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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身份及其建構的理論研究

身份是社會學和心理學的一個重要研究對象,但是不同學派的關注點各不相同。本節(jié)主要介紹社會心理視角下有關身份的幾個重要理論。

1.社會身份理論

社會身份理論(social identity theory)由社會心理學家Tajfel和Turner在“The social identity theory of intergroup behavior”一文中提出。該理論源于現(xiàn)實沖突理論(realistic conflict theory)對群體行為的觀察,旨在對群體間的種族中心主義作出解釋。他們認為社會身份的取得來自群體成員資格,人們傾向于通過內群體和外群體的有利比較從而獲得有利的社會身份,并稱之為積極社會身份(Brown,2000,pp.746-747)。Tajfel將社會身份定義為,個體自我觀念源自個體對某一群體或多個群體的認識并認識到群體帶給個體的情感和價值意義(Greene,2004,p.138)。社會身份理論認為,社會身份是根據(jù)社會分類(social-categorization)、社會比較(social comparison)和積極區(qū)分原則(positive distinctiveness)建立的。該理論對于群體偏見和群體沖突具有巨大的解釋力,也可以用來描述個體行為的動機和深層原因。個體通過社會分類,會產生內群體偏好和外群體偏見,并將內群體特征內化為個人行為特征。Turner在該理論的基礎上逐漸發(fā)展并形成了自我分類理論(self-categorization theory)。自我分類理論關注的不僅僅是對某一具體的群體行為作出解釋,而是將重點放在對一個心理群體進行解釋上,闡釋自我和他人的認同的水平和類型隨著人們的動機、價值、期望、背景知識以及發(fā)生的社會背景等的不同而產生的差異(李春、宮秀麗,2006,p.159)。其中社會身份理論中的個人身份和社會身份構成了一個雙極連續(xù)體的觀點被另一觀念代替,那就是個人身份和社會身份代表了自我分類的不同水平。在一個具體的情境中不同水平的自我分類的相對顯著性決定了自我被人格化或者去人格化的程度,以及行為表現(xiàn)出個體差異或者集體相似性的程度。

社會身份理論對個體和群體的身份建構具有重要的意義。它揭示了社會個體具有內群體偏好和外群體偏見的傾向。個體自我歸類為什么樣的群體即被認定為具有什么樣的社會身份,個體社會身份的形成表面上看來是個體自我歸類造成的,然而,更深的社會內涵是通過歸類獲得的社會身份具有提高自尊和減少不穩(wěn)定性的社會內涵。個體總是通過各種行為將自我進行歸類,關鍵不在于“我是誰”的問題,而在于個體為什么將自己建構為“我是誰”以及通過什么樣的方式去建構(袁周敏,2008b)。主體對客觀世界的體驗會被言語所反應,通過言語成為話語產品,因此話語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折射出說話主體的主觀意識和身份特征。然而,該理論主要用來分析和解釋社會群體之間的沖突,并不關注日常交際的研究,也沒有動態(tài)地考察不同社會群體如何進行身份協(xié)商,更沒有從語言層面進行具體的研究。

2.身份理論

上節(jié)提到的社會身份理論是一種解釋群體間行為的理論,而此處的身份理論(identity theory)則是Stets(2007)對以下三種研究身份的理論模式的統(tǒng)稱。身份理論重點探討社會與自我及其相互關系,落腳點在自我身份,其淵源可以追溯到結構象征互動論(Stryker,2002)。其內部因學者們關注的角度差異出現(xiàn)了三種研究傾向,進而演化為三種理論模式。以Stryker(2002)為代表的學者強調社會結構對身份的影響從而影響個體的行為;該理論的另一學派的核心人物Burke(1991)重點關注影響自我行為的內部互動性特征,而McCall和Simmons(2003)則更為關注身份的互動性(Stets,2007)。下面我們在Stets(2007)的基礎上概述這三種研究路徑的主要思想。

