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瓦娜翻下床，光著腳把一塊巧克力踩得粉碎。
“這個東西粘在我尾巴上了！”少女說著，用手指把腳底板上的巧克力劃下來一些放進嘴里，“這是什么東西？又苦又甜！”
魚可可歪著腦袋說：“喂，踩腳底下的東西還吃，不干凈的。”
“腳底？”魚鰭扇動，頭也學著小狐貍歪著，“腳底是什么東西？干凈是什么東西？”
“嘖，算了。你是鮫人對吧？”捂著腦袋，她感覺餓得發昏。將地上的魚餅擦干凈，掰下一小塊塞進嘴里。
哈瓦娜的腦袋像小雞啄米似的點著，“是呀！是呀！”
“那你知道海洋之心嗎？”小狐貍追問。
少女一副困惑的樣子說：“海洋之心？什么東西呀！”
“沒什么。”
魚可可垂著腦袋，她總覺得可能是眼前這個鮫人的腦袋大概是進水太多了，不大好使。
稍微飽腹后，她決定去找些附近的線索，看看能不能找到鮫人族的領地或者是去西海岸的方法。
西海岸并不是單純的海岸，而是一座矮人族的城市。
矮人族與鮫人族的海域相接壤，在海岸邊設立有專門流通貨物的城市，名叫‘西海岸’。
踩在沙灘上，魚可可問道：“哈瓦娜，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我出來玩的呀！”鮫人少女欣喜地撿起地上一塊貝殼，“看這個！好漂亮的！”
魚可可又問：“你從哪里出來玩的？”
“宮殿里呀！”哈瓦娜站起身，她比魚可可高出一個頭，俯視著小狐貍，“你應該不知道吧！那個地方可漂亮了！”
“你能換個形容詞嗎？”垂下小腦袋，又像到什么，仰起頭問：“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可以呀！”
說完，魚可可就感覺到一團棉花包裹住自己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拽著她就往海里跳。
鮫人少女的力氣太大了，小狐貍感覺自己根本拉不住她。
“喂，你等……”
不等她把話說完，少女高呼著躍起，帶著她猛砸進水里。
還好魚可可有些準備，臨時憋著氣才不至于讓厭惡的辛辣海水沖進鼻腔里。
魚可可微瞇著眼睛，她隱約能看到身邊有些小魚群驚慌地逃開。
她被拉扯著，鮫人少女的兩條纖細的長腿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青色的魚尾。原本魚鱗拼成的長裙也變成附著在身上的鱗片。
吐出一點氣，兩串泡泡從嘴邊漂到頭頂上。
哈瓦娜正拉著她往海底游去，眼前的景色越來越黑，她感覺到海水的壓力正在嘗試擠壓她的耳膜。
嘴邊的泡泡越來越多，她快憋不住了！
鮫人少女只是在自顧自地游泳，時而環圈，時而左右傾斜，好像是在跳芭蕾舞一樣。
一團最大的氣泡從嘴里吐出來，伴隨著無數個小泡泡，魚可可徹底憋不住了。
討人厭的海水又往她的胃里沖，她的嗓子感覺疼痛又惡心。
剛想掙扎，周圍的海水又突然消失不見。她似乎被帶到海底中沒有水的世界里。
“嘔——”
嗆在胃里的海水不斷地從嘴里涌出來，魚可可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
手腕處的柔軟消失了，她蹲在地上仰著腦袋觀察四周。
踩著的不是海底的泥巴，而是純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石頭制成、連拼接細縫都看不到的地板，兩旁是半人高、形態各異的淺紫色珊瑚，與地板形成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還有些貝類，它們會動，躲藏在珊瑚中間，像嘴巴一樣的上下開合。
奇異的空間像被巨大的泡泡包裹似的，海水都被隔絕在了外面，從里頭能看到幽暗的光影透過海水與魚群將這塊地方照亮。
鮫人少女的魚尾又變成修長的雙腿，赤著足踩在石板上。她的手輕輕滑過身邊剛及腰的珊瑚，那些石頭般的珊瑚彎下它們的身子，像是在迎接主人。
“這里就是你說的宮殿嗎？”魚可可跟在哈瓦娜的后面，兩只眼睛不停地打量著周圍。
“才不是呢！”少女轉過身，手背在身后嬉笑著說：“這里只是去宮殿的門啦！”
小狐貍點點頭，她跟著哈瓦娜。鮫人少女像是在游玩，一會摸摸這塊貝類，一會聞聞那塊珊瑚。
大約看她摸完四十多個貝殼，魚可可才看到座用珊瑚礁形成的拱門，準確地說，是拱形的景觀，它沒有門。
“就是這里啦！”少女側身，她的左手的食指與拇指環著右手腕，興沖沖地看著珊瑚門，“從這里過去就是去宮殿的通道了！”
“啊，還沒到……喂！”
哈瓦娜沒有等魚可可，兩步跑過門去消失不見。魚可可追在后面，一同穿過奇麗的門。
踏過門的瞬間像是被牛奶包裹，再仔細觀察時，發現周圍已經不是那種海底景色了。
無數的落地鏡子擺在周圍，整個空間除去魚可可、哈瓦娜還有她們的鏡像外都是跟之前的地板一樣的純白色。
鏡子是那種兩米高，半米寬的能照清人全部模樣的。它們被垂放著，如同墻壁般形成四通八達的路。
周圍都是魚可可與哈瓦娜的鏡像，放眼望去什么也看不清，讓人迷失方向感。
“快跟我來！”哈瓦娜在前面招手，魚可可連忙跟住。
小手拉住鮫人少女垂在身邊的手掌，小狐貍昂著頭說：“我只是怕在這里走丟。”
高個哼著歌，矮個垂著頭，她們在鏡子世界里兜兜轉轉半天，最終在一處在白色墻壁開出來的海藍色圓形漩渦面前停下。
就跟海洋里的漩渦沒有什么區別，半徑一米的樣子，漩渦的邊界連接著白墻，切口十分平整。
“就是這里啦！”
“喂……”
鮫人少女又拉著她不由分說地往里跳，魚可可趕忙猛吸一口氣憋住。
就如同掉進滾筒洗衣機里一樣，水流沖刷著她左右旋轉，眼睛也睜不開，她不得不死死抓住哈瓦娜的手。
沒一會水流便消失不見。她剛松一口氣，突然又跌進漩渦里。雖然不是海水，但她感覺鼻子里、嘴巴里全被水灌得到處都是。
很快便穿過了這個漩渦，魚可可趁機咳出嗓子里的水，憋住氣決定打死也不吐出來。
這次沒有漩渦了，她發覺到自己在做螺旋下降運動。
稍稍睜開眼睛，魚可可看到鮫人少女正拉著自己朝一面平整的鏡子做旋轉俯沖。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