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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交易

  • 巫山猶錦樹
  • 五六白七八黑
  • 2871字
  • 2019-11-27 23:11:37

漠蘭國主的親叔父端王南宮奇手揮一把大砍刀,將迎上來的大晏小兵的頭顱斬在馬下,他抹了把濺在臉上的溫熱的血,仰天大笑幾聲,指著大晏軍隊叫罵:“大晏男兒盡是些軟腳蝦!不堪一擊!不堪一擊哈哈哈哈!”

視線所及之處是一張張憤怒的臉,那些人明知自己不敵,也毫不猶豫地再次沖上來。他舉起手中的刀,正要進行新一輪的殺戮,突然瞥見什么,身形一頓,調轉馬頭朝那邊殺去。

一個瘦小的身體趴在一地的死尸身下,血液腦漿沾濕了白色織錦的衣裳。南宮奇瞇了瞇眼,正要用刀將她翻個面,想了想,收回刀尖,下馬拽開上面的死尸,胡亂抹開這人臉上的血跡。

他拍了拍這人的臉,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和害怕到顫抖的眼皮,嘟囔了句:“真是個女的,怎么會有女的在這?”

解州軍中不許養軍妓,這里不該出現女子才對。不過事態緊急,他來不及多想,將人甩上馬后,又開始沖鋒。

這一戰雙方都沒討到好,但這到底是解州的地盤,解州軍不缺給養,更何況朝中將這一戰看得極重,撥下不少錢糧。只是漠蘭就沒這么好運了,他們本就是因缺糧食才來,戰多打一天,就多一天的損失。

漠蘭國主南宮隱在又一次被打退后,緊急召集手下的大將商討戰事。

漠蘭民風彪悍,全民習武,女子也可上戰場,各個將領手下都有那么幾個女子,或是后院跟著一同打戰的妻妾,或是略同武藝的侍俾。

晏玨被南宮奇帶回后,就被丟給了帳中的侍女。

她縮在營帳的一角,揉著被馬背硌得發紫的肚子,悄無聲息地打量著四周。營帳布局簡單,她將目光落在了正中間的桌案上,那里放著一摞書信。

突然門簾被掀開,一個端著水盆的侍女走了進來。

她長相姣好,面帶不屑,徑直朝晏玨走過來,將一套衣服丟在她面前,說了句漠蘭語。

晏玨縮成一團,毫無反應。

侍女嗤笑一聲,又說了句什么才離開。

營帳中又只有她一人了。

她看了看地上放著的那套明顯是漠蘭風格的衣服,拽了拽身上沾滿血污的這套,嘆了口氣,迅速換上,將原來的衣服丟在一邊,小心扶著一旁的擺設站了起來,挪到墊了幾層毛毯的床榻邊坐下。

這莫不是將她當情人養了吧?

也不知抓她來的是哪位將領,能不能將她認出來,若是認不出,她就只好自曝身份了。

獨自待了許久,那個侍女又走了進來,邊拽著她往外走,邊罵罵咧咧地用手指拼命點她的頭。

晏玨默默地捂住被點到的地方,暗戳戳吐槽了句,潑婦!

出去后,有一隊小兵在那等候,見人出來了,為首的那個連忙上前,兩人又嘰里咕嚕一陣,小兵點了點頭,一揮手,將她押走了。

這座營帳距王帳不遠,她才悄聲打量了幾眼外面,就又被推進一座更大的營帳。

里面有一人端坐上首,另一人坐在下方,正擺著手得意洋洋地說著什么。

見她進來,一旁跪著的女婢連忙抬起頭,眼睛落在她身上,死死地盯著。帳中靜默許久,那女婢朝上首的漠蘭國主點了點頭,隨后又垂下頭,小心翼翼地跪趴在角落。

國主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來:“玨公主?”

他鼻梁高聳,眼睛細長,此時微微瞇起,眼角眉梢都散發著一股快意。原本看起來還頗有王者風范,卻偏要用蹩腳的漢話來表達自己的得意。

“真沒想到,我漠蘭竟有叔父這樣的勇士,能于萬軍之中抓獲大晏的公主,這下晏帝豈不是要對我們予取予求?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不懂漢話的南宮奇卻是一頭霧水。

有會漢話的仆從見狀,湊在他耳邊翻譯了一遍,他才了然,跟著一同笑了起來,對上首的漠蘭國主問道:“國主,拿這小公主可換得多少銀錢食物?”

“不不不!”南宮隱搖了搖頭,野心勃勃,“只換錢糧未免太可惜,孤要這漠北三州,盡歸于我漠蘭!”