McCall和Simmons(2003)把多元身份區(qū)分為顯著等級(prominence hierarchy)和凸顯等級(salience hierarchy)。前者意指對于行動者具有重要性,處于中心地位的持久性身份;后者體現(xiàn)出情景自我或者角色身份在特定情景中的凸顯。一般而言,社會行動者(身份理論的研究人員將交際者稱為social actors)在能夠選擇實施某一身份的時候總是選擇顯著身份,然而,在有些社會語境中因為這樣的選擇不能帶來收益(rewards)而不允許行動者作出這樣的選擇,所以他們會對扮演什么樣的角色身份十分敏感,這種特定語境中實施的身份則被定義為凸顯身份。正因為行動者雙方在互動中都在尋求以何種身份出場,McCall和Simmons更為關注互動中身份的協(xié)商。

Stryker(2002)認為行動者因為身處多元社會網絡(diverse social networks)中而具有多元身份(multiple identities),而這些多元身份則是以凸顯等級組織起來的。他指出較為凸顯的身份具有以下三個特征:①角色實施與附著于身份的角色期待具有一致性;②社會情景能夠賦予行動者實施某種身份;③行動者有機會挑選出實施身份的社會情景。還有一個能夠影響身份凸顯等級的重要因素是行動者對身份的信守(commitment),我們可以從質的維度和量的維度進行考量。量的維度主要包括行動者從某種身份與其交往的人的數(shù)量。數(shù)量越多,行動者的這種身份便越凸顯。例如,如果與某老師社交緊密的人都是老師,則該老師的教師身份更為凸顯。質的維度則更為強調情感因素在凸顯等級中的作用,在基于某種身份的社會網絡中,行動者之間的情感越強烈越積極,則他們對該身份的信守便越強烈。

Burke(1991)既不關注身份等級的協(xié)商性,也沒有集中探討互動中的社會結構因素。他的主要研究焦點是知覺控制系統(tǒng)(perceptual control system)。行動者控制對他們自己的感知使得其與某種情景中的身份標準相匹配,而這種身份標準則是行動者所遵守的并且指引著他們的行為。在對他們或者自我的身份感知中,交際中的行動者會相互誤解當下交際雙方所實施的身份特征。例如,某員工(該員工與其領導是大學同學)與其領導進行對話,員工對領導的身份感知是同學或者朋友,而領導則以上司和下屬的身份進行定位,這種身份錯位在該研究流派(Burke,1991;Stets & Burke,2005b)中被表述為身份中斷(identity interruption)、身份分裂(identity disruption)或者身份差異(identity discrepancy)。

以上三個學派關于身份理論的主要區(qū)別在于對影響個體行為的解釋上。Stryker強調社會結構對個體行為的影響,Burke認為自我內部特征影響個體行為,McCall和Simmons更為關注行動者雙方的互動對個體行為的塑造。相對于社會身份理論,身份理論則較多地關注個體的行為特征,重視從具體的社會實踐中考察個體身份建構的重要性。然而,該理論與社會身份理論具有同樣的局限性之所以說是局限性而不是不足,是因為根植于社會心理學的相關身份理論的研究主要關注社會沖突的原因以及個體行為的社會動機和自我內部因素。這是該學派的研究傳統(tǒng)和研究焦點,因此不能說是其研究的不足,因為他們不關注其他的相關研究,而從語言使用的角度看,或者在語用學家看來,語用分析不僅包括分析語用現(xiàn)象的社會心理動機,還需要分析交際目的、語境制約和語言層面的體現(xiàn)等。,沒有進一步考察日常交際中的個體如何運用身份資源進行言語交際,也未能從實證的角度動態(tài)考察身份建構的過程,如交際者出于什么交際目的建構不同的身份,其身份建構在會話進程中具有什么樣的變化等。

