是那樣的舒暢,禮貌客氣全都顧不上了,他抓起一塊烤得噴香的黑面包,大快朵頤起來。吃起第三塊面包的時候,他才想起來喝水。老者樂呵呵地看著,遞給他一個皮囊子,他接過來就往嘴巴里倒,一滴水也沒有,再仔細看看,原來塞子還沒有拔下了呢!他有點臉紅,然而老者還是樂呵呵地看著。
吃完飯,老者繼續和顏悅色地說道:“你說你來自北邊的盆地,那個地方我是知道的。我年輕的時候去過,那里也很貧窮,那里有個大工廠。”新河接腔道:“是空氣壓縮廠,生產的東西都送到彩云城?!?
老者點頭道:“這里也一樣,我們這里也和彩云城有很大的關系。你們的盆地負責彩云城的建設,而我們這里卻是彩云城的垃圾處理站。幾天裝滿垃圾的巨形飛船來一次,帶來大量的刺鼻的垃圾,我們的人們將這些垃圾分揀分類,再壓縮成塊,最后在機器里進行核分解。所以這里到處臟兮兮的,到處是污染。”
星河接道:“可是按照爺爺您剛才說的,這里經過嚴格的處理,應該不會污染才對呀?”
那個開門的男人大笑了起來,說:“彩云城的垃圾運來了,很多人便一哄而上,在垃圾里刨、撿,弄得這里到處是散落的垃圾。最后核處理的垃圾會留下一部分殘渣,別小看這部分,西瓜大的一塊可以使一個足球場的土地寸草不生呀!”
老者道:“我們這個地方本來人人身材魁梧,自從這里建立這個垃圾處理站,人被污染得了怪病,一代比一代矮。以后的小孩不知道又將變成什么樣子!現在這里的人身高越來越矮小,可是老鼠卻越來越多了,哎!”老者垂首嘆息不止。
新河忽然想到了彩云城,便急切地問:“那么,彩云城一定離這里很近了,它在哪里呢?爺爺知道嗎?”
老者道:“這里是沙漠的底層,彩云城是無法看到的呀!”
新河吃驚不已:“怎么會呢?這里的天空高遠,天上白天有太陽,晚上有月亮,怎么會是地下呢?”
老者笑了:“所有這一切都是彩云城安裝的模擬系統,你看到的天空、日月都是虛擬的呀!因為地下太壓抑了,工人一個個都很抑郁,曾經發生過好幾期工人暴動,垃圾站無法工作,所以彩云城的人就在我們這里的巖石上方安裝了這個模擬系統,使這里看起來這里像在地面上一樣!”
另一個男人說道:“不光上方的日月是假的,你在路上如果注意看,你會發現很多人也是假的,就是模擬的。因為這里太苦了,人一年比一年少。為了不至于讓剩下的人害怕恐慌,彩云城安裝了不少虛擬的投影人在這里,使這里看起來車水馬龍。”
新河想說身邊站著可以穿透的假人朝你瞪著眼,不是更恐怖,讓人恐慌嗎?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
老者說時間不早了,你就在這睡一夜吧!一切的煩惱都放在明天去想吧!新河躺下卻怎么也睡不著,想著日夜辛勞的哥哥,想著懂事乖巧的妹妹,想著被捉走生死未卜的小黃貓,心里愁悶不已,不知過了多久,才淺淺地睡去。
一夜盡是夢。第二天天一亮,新河便早早醒了,只覺得頭昏腦漲,渾身精疲力盡,就好似干了一天的重活似的。只聽一個童聲在屋內說話,和他對答的是昨天的老者。只聽童聲滔滔不絕:“國王的宮殿里出大事了。不知道哪里來了一只大怪物,見人就咬,見房子就撞,聽說宮殿塌了,人都死了很多很多?!?
