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后晃著手機對陳天賜說:“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后半夜給你打電話,隔個十分八分的就打一回,使勁折騰你不讓你好好睡覺。”
這話讓別人聽到容易產生誤解,陳天賜左右看了一下沒有人放了心,隨口答應下來,他不可想半夜睡得正香的時候讓人反復打擾美夢。一口喝干了茶把杯往桌上一放,“茶沒了還不倒,明天還想不想去了?”
米仙兒笑嘻嘻地倒茶,坐下后往門口看了一眼,“哎呀他怎么還沒走啊?看被人抓住了吧。”
陳天賜回頭一看,冷占豪正罵罵咧咧的揪著丁若愚的衣服往大廳里拉,馮小強在后面正一腳接一腳的踹。到了門口把冷占豪往里一推,丁若愚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他看到陳天賜忙跑過來,“哥,你快點跟他們說一聲,我跟你道過歉了。”
冷占豪過來就踢,“小陳啥時成了你哥了,少特么套近乎。”
丁若愚躲到桌后面連鞠躬帶作揖,陳天賜對馮冷二人說:“他是給我道過歉了,我證明。”
冷占豪說:“給你道歉是應該的,可他還沒給我道歉呢。”說到這里冷占豪的火竄了上來,“我姑娘才四歲半,你特么為了當網紅竟然說別人調戲她,是人嗎你。”
馮小強也罵,“小王八蛋,你知道你給我的店帶來了多壞的影響嗎?一會兒我要處理中午看熱鬧的那些服務員和傳菜的,還有廚師,沒阻止你拍視頻,一人罰他一千。”
丁若愚這下可真的害怕了,服務員傳菜員和廚房里的人那真是來自五湖四海,哪里的人都有,他們可是把工資都當成了命根子,一下子被罰一千會跳起來的。這要得到老總的暗示為難自己的話,一頓痛打是跑不了的。
即使報了案,警察聽了心里也得說:打的好。
那案子估計能拖到5000年。
他平時在網上敢胡說八道破口大罵倚仗的就是躲在屏幕后面,別人找不到他,一付“我就喜歡看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的心態。
這回,對他不滿的人不但看不慣他,還能干得掉他。
丁若愚“噗通”跪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二位老板饒了我吧?再也不敢了。”
“敢吧,接著敢下去,你是網紅,多牛博伊呀。想說誰說誰想罵誰就罵誰,對不?你現就可以拿出手機錄相,把我怎么罵的你發到網上去。”冷占豪可不乎他跪不跪。
“我算個屁的網紅,就是想混點流量掙點小錢,就是混口飯吃。”
“少裝可憐,沒用。這是抓到你了,抓不到你明天還不知道你要編排誰造誰的謠呢,占豪,給你派出所老李打個電話,讓他晚上過來一下。”
“二位老板,我確實是知道自己錯了,我是自己跑來主動跟我陳哥認錯道歉的,不信你問我陳哥。認完錯我也沒走,就是等著向二位老板,還有嫂子和孩子認錯,我要不是真心的認錯我能主動回來嗎?不信你們看我發道歉的視頻哪?”
他這話說動了馮冷二位,火氣消了不少。問陳天賜:“你看呢?”
這種場面陳天賜是不會濫充好人的,說:“他是給我道歉了,你們的事自己看著辦。”
冷占豪嘬著牙花子皺著眉,“就這么讓他走了我怎么不甘心呢?”
馮小強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
陳天賜雖然沒吱聲,但他也有種不甘心的感覺,覺得就這么放丁若愚走了好象少點什么。
米仙兒突然插話,“我小時候做錯了事,我媽就讓我餓著肚子對著墻角站著。當了服務員是客人吃飯我們看著客人坐著我們站著,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我覺得餓著肚子站著是最難受的。”
馮總一聽,“行,就這么辦。我說那誰你有意見嗎?”