3.身份的自我方位模式

Simon(2004)提出的身份的自我方位模式(self-aspect model of identity)是社會學、心理學和社會認知途徑的結合,無論是個體關系還是群體身份,它們本質上的特性表現(xiàn)為認知性和社會性。Simon指出身份分析需要考慮三個層面:微觀層面、宏觀層面和中觀層面。微觀層面是傳統(tǒng)心理學的研究領域,它涉及個體的感知、情感、思想、動機、行動等(Simon,2004,p.43)。宏觀層面關注整個社會以及社會結構,這也是社會學的一個研究焦點。社會心理學的分析則強調中觀層面,即社會交往的情景或即時語境。中觀層面是宏觀以及微觀層面的交匯之處,彼此相互作用(Simon,2004,p.44)。身份的自我方位模式根植于這樣一個前提:作為活躍的意義尋求者,人們總是自我闡釋,他們基于社會的和認知的過程,賦予他們自己的經歷(包括與物理環(huán)境、社會環(huán)境的關系)以連貫性與意義。該理論的基本假設為自我闡釋涉及個體的自我方位,而自我方位的發(fā)展則是個體在各種社會角色與關系中的經歷同社會情景的函數(shù)。這種基于自我方位的自我闡釋為個體造就了身份,但這種身份不僅是社會的、認知的建構,還具有語境依賴性。

身份的自我方位模式關于身份分析的三個層面吸收了社會學和心理學的研究成果,其宏觀層面分析類似于Stryker(2002)的多元社會網絡;微觀層面則體現(xiàn)了Burke(1991)的理論要旨;而中觀層面強調社會網絡與交際個體對身份的制約與建構作用,則與McCall和Simmons關于身份的互動性(Stets,2007)思想比較一致。Simon(2004)強調身份建構的社會性、認知性與語境依賴性,這與語用學分析的觀點比較接近,也表明了從語用學的角度探討身份建構的可行性。然而,在該書的后半部分用了大量的篇幅討論族群身份與跨文化交際中的文化身份等(Simon,2004,pp.100-178),并沒有動態(tài)地考察其語境依賴性與身份建構的策略性,但是作者使用定量的統(tǒng)計方法客觀報告數(shù)據(jù)為身份建構的定量實證研究提供了較好的借鑒與參照。

Giles和Robinson(1990)在《語言與社會心理學手冊》的序言中即指出從社會心理學視角研究語用學的傳統(tǒng)問題時需要考慮說話人的個人身份與社會身份。“我們必須描述和解釋語言如何用于向他人傳遞信息,必須發(fā)現(xiàn)什么信息能夠傳遞,是誰傳遞,在哪里傳遞以及如何傳遞,必須考察這些信息為什么要傳遞。從社會心理學的視角探討這些問題則要求研究者將個體視作(社會)人以及社會群體的一員。正如情景內容對我們很重要一樣,(交際者)的個體身份和社會身份也很重要。”(Giles & Robinson,1990,pp.2-3)他們的這一論斷一方面似乎指出了社會心理學對身份研究的不足,即沒有充分關注身份在言語交際中作為語用資源的一面,另一方面指出了語用學研究的新趨勢,為兩者的結合指明了方向。

4.身份的語言變異研究

身份與語言變異關系的研究緣起于社會語言學,而社會語言學的興起是當時學術背景和社會背景共同作用的產物。索緒爾開創(chuàng)的語言研究嚴格區(qū)分語言和言語,強調共時語言學和內部語言學研究的重要性。這種語言研究的二元對立造成大批語言學家致力于語言內部研究而忽視語言的社會功能研究。當在語言結構內部無法找到解釋語言使用的相關現(xiàn)象時,語言學家們不得不重新審查語言和言語、內部語言學和外部語言學的區(qū)分,希望能找到一條把它們重新結合在一起的途徑,這就是系統(tǒng)和變異的結合——社會語言學的理論基礎(陳松岑,1985,p.5)。另外,20世紀60年代以后,隨著許多民主國家的建立,各國家、民族之間交往日益緊密、社會經濟技術交往日漸頻繁,社會問題也逐漸增多。這就對交往中的語言問題提出了新的要求,從種族、文化、性別、社團等各個角度研究語言的使用顯得尤為必要,社會語言學也應運而生。美國是現(xiàn)代社會語言學的發(fā)源地,從事這方面研究的學者比較多,所提出的任務也不相同。Labov(1966)主要是對所謂的城市方言進行了細致的實地調查,力圖通過分析調查結果來揭示種族、階級、文化程度、職業(yè)、性別、年齡、交際場合等各種社會因素和語言變異之間的相互關系。城市方言派也因此得名。Bernstein(1990)關于復雜語碼與局限語碼的論述也證實了社會階層與語言變異的某種對應關系。城市方言學派在進行具體語言分析時,十分注意語言結構和社會結構的各種參數(shù)之間的對應關系,并進行了精細入微的研究(馮志偉,1999,p.342)。目前該方面的研究除了經典的變異研究之外,值得注意的一個發(fā)展趨勢是從語言及其變異的角度微觀考察說話人的身份建構(Coupland,2007;Georgakopoulou,2009;Archakis & Dimitris,2008;Fuller,2009;Jos'e,2010)。此外,也有學者研究漢語語音變異如何體現(xiàn)說話人的身份特征(Zhang,2005;2008)。