新河揉著惺忪的睡眼,來到老者面前,眼前站著一個身高只達到自己腰部的孩子,皮膚倒不怎么黑,頭發編成十幾個小辮子圍在脖子上,正睜著好奇的眼睛望著自己。老者開口說:“這位是來自盆地的朋友,離這里很遠很遠,名叫新河”,“這位是我們這里的小調皮,他的名字叫小雀兒”,老者又指著那個兒童說道。
小雀兒望著新河笑道:“我知道你,你不就是那個想去彩云城,昨天哭著要什么貓不貓的那個人嗎?盆地在哪?離這里遠嗎?好玩嗎?”
新河苦笑:“也很好玩,我在那里有很多伙伴,我們在學校很有意思,上課古老師喜歡講故事講笑話,下課我們一起玩游戲,回家還可以看到飛碟?!?
小雀兒羨慕地說:“學校原來是這樣的呀!那不就是很多小朋友一起玩、聽故事的地方嗎?你真幸福!哦,對了,國王的宮殿來了大怪物,可熱鬧了,你敢和我一起看看嗎?有這個膽子嗎?”
新河正想去國王那里救回自己的小貓,于是欣然同意。老者眉毛一豎,呵斥道:“去什么去,別人躲還來不及呢?你倆倒想去送死?”
小雀兒給新河使了個眼色,新河會意,兩人撒腿就跑了起來。老者在后面大喊大叫,他們只當沒有聽見。
還沒有到宮殿,就看到了到處逃竄的人,有的邊跑邊說:“不好了,怪物來啦!逃命吧!”小雀兒拉著新河仍然朝宮殿的方向跑著,說是宮殿,其實不過是一個稍微講究一點的山洞而已。
宮殿門口,一陣陣惡臭撲鼻而來,聞之令人作嘔。只見地上到處是堆積成山的老鼠,黑壓壓一片。幾個士兵在街上左顧右盼,在街上尋找著什么。看到新河,幾個士兵立刻興奮地叫起來,一齊朝他倆跑來。小雀兒警覺道:“不好,快跑吧!士兵要抓你了,快跑!”幾個士兵好不容易找到新河,豈能再讓他跑掉,一齊大喊:“不要跑,我們是奉了國王的命令,好事,有好事找你們?!毙潞油O履_步,士兵們追上他倆,一個士兵喘著氣說:“我們找你快一天了,可找到了?!?
“找我干什么?是要還我的貓嗎?”新河挖苦地說。
“還提你的貓呢?你的小黃貓來的那晚上,吃了一只大老鼠,奇怪的是立即變大了一倍。后來每吃一只就變大一點,大家都很好奇,國王派我們將糧倉的老鼠都引來了,看貓的食量到底多大。貓好像吃紅了眼,一口一個,身體不停地長大,現在變成了大象般大小了?!笔勘f。
新河和小雀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太荒謬了,那只是一只普通的貓而已,怎么就成了怪物了?
另一個士兵接話道:“可不是嗎!變成大象那么大后,它就不再變大了,它咬死了很多老鼠,卻不再吃了,可能是吃飽了。國王看見死了很多老鼠,非常高興。還沒有等國王的笑聲結束,大貓就開始咬人了,不管是男女老少,妃嬪士兵,見人就咬,宮殿內鬼哭狼嚎,太慘烈了。”
“后來呢?”新河緊張地問。
“后來,人跑光了,大貓見沒人可咬,就開始撞墻,宮殿里面地震了一般,什么都壞了,也塌了。幸虧國王被我們一起救了起來,要不然就完了。所以國王派我們到處找你,只要你把怪物帶走,我們國家的財寶隨你挑?!笔勘?。
新河想到也許可以讓國王告訴自己彩云城的路,于是便說:“可以,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帶走大貓。我不要什么財寶,我只要你們帶我去彩云城,告訴我怎么走也行?!?
士兵們很不理解面前這個連財寶都不要的傻孩子,其中一個說隨你便,你可以親自和國王說。
士兵將他倆帶到一個貧民洞窟里,國王滿臉是傷,但依然端坐在高高的座椅上。見到新河,國王滿臉堆笑:“你果然是個英俊神勇、善良正義、有情有義、智慧過人的好少年,能結識你是我國的榮幸?!?
