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今生(一)
- 縱我平生約卿來
- Potala
- 2047字
- 2019-05-18 20:09:28
四周的畫面一瞬間消失,堯果果還沒有從故事里的情緒中恢復過來。她抬頭看向自己所處的混沌一片的空間。
“你是誰?”她朝著空寂的周圍吼道,這人莫名其妙把她帶到這樣一個不知名又什么都沒有的地方,又莫名其妙讓她去看別人的一生。
周圍沉默了,沒有人回應她,她等了一會,在心里憋足了氣準備大罵的時候那個聲音突然又想起來,將她嚇得一個激靈。
“我的存在,無法言說,即使說了你也不會相信。讓我來告訴你,你心里的這些為什么吧。
堯凝是你的前生,又或者說你是堯凝的轉世。
你可知之后傅余修為你做了什么?
他的師父認識一位神醫,那個醫生可以為他清理身上的蠱毒,畢竟蠱毒是人發明出來的,毒性再強,人也是有辦法解毒的。但是他不愿解毒,只靠飲左芝櫻的血液生存下去。
他踏遍洪野洲的每一寸土地去想辦法復活你,他聽聞鄰國越國有一位大巫可復活死人,那位大巫因善預測早已被聘為越國國師,越國為蠻夷之地,國君霸道專橫,傅余修派人去請大巫受越國國君拒絕未成,直接發兵伐越。所到之處皆是屠城,血流成河。最終找到大巫,以越國剩余子民生命為籌碼令大巫救你。
但是你的魂魄早已在另一個空間,大巫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能轉移空間,將你的魂魄帶回給傅余修。
可是他還是復活了你,不,應該說是堯凝。
但是活了的堯凝只是一具行尸走肉,靠吸取活人精氣維持下去,每日便要吸取十個人的精氣,并且,同時要維持她的存在,還需每年死祭千人。
雖然堯凝只算得一具行尸走肉,但是大巫騙他她有蘇醒的可能,所以傅余修便接受了神醫的治療,清理了身上的蠱毒。而洪野洲的人的壽命,是異于你所在空間的人的,他們平均年齡為一百七十歲,當然代價是生育少,像傅余修,他只有四個兄弟姐妹。
所以如果任由傅余修等待堯凝蘇醒,死去的人將數以萬計,洪野洲這個空間,甚至會坍塌的。而且盛國在七大國中最為強盛,傅余修所殺之人,除了本國死囚外,便是征戰越國所俘虜的將士、百姓。而用光越國人之后,他會繼續攻伐他國,殺其他國的人。
在那個小空間里,很難有人能阻攔住他啊?!?
堯果果心中一陣氣憤,“堯凝是堯凝,我是我,你所說的這些我不能理解,也不愿去承受。你沒有資格左右我的人生。我要回去!”
“回不去了……”那聲音變得低沉,進而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堯果果,你在你現在的空間里,也已是壽終正寢的了,或者說,不知你的魂魄曾犯過何事,地獄之王才會將你的年壽定在了20歲?!?
“20歲?”她今年可不是 20歲?她努力回想自己被迫來到這個鬼地方前發生的事情,腦袋卻像撕裂般疼痛,她完全記不起是什么事造成了她的死亡,她感覺自己的記憶缺失了什么,試圖去想卻痛的更厲害。
“你想繼續活嗎?”那聲音問她,卻不等她回答,就將銀白色的霧狀光芒注入她的腦袋中,那是屬于堯凝的記憶。
“不,不要!,我不要替代別的人活下去!”
“那不是別人,那還是你啊,是你自己啊。”那聲音回復了她,之后她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是你自己啊
是你自己啊
是你自己啊
……
那聲音一遍一遍的向她強調,她逐漸暈倒過去,眼睛閉上的最后一瞬間,她看到一個黑色長袍的人向她走來,她沒能看清那人的面容便徹底昏睡過去。
堯果果再次醒來時,是在一間草屋內,她睜開眼睛,便看到床前的藤椅上坐著一位老婦人,正一針一線縫著手中的衣服??吹剿褋?,老婦人急忙放下手中的衣物,殷切的站起來看著她,“孩子你醒了?哎嗨,你喝水嗎姑娘?”
說著老夫人去桌子前給她倒水,又給她端過來。這才又坐在她身邊,“孩子,我是在撿柴時看到你暈倒在地上。你是生病了嗎?”
堯果果沒有說話,她還在回想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她現在是真的來到了另一個空間嗎?
老婦人見她不回答,關切的伸出手觸了觸她的額頭,“孩子,你現在還不舒服嗎?我這就去給你叫郎中去。”說完老婦人站起身向外走去,剛要跨出門檻,卻聽到身后傳來少女的聲音。
“沒事了,奶奶,我沒有事了。”堯果果在心里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堯凝的記憶已經存在于她的腦海中,那些堯凝經歷過的痛苦她也親身感受了一遍,她叫住了老婦人,又伸手緊緊捂住心臟的地方,那個地方,在劇烈地疼痛,逐漸痛的她流出眼淚來。
“姑娘啊,你怎么哭了?”老婦人輕輕地撫摸她的后背,將她擁入懷中。其實,堯果果的母親也是在她四歲便患癌癥去世,若她真的是兩世為人,那么可以說她兩世都不曾記得母親的味道。但是這個老婦人的懷抱,溫暖地讓她不愿離開。
等堯凝的情緒終于穩定下來,她提出出去走走,既然要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她就要提早熟悉這個地方,適應這里的生活。老婦人看她沒有什么大礙就也鼓勵她出去走走,然后一邊嘆息著一邊去廚房做晚飯。這么好一個姑娘,卻獨自一人暈倒在山里,應該是東邊的難民吧。盛國太不是東西,侵他越國國土,殺他越國百姓,她一個目不識丁深居大山的婦人都知道盛國有多兇殘,這姑娘得是受了多少罪才逃出來的。
老婦人在廚房里用粗米、野菜簡單地做了一頓晚飯后,出門去叫堯凝回來吃飯。剛踏出房門,便看到,山間的紅霞下,那個外來的姑娘一身白衣,發絲飛揚,聽到她的腳步聲回頭,朝她溫柔地笑了笑,這是多美的一個姑娘啊。老婦人一生居于山村,而這姑娘,便是她平生見過最美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