“我站我站我愿意站著。”丁若愚敢有意見嗎?網上見不到人時他什么都敢說,面對面的在一起他還真沒有乍翅的膽子。爬起來走到墻角站好。背對眾人站好后,白色大短褲后面有好幾個黑鞋印,那是馮小強剛才踹的。
幾個人看了忍不住的笑。
馮小強看看大廳又看看丁若愚,“他在這里站著,一會兒讓大廳里的吃飯的客人看到算是怎么回事,讓他到春蘭廳的墻角站著,我一會兒要在春蘭廳請陳老弟吃海鮮大餐,上最大的龍蝦。占豪你別忘記給派出所老李打個電話。”
“下一頓你請吧,今天晚上算我的,按你們酒店最高檔次上,別給我省錢。”冷占豪撥著電話說。
丁若愚側頭偷看了一下冷占豪小聲央求:“冷老板,別給派出所打電話行嗎?派出所已經放過我了。”
冷占豪說丁若愚:“哪兒那么多廢話?不去春蘭廳站著等我用八抬大轎抬你呀?喂,李所,有這么個事,漁港海鮮城春蘭廳今晚要舉行一個小型的普法活動,特意請你這個行家里手來指點一下,哈哈哈哈……暴粗口是不文明的,……帶個朋友過來?沒問題,別說一個十個也沒問題,就這樣吧,恭候大駕了。”
晚飯,滿滿的一桌海鮮,最醒目的是五斤多的大龍蝦。
陳天賜上班第一天就完成了自己既定的小目標。
陳天賜就讀的學校為了照顧學生,允許那些四處找工作的畢業生在學校宿舍住到新生入校。宿舍目前只剩下他自己,其它的同學回家的回家租房的租房。
第二天早七點,陳天賜被米仙兒的電話鈴聲吵醒,洗漱完走出宿舍樓時,還覺得腦子里還有鋸齒狀的痛,胃里好象是著了火,昨天的酒喝的太多了。
從陳天賜上學的學校到中心醫院,沒有直通的公交車,要在日報社倒一下。米仙兒電話中說她在日報社等她,還說帶了兩袋鮮奶當早餐。
到了日報社,米仙兒穿著藍底碎花長裙,頭發扎起個高高的馬尾巴站在站牌下等他。見了陳天賜米仙兒就笑著把右手比成端杯狀伸過來,嘴里說著“干杯干杯”。
陳天賜不明白:“干什么杯?”
米仙兒刮自己的臉,“你可丟死人了,喝了那么點酒就醉了,還總和我碰杯,吃個海鮮還要專人侍候,你是男人嗎你?”
“喝不了酒不會吃海鮮就不是男人了?什么邏輯這是?”
昨晚的海鮮宴相當的豐盛,陳天賜看著桌上龍蝦帝王蟹之類的佳肴不知道怎么下嘴,他除了海里的魚真沒吃過其它海鮮。
于是就看別人怎么吃,他見馮小強夾過一條皮皮蝦,用手弄了幾下,一條白肉剝了出來,蘸點調料汁送進嘴里。其它人雖然動作和馮小強不一樣,但也都剝出一條條白肉來。
他學著馮小強的樣子夾過一條皮皮蝦,看了一遍不知道怎么弄,兩手捏住后用指甲用力一摳,皮沒剝下來不說反讓皮皮蝦的尖刺扎破了手。他忍著痛把蝦放到嘴里咬,一口下去,又把嘴唇扎破了,氣得把蝦扔回接碟里,拿餐巾紙擦嘴上的血。
派出所的老李見狀哈哈笑,夾過一條皮皮蝦,三兩下剝出肉來放到陳天賜的盤子里,馮小強和冷占豪沒想到陳天賜不會吃皮皮蝦。
陳天賜沒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實話實說:“我是第一次吃海鮮,不知道怎么吃?”
馮小強反而不好意思了,“怪我怪我,服務員去前臺把小米喊過來,讓她專門侍候陳老弟。”接著又對陳天說:“老弟呀,你太實在了,實在的讓老哥我心疼。”
米仙兒來了以后坐在陳天賜身邊,什么蝦肉蟹黃弄好就放到陳天賜面前盤子里。第一次吃海鮮的陳天賜每樣都嘗過后,也沒覺得海鮮有多好吃,甚至覺得沒有吃涮羊肉或啃豬肘子過癮。心說難怪古人喜歡說“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而不說“大碗喝酒大塊吃魚或大塊吃蝦”。這是一桌蝦呀蟹的身上的肉加起來還沒有一只雞多,沒法“大塊”,在內地吃的就是個物以稀為貴的名氣。
派出所的老李帶來的朋友是市民政救助站的譚站長。派出所出警帶回來的流浪人員的最后歸宿都是民政救助站,兩家經常合作所以很熟。進屋就看到丁若愚站在墻角,主人沒介紹他也沒問這人為什么站那里。等要開席了悄悄地問老李才明白這是懲罰他,直接就給轟出去了,“滾到走廊站著,弄這么個不要臉的玩意兒站著,倒胃口。”
老李開玩笑說:“譚站長,要不把這小子弄到你們特護室住幾天?”
譚站長問“怎么,還有你們派出所治不了的人?”
“沒有你們方便不是,我們這里手銬緊一點都有人到處告受到刑訊了,哪象你們那里能放開手腳,讓他進去住幾天我包他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
譚站長也知道今天酒宴招待的主角是陳天賜,見陳天賜為人謙恭實在有禮貌,心里也有些喜歡。就問陳天賜得沒得到賠償,陳天賜也沒隱瞞,說了丁若愚告訴自己兩條信息算是賠償。