新河暗自好笑,心想昨天你還對我兇神惡煞,把我像只耗子似的趕出門,今天有求于我便這樣低眉順眼,變臉的功夫真是太令人佩服了。于是新河直接了當道:“尊敬的國王,是不是需要我去做什么事情?”
國王微笑道:“你真是神機妙算,才華絕代呀!是的,你不是很想你的大貓嗎?我們被你和貓的深情感動,所以我們將你的大貓還給你,去領走它吧!”
新河心里又氣又好笑,本來是國王請求他來帶走大貓的,現在被國王說成一件播散皇恩的事情,當官的最會顛倒黑白,看來國王的這種本事最大,不愧為一國之君。
新河故意說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不知道大黃貓在哪里呀?我就是想帶走它也沒有辦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
一個大臣跪下進言:“國王陛下,我知道大貓在何處?今早晨有人稟報,它在北邊的森林里?!?
不容國王下令,新河急切地請求國王派人帶他去森林里,國王眉開眼笑,調遣了一百多人,陪著他倆一起,浩浩蕩蕩而去。
遠遠地就見到森林里到處是斷樹,合抱之木橫七豎八倒在地上,士兵們戰戰兢兢不敢再朝前走了。新河回頭說:“要不,你們先在這里等著,我一個人進去看看。”眾士兵得了大赦,無不點頭贊同。
新河只身一人跑進森里,沒頭沒腦地四處奔走。他順著斷樹的印記找呀找呀,跑了一圈卻連大黃貓的影子也沒有見到。正待他垂頭喪氣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時,遠處傳來士兵的呼救,他慌忙往回跑,跑到外面他看到一個龐然大物張牙舞爪,和一群手持兵器的士兵對峙著。士兵們大喊大叫,朝著怪物揮刀弄槍,怪物噴著粗氣,準備隨時進攻。新河看到此怪物分明就是它的大黃貓放大幾千倍而成的,模樣一點也沒有變化,他大喊了一聲:“小黃貓,你在干什么?快過來?!?
大怪物一愣,渾身抖動了一下,回頭看到新河,頓時來了精神,幾步竄到新河面前,由于跑得太快,停下時腳下塵土飛起好幾米高。大怪物歪著頭使勁地蹭著新河,弄得新河東倒西歪,他摟著大怪物,將身子完全陷入它金黃的毛里,滿身的溫暖,滿心的欣喜。
新河流著淚道:“小黃貓,你知道我多盼望能見到你嗎?你現在怎么變得這樣大呢?我再也抱不動你了?!贝蠊治锾蛑温湓谛潞邮稚系臏I水,仿佛在訴說著離別后的萬語千言。
忽然,大怪物打了個噴嚏,立刻狂風大作,新河被吹得翻了好幾個跟頭。大怪物身體抽搐著,吐出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奇跡也隨之出現了,它的身體立刻縮小了一大圈。接著它又吐了幾口,每吐一下,身體一個顫抖,接著縮小一圈。最后,它停止了嘔吐,身體也和從前一樣大了,一旁的士兵都看呆了眼,看楞了神。新河把它抱在懷里,久久不想放下。
大功告成,士兵們喜滋滋地回國王那里復命。國王心里沒有了可恐懼的東西,重新嚴肅地坐在那里,他問新河可要什么報酬。新河答道:“尊敬的國王陛下,我不要任何賞賜,如果陛下真的非要賜福的話,我希望陛下將我送到彩云城去?!?
國王沉思片刻,面露難色,沉吟道:“彩云城只是口傳的一個地方,但是我們這里誰也沒有去過,也不知道怎么去。你還是重新提個要求吧!”
新河道:“怎么只是口傳中的一個地方呢?陛下,你們這里每天運來那么多的寶貝,難道是假的不成?”他本來想說每天運來那么多的垃圾,怕國王惱怒,便改口了。
一大臣上前一步說:“陛下,我國的上方是個布滿砂礫的荒漠,寸草不生,沒有人愿意在那里呆上一分鐘。”國王打斷道:“你要說什么,你說的都是廢話,誰不知道上面是荒漠,是地獄。哪里比得了我們這里夢幻般的天堂?!?