漠北三州包括解州、容州、允州,這三州是大晏對西北諸國的第一道防線,重要萬分。拿下了這里,進可攻杜寧郡豐平郡,長驅直入中原,退可守住這條交通要道,通西北其他國家。

叔侄倆對視一眼,目中盡是興奮之意。

“那國主怕是要失望了。”

南宮隱眉頭一皺,看了過去。

晏玨此時已換上了漠蘭的服飾,黑發披散在肩上,遮住了小半張臉,剩余露出的部分殘余著沒有洗凈的血污和塵土。

她只是站在那,卻仿佛周邊的空氣都變得沉靜。

“國主不知,我是被貶謫至漠北的么?”她微微抬起頭,目光直視南宮隱,“我有三位堂兄在京,個個都巴不得我早死。我父皇冷血無情,弒父殺兄滅妻,眼中只有江山,在他看來,我遠不如漠北三州重要。國主哪來這樣的信心,能用區區一個我,換三州的土地?只怕我被抓的消息一傳入京城,就會有無數人造謠我死了,好激起民憤,反攻貴國。”

南宮隱眸子轉冷:“照公主這么說,我們是抓了個廢物?”

“雖然不想這么說,但與這也沒甚區別,不過,我八歲起聽朝,經營數年,還是有些勢力的,有用與沒用,端看國主怎么選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晏玨微微一笑,沒用正面回答,反問道:“聽聞國主見過晉朝余孽?”

南宮隱一驚,眼中帶上了幾分忌憚與殺意。

“他們能給您帶來的,我也能,他們要的,我卻未必要。”

“公主說的什么,孤怎么聽不懂了?”南宮隱扯了扯嘴角。

晏玨笑了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國主!”跪在角落的那個女婢嬌嬌弱弱地出聲。

南宮隱看了過去,她向前爬了幾步,伏跪在地上:“晏玨最會花言巧語,您千萬別被蒙騙了。”

喘了口氣,她接著說道:“大晏皇帝雖殘暴,但他宮中有一男寵,極為得寵,且十分護著晏玨。東陵王世子晏紀熙和定王世子晏紀修與她交好,大將軍衛河之子衛清安,是她情夫,翰院院長是她老師,她師兄慕流云在讀書人中素有名望。她在大晏之地位,絕非她所說的那般無足輕重。”

南宮隱神色一動,陰冷地笑了笑。

“公主真是會開玩笑,孤險些被你蒙騙了。”他看著晏玨,慢慢地說道,“此次解州先鋒就是衛清安,不知將公主押在陣前,他會不會退兵呢?”

晏玨不慌不忙地看了那女婢幾眼,正巧對上她眼角瞥過來的怨恨眼神。

這女婢的輪廓似乎有些熟悉,她漫不經心地走了過去,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看。

這是一張很漂亮的臉,經歷一年時間的洗禮,看上去溫婉不再,多了許多畏縮與陰沉。

“是你呀。溫小姐,久違了。”

她的語氣聽起來理所當然,似乎毫不意外會在敵國的軍隊中看到本該被處死的人。

溫雅掙開她的手,低下頭,掩飾住目光中克制不住的仇恨。

她清楚得很,晏玨不是早就知道她假死逃走了,而是因為不在意,她不在意出現在這里的是誰,也不在意溫雅有沒有死,自然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溫雅曾經最欣賞的就是她這份高高在上的驕傲,仿佛蒼生合該被她踩在腳下,誰都不值得她放在眼里,她花了許多的時間與心思去追逐這種感覺,但卻從未成功過。也因此而對與晏玨有幾分相似的李媛姝沒有好感。

而在舉家被抄之后,這份欣賞化成了極端的厭惡與恐懼,晏玨帶來的陰影時刻籠罩在她身上,無時不刻不在刺痛著她早已丟棄的自尊。

晏玨不在意地在她衣擺上蹭了蹭手,起身看向南宮隱:“國主莫非就只想要漠北三州嗎?”

南宮隱瞇了瞇眼:“公主做得了主?”

她笑了笑:“現在不能,以后未必。”

之后意有所指地補充了一句:“我再如何也只是個女子,前朝那位女帝的下場,天下誰人不知。”

“公主的意思是?”

“國主何必這么不解風情,非要我說明白么?”她不經意地用袖子擦了擦臉,拭去臟污后的臉頰一片雪白,她微低著頭,看上去有些羞赧,“依我之意,自然是該由更合適的人來坐這天下。”

說完,她抬起眉眼,輕聲笑道:“難道國主甘愿永遠為臣,屈居人下?”

南宮隱沉默許久,之后肆意大笑道:“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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