隨著20世紀60年代社會語言學的發(fā)展壯大和女權運動的興起,以前一直呈零散狀態(tài)的語言性別差異研究進入了鼎盛時期,成為人類學家、民族學家、語用學家、心理語言學家和社會語言學家研究的一個熱點課題。性別之間存在差異是沒有爭議的,其語言學參考文獻可以在居住于西印度的小安地列斯群島的加勒比印第安人中找到,“據(jù)稱,男女加勒比人說的是不同的語言,這歸因于很久以前的一次侵略,一群說加勒比語的男人征服了這片土地并殺光了當?shù)氐哪腥耍笏麄兒彤數(shù)卣f阿拉瓦語的女人結合,就這樣他們的后代有時會被描述為會說男人和女人兩種不同語言的人,因為男孩從父親那兒學到加勒比語而女孩則從母親那兒學到阿拉瓦語”(Wardhaugh,2000,pp.310-311),但是這種差異并沒有導致兩種獨立的或不同的語言的形成,相反形成了一種有著明顯性別特征的語言。Lakoff(1975)的性別語言經典之作從詞匯、句式、語調等方面全面概述了女性語言特征。但是,有些女人采取一些男性化語言進行交際的語言策略也是常見的,她們會從話題的選擇、節(jié)律特征等方面努力適應男人這一統(tǒng)治群體(Coates,1986):大多的性別差異可以根據(jù)男人和女人在社會中所處的不同地位得到解釋,男人擁有更多的權力并且會更自信;女人則傾向于留在“自己該在的位置”但期望不同且“更好”的位置,也就是她們所理解的社會上層(Wardhaugh,2000,p.321)。該方面的研究主題還包括男女會話風格研究(Lakoff,1975;West & Zimmerman,1983;Kramarae,1982;Fishman,1983;Cameron,1998)、語音語調研究(Sachs,1975;Brend,1975)、稱呼語研究(Fasold,2000)以及語體研究(Davies,2003)。比較系統(tǒng)的研究有Holmes和Meyerhoff(2003)、Holmes(2006)以及Sunderland(2006)。國內對語言性別差異的專門研究起步則相對較晚,始于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如今在漢語界和外語界都已經有不少研究成果問世(白解紅,2000;孔慶成,1993;李經偉,2001;朱躍,1995;楊永林,1991,2004a,2004b;趙蓉暉,1999;陳松岑,1985;祝婉瑾,1992;郭熙,1999;徐大明,2007)。通過研究語言在社會階層、性別、地域、行業(yè)、年齡等方面的變異,學者們力求客觀描述語言在不同社會群體中的規(guī)則性變異特征,因為“這些言語特征表明說話人的社會身份更是普通的現(xiàn)象”(陳松岑,1985,p.24)。