剛才說話的大臣跪下接著說:“我曾經聽說在荒漠的上方漂浮著一座城,上面有山有水也有樹,那里的樹有七種顏色,大概因此而得名為彩云城。只是它隨風漂浮,沒有固定的位置,所以誰也不知道它在哪里。”
國王欣喜地問:“你親眼看到過嗎?”
大臣答:“沒有,只是孩提時聽我爺爺講的?!?
國王泄氣道:“此乃老人哄騙小孩固有招數,假的?!?
旁邊一個皮膚黑似木炭的大臣跪下,結結巴巴地嘟囔著什么,國王大聲道:“老結巴,你說慢點,說清楚點,沒人跟你搶?!?
結巴大臣理理胡須,深吸幾口氣,緩緩說道:“我有次,有次遇到一個外外……外鄉人,他說他去去去……過彩云城,據他說彩云城是在……在……在一個大湖的下面,也許是大大大海,穿過幾十里的海水海水海水隧道,進入一個沒有水的美麗世界界界,里面居住著很多人,過著幸幸……幸福的生活……”
“停,?!?,沒等他說完,國王便打斷他的話:“你說的太荒誕了,水里有沒有空氣,怎么能住人呢?”
新河恍然大悟道:“也許是真的,我的家鄉正好有個空氣壓縮廠,聽說生產的空氣就是運輸到彩云城的,看來彩云城在水底的說法不假?!?
國王有點不悅,陰陽怪氣地說:“既然你知道了彩云城在哪里,那快點出發去吧!”
新河私下問結巴大臣更加詳細的情況,結巴大臣結結巴巴地說自己只聽說怎么多了,別的再也不知道半個字了。新河抱著小黃貓和小雀兒回到老者家里,將事情的經過又講訴了一遍,老者聽得又驚又喜,又笑又愁,驚的是怪物傷人,差點引來滅國之災;喜的是最后大怪物又變回了小黃貓,一切恢復平靜;笑的是國王等人的官腔假話;愁的是新河還是打聽不到去彩云城的路。
新河道:“爺爺,那幾個大臣說的彩云城,到底哪個是對的呢?我該信誰呢?”
老者茫茫然地頓了頓,道:“也許他們的都對,也許都錯,這還是要靠你自己去判斷。”
“可是爺爺,我要是能判斷,早就不用這樣愁眉苦臉啦!”新河說。
“實在不行的話,只有最后一個辦法了?!崩险哒f。
“什么辦法?”新河和小雀兒一齊問道。
“那幾個地方都去試試?!崩险叩?。
“我還以為什么辦法呢?就這個呀?太笨了吧?”小雀兒一臉不屑。
“我倒覺得可以試試”,新河沉思著說,“我相信答案一定在那幾個地方,只要我不放棄,我相信一定會找到彩云城的?!?
“那你是先去找天上的還是水里的?”小雀兒問。
“我覺得第二位大臣說的可能性更大些,爺爺,這邊的大海或者大湖在哪?”新河問。
“這個我也沒有去過,不過離此三十多里的西面,有一條小河流。我想既然有河流,那河流的盡處應該是大海或者琥珀,你不妨去試試?!崩险叩?。
“我陪你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沒有什么事情?!毙∪竷赫f。
“不用了,小雀兒,這是一件危險的事情,你還小,你要多和爺爺學點知識,整天四處跑也不好呀!我回來的時候一定來看你?!?
“可是我真的想去彩云國……”小雀兒不甘心道。
“小雀兒,你在這里還有一個重要任務:照顧爺爺,你走了萬一爺爺生病沒人照顧怎么辦?”新河問。
“那好吧!不過你一定要回來?!?
“我一定回來,我們永遠是好朋友?!毙潞诱\摯地說道。
告別老者等人,新河再次背上行囊,踏上了西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