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愣住。

一瞬間她沒有聽懂他的話，他的語氣聽起來并非是詢問，而是試探。她早就給出了答案，現在卻無法回答出來。

唐玄卻好像刻意讓她繼續說下去，耐心重新問了一次：“如果我走了，你怎么辦？”

他盯著她的臉，神色卻很平淡，好像無論她說出什么樣的答案他都可以接受。但唐心心臟卻仿佛被揪緊，看著他的眼睛心底震撼。她想說她愿意和他一起離開唐家，但是唐玄那張平淡如水的臉卻沒有給她將此話說出來的勇氣。

唐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隨即別開視線，目光望向窗外，開口：“你說的我都明白?！?

“你早就知道！”唐心愕然。她瞪大眼睛看著唐玄，心中詫異，連語氣都不自覺變得顫抖：“那你為什么還留在這里。”

“因為我無處可去?！碧菩瓜乱暰€。

“只是因為這樣？”唐心頓住。

唐玄沒吭聲，他的眼底倒映出月光，仿佛無人再知他心事。唐心錯開視線，和他一并將視線投向窗外，但終究他們看到的景色是不一樣的。唐心是個心思很簡單的人，她一直覺得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難過便難過，開心便開心。但唐玄像無法見底的深淵，誰也無法徹底的了解他，連他自己也不能。

“所以你會一直留在唐家嗎？”唐心終于開口。

唐玄看了她一眼，嘴角忽然勾出一抹笑，那笑容卻并非代表著愉悅，而是一絲探究：“你還沒有告訴我，如果我走了，你怎么辦？”

唐心愣了愣，她皺眉，她不明白為什么唐玄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如果他能接受背叛并一直待在唐家的話，這個問題根本沒有必要再被提出來。

終于唐心張口，如果唐玄非要得到答案，她想借此窺視到他內心的一角，“如果你走了，我會和你一起離開?！?

唐玄看著她，隨后點了點頭。但他臉上卻沒有過多的反應，好像順其自然接受這個回答。但唐心想要的不僅僅是這毫無波瀾的回應。她攥緊拳頭，神情也變得肅然：“如果我要和你一起離開，你會怎么做？”

她愛唐玄，卻從未從他那里得到過確切的回答。她好像變得更貪心了，但她本就是貪婪的女孩，只要得到了一點，就會想要更多。

但是唐玄卻搖了搖頭，冰冷的話語吐出，沒有參雜任何的感情：“我不會帶你一起走?！?

唐心渾身僵住，她猛地站起來看著唐玄，唐玄卻沒有正面她，只是看著窗外那些隨著刮過的冷風四處搖晃的樹影。

唐心覺得好像有一盆冷水將她從頭至尾澆了個透心涼，她頭腦的神經仿佛斷裂，一股熾熱的烈火幾乎席卷她的全身。唐心瞪著他，半晌從嘴中擠出一句話：“你不愛我嗎！”

唐玄皺眉，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別開視線，淡淡說：“我早說過了，我不明白愛是什么?！?

唐心仿佛遭受重擊般后退一步。

對啊，唐玄早就告訴過她，他從來都不懂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