從語言變異的角度討論交際者的身份特征,目的在于發(fā)現(xiàn)與身份相關的社會變量如何在語言中得以體現(xiàn)。此類研究旨在揭示反映在語言變量中的社會階層、性別、年齡等社會身份變量,開始探討被結構語言學否定的語言與社會身份的關系問題(谷小娟、李藝,2007)。變異研究強調說話人的社會身份在語言變異中的本質作用,為言語交際中的變異客觀描述了相關的規(guī)律性特征。但其一方面忽視了自然語言交流中身份并不是一成不變的,說話人能夠刻意使用某些語言形式以凸顯其不同的身份側面;另一方面從言語交際的角度看,不僅社會階層對語言使用具有制約作用,而且人們總是屬于某一言語社區(qū),有著共同的言語規(guī)則和文化背景。言語社區(qū)理論(Gumperz,1968,1982,1997;徐大明,2004,2008)克服了這些不足。同樣指出變異研究缺陷的還有言語適應模式Bell(1984,1991)將言語適應理論運用于分析媒體語言,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了聽眾設計理論。Bell首先對Labov(1972)的注意假設提出質疑,認為說話人因其交談對象而不是交談時的注意程度而選擇相應的語體。Bell(1991)發(fā)現(xiàn)新西蘭的一個國家電臺和當?shù)仉娕_(相同的播音員和新聞稿)在播報新聞時,其語體有明顯的不同。造成這種現(xiàn)象的唯一因素只能是這兩個電臺擁有不同的目標聽眾。后來,基于這一理論,Bell(1999)提出了參照設計(referee design)模式,指出說話人的言語風格不僅趨向于聽眾,而且要考慮說話人認知的參照對象。Bell(2001)斷言該類型的言語語體風格的轉換是對聽眾或參照對象的身份認同,是對說話人與聽眾以及參照對象人際關系的一種調節(jié),并提出針對在場的聽眾選擇回應式語體和以不在場的聽眾為參照系選擇引發(fā)式語體的概念。參照設計模式的優(yōu)點在于拓展了聽眾的范圍,不僅包括現(xiàn)場的參與者,還包括認知中虛構或者假想的在場人。的研究(Giles,Taylor & Bourhis,1973)。該模式的核心概念有三個:趨同、趨異和保持。趨同(convergence)指人們在言語交際中為獲得對方的正面評價、增進理解以及建立友誼,盡量采用對方的言語模式以接近其言語風格;趨異(divergence)指的是說話人為保持其社會身份特征和群體特征,在交際中刻意凸顯某些言語模式或語體特征以區(qū)分于對方的言語模式和言語風格;保持(maintenance)則是說話人的本色表現(xiàn),在言語交際中既不趨同也不趨異。社會身份感(Giles & Johnson,1987)對個體語言選擇具有一定的影響。個體在語言的各個層面具有順應對方的行為,但同時也有在語言層面上凸顯其身份特征的選擇性行為。在日常交際中,很難將兩者截然分開,在交際雙方權勢明顯不一致的時候,處于較低權勢的一方能夠同時達到趨同趨異的交際效果,既凸顯了其較低權勢的身份特征又表現(xiàn)為對聽話人的某種順應。許多學者對語碼轉換的研究也表明人們往往為凸顯自己的身份特征而選擇與交際對象不同的語碼。例如,Scotton(1997)認為語言變體具有指示說話人身份和協(xié)調雙方權利義務關系的作用;Moyer(1998)通過對Gibraltar地區(qū)的語言考察,指出語碼轉換的身份標志功能;有關學者對香港居民的語碼轉換研究也支持了這一論點(Li,1998;Lai,2005)。

近年來,學者們從身份與語言變異的研究發(fā)展到在互動社會語言學思想下考察身份建構(Selting & Couper-Kuhlen,2001)。這一研究范式逐漸擯棄了身份研究的靜態(tài)觀,以互動為中心,克服了變異模式(Labov,1966)的本質對應關系以及注意假設(Labov,1972)忽視聽眾的不足,認為社會身份在互動中建構。然而該類研究既未能客觀描述交際主體在會話中的能動作用,也未能進一步發(fā)掘會話中交際雙方的能動性。另外,該類研究對于交際者建構不同身份的社會動機及其與交際目的之間的關系語焉不詳甚至鮮有觸及,對交際發(fā)生的宏觀和微觀語境如何影響身份建構也未作動態(tài)性的分析,而且在研究方法上“主要借助于內省和歸納”(景曉平、陳新仁,2007,p.155),缺少實證的研究方法,也缺少借助較大規(guī)模的自然語料的研究,因此更需要在分析自然語料的基礎上探索語言使用和社會心理的互動形式和影響(陳新仁,2009b,p.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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